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让人犯困,树木渐渐的没有之前那么密集,斑斑阳光透过树叶射下来,不禁热而且还刺眼。胡大膀躺在中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睡着了,打着那响亮的呼噜声,他倒是悠闲。
途中小七一直都在跟赶车的王喜聊天,他们两还挺投缘。小七喜欢他那把打鸟的猎枪,就问王喜在山林里打过什么猎物。王喜也喜欢说这个,就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什么大雁、野猪、雉鸡、蛇、貉子等除了老虎之外都打过。肉都是自己家人吃了,皮子剥下来晾晒干净卖到县里。
老吴无精打采听着他们说话,轻轻叹了口气引的小七侧目,小七就问老吴说:“大哥,你咋了?是不是渴了?还是伤口疼了?”
老吴摇了摇头说:“哪也不疼也不渴,就是感觉哪不对劲,尤其是让百算仙说完之后,你说怪不怪啊!我、我总感觉自己后面背着一个人!可哪有啊?”
小七呲牙笑着说:“啥呀大哥!你肯定就是累了,谁肚子上被剌一刀不得休息个好多天,你肯定是没长好,千万别乱动啊!我给你让地方,你躺会。”说完话,就挪到王喜的身边,和他一起坐在牛屁股后面,还帮忙赶车。
见小七腾出地方,老吴就把胡大膀推到一边,自己也慢慢躺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将要闭眼睡觉,突然感觉后背发痒,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后游走,不是很大但很凉。老吴突然就反应过来,赶紧伸手往后背去摸,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刚才的感觉如同是错觉,随即就翻身仰躺着。后背刚压倒干草,就觉出来衣服里面有东西,似乎是一根冰冷僵硬的手指。
正紧张着老吴就神经一般的突然坐起身,把那牛车都带的向前一晃,小七赶紧抓住木头板子将要说话,突然见老吴两手摸着自己后背,但胳膊似乎不够长,怎么使劲也摸不到。小七眼尖,突然发现老吴后背衣服凸起一小块,竟还朝着上面慢慢的移动,随即就用手按住,然后隔着衣服把那东西握在手里。
老吴紧张的说:“七儿,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感觉像是一根手指头啊!”小七将那东西,从老吴的衣服里抖出来,结果吧嗒一下竟掉在胡大膀的脸上,几个人看的清楚,那哪是什么手指头,是一个青色的粗腿大蝗虫。那大蝗虫扑棱几下翅膀,蹬着胡大膀脸一脚就飞走了。
“恩?什么?什么玩意?我这睡好好的,你们折腾我嘎哈啊?烦人!”胡大膀挠了挠脸,一翻身又睡着了。
老吴后背都冒汗了,也怪自己太过于紧张,进了只虫子竟以为是根手指头,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我这脑袋靠上东西就睡着了,刚才做噩梦了,还挺他娘吓人你说这,没事了咱们继续走吧!”偷偷的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老吴就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满脑子都是事,像是一大团线,怎么都找不到个头,又如同一锅浆糊,越熬越稠迟早得把我脑子给堵满了。
说这百算仙的儿子王喜,人也够实在,按理说送到日头下山,把他们扔道边就够意思了。可他却非要把老吴他们送到丹凤县里,不然他说他不放心。就这么一直走到天黑,也没休息,虽然人不累,但估摸牛能累。胡大膀一睁眼漫天繁星,随着身下牛车晃动,更添加了一份韵味。
看到此情此景后,那平时聒噪的胡大膀也安静下来,昏暗中只有老吴嘴边的烟头光亮,胡大膀就如同有感而发的说:“哎呀,我怎么觉得,我好多年都没抬头看过天了,果然这哪里的天都一样,都是那么多的星星。”
他说的也是,赶坟队从成立之后任务就重,整天就是顶着太阳跟坟头较劲。一天忙活到晚,累的脸都懒得洗,直接钻被窝里睡觉了。一个个白天累的跟条狗似得,谁还有心情大晚上出来安静的看着星星,有那功夫不如睡会觉来的实际。
如今躺在牛车上,身下摇晃着面前是无尽的繁星,老吴忘记了很多事情,该记住的不该记住的都忘了,此时他只是赶坟队老吴,他也只是为了活着。
多少年了,没有抬头去看着从小喜欢的满天繁星了,为什么不看了呢?不是没时间、不是累了更不是觉得没意思了,只是心中失去了曾经的东西,在这纷乱复杂的社会里活着浮躁了,活的不像是自己了。
想到这些,老吴就暗自笑了,心想自己就是一个臭挖坟头的,哪来那么多感想,这条命活着虽不易,却又不同有些人那么珍贵,能和哥几个有吃有喝那就知足了,没啥能难得倒他们,也没啥是他们能解决的,想那么多事都他娘的狗屁。
可能**静了胡大膀不适应,他就伸手去推老吴,叫他一声。可没想到用的劲稍微大了一些,竟差点把老吴从牛车上给推下去,把老吴惊出一身冷汗。
“你个傻儿干啥!”老吴让他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就骂他。
胡大膀赶紧双手合实说:“老吴我错了,真错了!就是想招呼你一声,你看你躺那倒霉地方,就算我不推,晃一下你也能掉下去。”
强牺 kanzongyi.cc 读牺。老吴皱着眉头说:“啊?老二你还有脸说这事?我他娘怎么躺着你问我?你自己占那么大地方,我不躺这我躺地上啊?”
这候 a*imei43.c*om 章汜。“你看你,哪来这么大脾气你说,行了打住,我错了!”胡大膀撑着牛车坐起来,赶紧跟老吴讨饶。
随后胡大膀堆着笑着脸说:“老吴,给我也来根烟,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听,这大晚上最合适讲故事了,怎么样听不听?”
小七好这口,就扭过头让胡大膀快说。老吴让他们磨的没招,就掏出根烟给他,然后翻过身打算睡一觉。
胡大膀烟抽上了,就不管老吴了,然后就凑到小七和王喜身边,吸着鼻子说:“哎我说,七儿你知道老三最好什么吗?”小七眨巴眼睛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制大制枭。“这都不知道?老三他最好赌了,每次发饷钱那天就全输光了,之后蹭吃蹭喝的。我要说的事,就是老三有一天夜里从县里输光了钱,回宿舍的路上遇到的蹊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