在他降生的最初，只要他想，他永远能够得到路西的拥抱，能够看见麦克被路西气黑的脸，能够把不想做的事情推给加布，能够得到父亲的摸头和夸奖。他甚至还能暗搓搓的躲在某一处，看着天堂的那些天使们为了找他，到处乱飞。
然而现在呢？
“你的感受？”加百列站到了拉斐尔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的感受就是让温彻斯特兄弟去找该隐，然后把那该死的钥匙转移到他们自己身上？”该隐的印记除却是力量的源泉，更是关着他们那个姑姑的钥匙。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拉斐尔仰头看着加百列，“从未如此清醒过。”
他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加百列气极反笑，他俯身双手扣住椅背，贴近了拉斐尔的眼睛，与他对视：“你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黑暗放出来，再重温我们当年差点儿全军覆灭的悲剧？”他不幸拉斐尔能够忘记那段过去，“我们差点儿消亡在那里！”
“这样不好么？”拉斐尔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难道这不是你们想要的么？天启也好，没有上帝的天堂也罢，还有那些堕天使们……”
“你去看过现在的天堂么？”看着加百列，拉斐尔原本透亮的眼眸晦暗无比，“路西走后，父亲也离开了。最开始米迦勒还偶尔会和我开玩笑，然而当你离开之后，加布，他满脑子有的，只是‘职责’和‘任务’这两个词。”
“你知道麦克上一次叫我‘弟弟’是多少万年前了么？”
加百列看着拉斐尔轻松的表情和与之完全相反的眼眸，一股沮丧由心底逐步攀升：“我……”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没想到……我很抱歉……我……”他撇去了自己对拉斐尔的爱称，只剩尊重和悔意。
“别。”拉斐尔感受到了加百列的歉意，可那又怎么样呢，“米迦勒一直喜爱你多于喜爱我，所以你不在了，他心情不好，我能理解。”所以就像是路西菲尔离开之后，他也不开心一样，路西菲尔带大了拉斐尔，米迦勒带大了加百列。
就好像拉斐尔喜欢路西多于喜欢麦克一样，他真的能够理解米迦勒的所作所为，真的。
“我……”加百列第一次觉得自己笨嘴笨舌不会说话，他想要安慰拉斐尔，可他看着拉斐尔那双蕴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当他感受到拉斐尔心底那毫无波澜的情绪时，再多的话也无法说出口了。
当年，他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拉菲不在乎他，而选择远离呢？
紧接着，电光火石之间，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情：“是你做的！”就像是米迦勒爱他多于爱拉斐尔，路西菲尔，不，路西法也爱拉斐尔多于爱他。否则当年又怎么会在知道拉斐尔偷偷随着他堕天进入地狱之后，血洗了地狱，真正打的恶魔不敢吭声。
“你联系了堕天使，让他们相助于阿比顿！”他就说为什么那些一向眼高于顶，看不上恶魔这些丑陋生物的堕天使们，会在没有他们的君主路西法的情况下出手，如果这一切都是拉斐尔的指挥，那就说的通了。
米迦勒偏心加百列，一如路西菲尔偏心拉斐尔，而这种偏心直至堕天，从天堂的星辰成为地狱的王，也没能改变。
他和拉斐尔贴的如此之近，以至于他能够看到对方眼中被戳破的自得和笑意：“路西将地狱的势力都交给你了……”喃喃自语，“难怪温彻斯特兄弟问我，‘路西法的旗帜’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他刚刚被带到地堡的时候了，温彻斯特兄弟选了一个拉斐尔不在的时机，问他‘路西法的旗帜’能做什么。他本以为那是巧合，是他们在见到了‘加百列的号角’之后的突发奇想，却没想过那旗帜另有用处。
一如拉斐尔对克劳力所说，那面旗帜能够代表路西法，号召堕天使。
甚至——号召地狱的黑暗生物。
拉斐尔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把路西法从地狱里放出来，他想要路西法重新成为夕日天堂的荣光，成为纯白的星辰。
加百列逐渐贴近了拉斐尔的面孔，一如他们最初的出生是荣光相连的模样：“即便太迟了，”他贴着拉斐尔的脸，闭上了眼睛，“即便太迟了，我的半身，我也就想要向你道歉，为我的任性，为我的自私。”
“即便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停下的。”拉斐尔别开头，躲过了加百列意图贴近的动作，“我在温彻斯特兄弟的身上，看到了可能性。”
想起这一次无疾而终的天启，想起这一次和路西一起被锁进笼子里的麦克：“我在温彻斯特兄弟的身上，看见了命运的岔路，一条不被人操控的，无限的可能性。”
“但是你不能把黑暗放出来，”感受到拉斐尔的拒绝，加百列有些伤心，“你我都知道，那不是把父亲逼出来的方法。这么多年，如今天堂都成了这副模样，父亲都没有现身，你又如何知晓如果黑暗出来，父亲不会离开这个世界重新创世？”
“那样不是更好么？”拉斐尔裂开嘴笑了，“这样的世界，毁灭了不好么？”
他的弟弟啊，他的半身啊，他的拉斐尔啊，什么时候……
“把你那副表情收起来，加布。”都不用思考，看着加百列的满面愁容拉斐尔就知道加百列想叉了，“别的不敢说，但是温彻斯特兄弟和卡西迪奥，虽然他们自己不知道，但是他们是见过父亲的。”
不然哪里一次又一次来的死而复生，哪里一次又一次的奇迹？
奇迹之所以叫做奇迹，难道不是因为它几乎不发生么！
“更何况……”
“呃，我是不是又打搅到你们呢？”敞开式的书房门口，传来了迪恩·温彻斯特尴尬而声音，“我就是来拿个地图的，马上就走，你们请自便。”
加百列愣了一秒，看着离自己只有半个拳头的精致面容，想到自己刚才似乎因为太过气愤撕扯掉的衣服，瞬间意识到他们似乎又在谈判的时候，被温彻斯特兄弟误解了。
玩笑似的语句在加百列的嗓子里转了转，到底还是没忍住：“得了吧，天使没有性别也没有身躯，你能指望两个大光球做什么！”
他们连性别都没有好么！
来自肮脏的人类迪恩：emmmmm……球类运动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