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晚会的大厅。
一个提督向另外一个提督炫耀:“我老婆拿了这个数字的战果,你家高雄拿了多少?”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我的高雄,永远没有机会上战场,哪怕一辈子一个战果都没有,真的不想见到她涉足危险。”
“为什么感觉我输了。”
两个提督猥琐站在黑暗的角落:“汉斯那家伙的运气真好,虽然只是驱逐舰罢了,但是好可爱,我也想要啊。”
“社长提醒大家了,最近要低调。”
“我知道,所以只是在你的面前说。喂,到底是不是?听说社长被约谈了。”
一个居心裹测的提督站在一个少女的身边:“真是谢谢了,不是你的话,没有你帮忙的话,我家盐湖城说不定沉没了。你不愿意要谢礼,我就不给了。但是啊,请让我好好招待你,所以有机会一定要来我们镇守府住几天的时间。”
少女很显然看穿了那个提督的把戏,她随口敷衍:“有时间一定去。”
这里又是一个合该被轰飞的提督。
苏顾看着青叶:“也是参加晚会,然后听人说,在白鸟县的神社有许多舰娘,伊势日向、吹雪白雪等等等等,于是怀疑是大家……”
比起原本又唱又跳,活力满满的样子,青叶如今安安静静。她坐着,双手夹在双腿之间,听着苏顾解释:“她们在白鸟县啊,那个神社我以前听说了,差点过去,最后还是没有去。”
“本来到了鹤城,买好了船票准备回到镇守府了,但是邮轮不能出航。等了两天还是不行,于是决定去舰娘分部问一下,然后过来了……”
“这样啊。”
“青叶青叶青,从观众的表现来看,你的表演还真好。不得了啊,人气偶像。”苏顾毫不介意恭维。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了,尽管不像是演唱会中那样,人人挥舞着荧光棒高声呼喊着,还是有不少人欢呼,一个个看得入迷、听得入迷。
“没什么了不起了。”青叶捧着一杯可乐,轻轻地摇晃着双腿,显得心不在焉。本来已经放弃了,或许哪一天失去了追求说不定,没有那么世事不可预料。
“等你回到镇守府——”苏顾看着青叶,尽管比起陆奥来说,她没有什么热情,相当冷淡,但是不担心她不回镇守府。即便说了不愿意回去,绝对是口是心非罢了。正是一个个舰娘如今深情,让他深感绝对不能辜负大家。他想了想,说一些大家都喜欢的吧,“我想想,今年过年可以举办晚会了……你和昆西的歌战有了。”
苏顾双手抱着后脑勺,心想这些年来,镇守府还是举办过好几次表演。一个个登台演出,唱歌、跳舞又或者什么。
阿拉斯加吉他手,关岛键盘手,贝尔法斯特的风笛悠扬,独角兽的竖琴空灵……让人感觉意外,想不通,皇家橡树可以用单簧管演奏游戏中的bgm,不管是大建出奇迹、誓约还有作战部署等等许多,每次听了有点恍惚,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幻。
不得不说,女仆长声望委实有点过分了,即便是唱歌一样擅长,虽然达不到顶尖的水平,最起码中等偏上还是没有问题,比起镇守府太多人都强了。简直就是列克星敦听了沉默,萨拉托加听了流泪,虽然这不关她什么事情,连连惊呼不可战胜。
然而这样的表演,终究缺少了那么一点针锋相对的对抗,没有那么大意思。
“那个笨蛋昆、奶牛昆、韭菜昆回到镇守府了?”苏顾敏锐看到青叶的眉毛跳动了一下,听到少女佯装若无其事的声音。
苏顾当然知道青叶和昆西什么关系,可以说是宿命的敌人。于是刻意详细说了一下,像是昆西原本在前线总基地,在一个个镇守府表演。人长得漂亮又可爱,唱歌又好听,不知道有多少粉丝,每次都能够收到许多礼物,还有明信片什么的,实在当之无愧的偶像。
“她?就凭她?”青叶的话一下子变得多了,“蓝色是笨蛋的颜色。提督不要骗我,她一个笨蛋还会唱歌?五音不全,唱歌真的不会走调?她那个记性,记得下歌词?不会唱到一半就忘词了,然后在舞台上面哼哼?不会是把歌词写在手上面吧?然后忘记了就看一眼。”
“这你就错了,昆西唱歌很好听的,不跑调,不忘词,挑不出半点毛病。”苏顾心想,虽然昆西仅仅会那么几首歌罢了。平时自己想起了什么歌,在关岛面前唱一句,她离开学会了。不管怎么教昆西,她完全学不会,倒是旁边一众小萝莉学会了。
青叶说:“作为偶像没有简单,不仅仅会唱歌,至少还要会跳一点舞吧。”
“华尔兹、探戈、芭蕾什么的,她肯定是不会的。”苏顾想起了黎塞留,还有她柔软的腰肢,柔顺的金色发丝,所以有机会婚了。唉,如今是越发堕落了,一个个谁都想要婚,“但是唱歌的时候,随便跳一下还是没有太多问题。”
“就算是这样——”青叶顿了顿,“歌战?”她不屑地笑了起来,“战胜那个笨蛋一点难度都没有吗?”一字一顿,“一点都没有。”
苏顾看了青叶一眼,他笑了起来。
他记得青叶红白偶像战的换装台词就是——目标是,打败昆西!
不对,完全不对,应该是这样——目标是,推到昆西!
他极力想象着这样一幅画面,当青叶在歌战中击败了昆西,昆西因为失败鸭子坐在地上的时候,青叶牵起昆西的手把她拉起来,然后拦住她的腰,俯身亲下来。青叶的眼中满是神情,昆西的表情全是懵逼。
“提督你知道吗?”陆奥在这个时候插嘴,“我和你说,在青叶的房间里面贴满了昆西的卡通画像,她的钥匙扣上面还有昆西的小挂件。”
青叶看向陆奥,她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有吗?”
陆奥说:“把你的钥匙拿出来。”
苏顾饶有兴趣,青叶瞄了他一眼,怒怼:“你看什么看?身为提督,什么都没有说,擅自离开那么久,到现在才回来,根本没有尽到一个提督的责任。继续啊,像是以前那样对我们啊,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大不了一走了之好了,现在的我不会像是以前那么傻了。嗯嗯,那句话怎么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苏顾心想,不得了啊,一个个文言文那么厉害。
陆奥说:“青叶,你不要岔开话题,把你的钥匙扣拿出来。”
青叶上面摸了摸自己的红色吊带裙:“我这件衣服没有口袋,钥匙放在家里面。你们要看,等等回去了拿给你们看好了。”
陆奥说:“不要骗人啊,没钥匙你怎么回家?”
“站在楼下面,喊衣笠开门不就好了,以前不都是这样吗?”青叶撇开头,“昆西那个笨蛋,居然说我喜欢她,我最讨厌是她了。”
“没有说你喜欢她啊,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陆奥意味深长的点头。
与此同时,苏顾感到有点气馁,委实有点心寒了。
明明自己是提督,镇守府所有人的信仰、灯塔、道标还有旗帜,理所当然所有人都应该围在自己的身边,团结在自己的身边,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提督长提督短,提督今天吃了什么,提督今天又做了什么。
所以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居然完全比不过昆西。
“她们居然不愿意来。”
说了一会儿话,大家准备走了。陆奥和青叶还想要去见见绫波等等人,毕竟是镇守府的姐妹,还是同属于日系的姐妹。苏顾还想要去看看衣笠,既然有时间的话,不然等到明天再去,不知道会不会给人怠慢的感觉。
“长门哪里去了?”陆奥要去和长门打招呼,自己要离开了。
“我先走了,门口集合。”青叶还要去后台拿东西,像是手提包什么的。还有衣服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背在身后的翅膀必须卸下来,不然走在街上实在太奇怪了。
苏顾和扶桑分头去找长春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回过头就看到野原直人。事实上,原本就在想他为什么没有出现,现在总算是来了。只是几面之缘罢了,炫耀晒船绝对不含糊。即便是老朋友,像是牧诚什么的,下手绝对不留情面。
“你,还有那两个……”
苏顾佯装不懂:“哪两个?”
“不要装模作样。”
“你是说陆奥,还有青叶吧。”
野原直人点头,他看得清楚,刚刚陆奥搂住苏顾的手臂,甚至毫不介意暴露胸前无限风光,可惜自己看不到。如果不是面对提督,一个舰娘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甚至一般提督和舰娘的关系,做不出这种事情,起码要舰娘对提督的好感到了一定的地步。
“瞪一眼就怀孕,这种事情不可能出现。”苏顾笑了起来,“不过差不多吧,怎么说……每个人有自己的天赋,我呢,我就有这么一种天赋,百分百捞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有翔鹤瑞鹤,还有提尔比茨。”
月明星稀。
从庆功晚会离开,准备去招待所的路上,陆奥想起了什么:“提督,你还记得吗?你还欠绫波的戒指呢。”
“我说你们啊,不要每一个人都提一句嘛。”苏顾忍不住说了。他总算是能够理解凌波的感受了,不管是哪一个人都要说一下戒指的事情,想要忘记都难。的的确确,印象中,绫波的性格根本不会那么计较戒指。
“她居然不要戒指。”陆奥说,“不如给我吧。”
“你要点节操吧。”苏顾心想,已经答应了,至少如今自己手上的戒指,留给绫波的。
“小雪风,好久不见,抱抱。”
雪风乖巧:“陆奥姐。”
“伊势、日向,为什么不管怎么说,你们都不听啊,怎么还是穿得那么土气老气。”
“陆奥,你为什么……”
“敷波,你原来在这里,一直没有看到你。”
在招待所见了大家,不久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往居酒屋走了。
尽管舰娘分部在郊区,还是没有多久便到了,因为居酒屋也不是在市中心。
“这里就是了。”
陆奥站在一家居酒屋门口,只见大门两边挂着大大的灯笼,亮着温馨的光。
“衣笠在楼上。”青叶抬头,看到二楼窗户的光。
陆奥已经打开门了,打开灯了。苏顾跟在青叶后面,掀开门帘走了进去,看到暖黄的光芒把面积不大的居酒屋照亮,其实也就是不暗不亮的程度。内部装修朴实无华,悬挂了很多盏灯,小灯笼的样式相当别致。原木柱子,房梁和实木吧台,实木吧台上面放着一只招财猫,还摆着整整齐齐的酒。一个个榻榻米和蒲团的席位,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歇业好几天了。”陆奥说。
“为什么?”苏顾问,“不是只有你参加了战斗吗?”
“因为没有我,这家居酒屋根本经营不下去。”陆奥看了青叶一眼,“某人的厨艺太糟糕了,不管放什么调料,全部跟着直觉走,偏偏直觉并不好。所以吃她做得料理,必须小心,吃出一口盐是很正常的事情。”
苏顾想起了历史,埃斯帕恩斯角海战中,美军集火了青叶,而青叶却凭直觉以为攻击自己的是友军,并用探照灯打出了“我是青叶,我是青叶”的信号。
青叶当时反驳:“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穿过了店面,踩着木楼梯走上二楼。
“姐姐、陆奥,你们就回来了?”
“回来了。”青叶应了一声,“衣笠,你猜我们带了谁过来?”
走过过道的时候,苏顾看到客厅里面一个黑长直的少女转过头来。
苏顾的印象中,衣笠应该是挺传统的姑娘吧,因为喜欢缠绷带。除开大破立绘,记得当初在网络还看到一张图,画师设定图,她不仅仅是缠胸,全身都缠有绷带。然而如今她看起来颇为前卫,一件白色背心,搭配短裙,或许是因为夜晚有些冷了,外面披了一件绿色卫衣。
“衣笠姐完全傻了。”这是吹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