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来南山上香的人特别多。
远处是山峦起伏，苍山茫茫，峰顶覆盖着还未融化的白雪，近处人声鼎沸，香客们呼出的白气好似能链接到一起。
冯墨走走停停，时而盯着一棵参天大树出神，时而望着越来越近的寺庙一脸怀念。
沐瑶跟在后面，在他停下的时候，也跟着驻足，在他前进时，也跟着不落后。
从山脚下走上来，她的脸颊染上一团红云，额角有了一层薄汗。
凌千绝问道：“累了？用不用休息一会？”
沐瑶摇头，“走走停停，哪里累了。”
“丫头，过来。”走在前面的冯墨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着她招招手。
沐瑶加快脚步，与他并肩站着，“老师叫我什么事？”
“你看到那边的人没？说说看，你从他的脸色上看到了什么？”
冯墨指着前面的一个摊子。
那摊子摆在寺庙的前面，好几个人围着一个老道，在老道的正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正是冯墨手指的那一个。
他侧边对着沐瑶，能看到半边脸和一个耳朵。
每天冯墨都会教授她一些中医知识，沐瑶自己也在三楼看了不少医书，加上上辈子的经验，她一眼看出这人脾胃失调，消化系统有些毛病。
冯墨点点头，“还算过关。”
语气端的高深莫测，其实心里早就对这个小徒弟行赏有佳。
沐瑶绝对是他收过的徒弟里最聪明的那一个。
“瑶瑶啊，你要记得，人生病了一定要去医院看病，万万不能相信江湖术士的话，就算耗尽万贯家财，也换不来一条命。”冯墨语重心长。
那老道装的到是仙风道骨，可惜满嘴胡说八道，连一句有用的实话都没有。
偏偏他坐在那儿，就吸引了一群人围上去，把他当作世外高人相信着。
冯墨没可以压低自己的声音，站在圈子外围的一人听到了，猛地转头，看到一老一少的组合，呸了一声：
“不许你们说玄空道长的坏话，玄空道长法力高强，已经看好我们好几个人的病了。”
他嗓门不小，吵吵闹闹地引了前面的人注意。
都是玄空道长的信徒，闻言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厌恶地盯着冯墨，“岁数看着不小了，说不出人话，药王爷若是听到了，一定会对他降下惩罚！”
“对，我看也是，为老不尊，这老不死的就算作死。”
他们说话很难听，对玄空道长颇为维护，竟是信得走火入魔。
冯墨气得够呛：“我和我徒弟说话呢，又没和你们说，你们参合什么劲儿？”
“呸，教育你的徒弟非得拉着我们玄空道长，我们当然不能让了。”最先说话那人又狠狠啐了一口，“我还听见你说什么看病，该不会你也是个大夫，嫉妒玄空道长看得好，故意来砸场子的吧？”
这下子，一直未开口的玄空道长终于看了过来，朗声一笑：“原来是同道中人，不知这位先生可愿意比试一二？”
“谁和你同道中人啊，我是正正经经的中医，可不是你这种摆摊的大骗子！”冯墨气坏了，他才不和大骗子划等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