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护工隔个两三天就会给闫诺发一些三花的照片和小视频,它肚子上的纱布早就已经拆掉,光秃秃的地方也重新长出软毛,一点儿不怕人,靠卖萌过生活,活成了芳满庭的庭宠。
方乐在来的的士上一路祈祷千万不要被拉去比赛抽陀螺,可惜老年人的记忆力要么糊糊涂涂要么清清楚楚,杨老头就属于后者,叫唤着“哎呀哎呀我们抽陀螺的小天才来了”就把方乐给拉走了,闫诺也没能逃脱被揪着听他任奶奶讲夕阳恋爱的感情事儿,其实还挺有意思,老人谈起恋爱来,和小年轻没多少差别,甚至更加矫情和缠绵。
这一回两个人没有空手来,大包小包提了好多补品,闫诺看他任奶奶讲的差不多,便搀着老人家回房去,把补品都放在床头柜上,在墙角看到了正在抱团打盹儿的三花。
“我看你背上背了个包,”任奶奶指指太空舱,“是不是要接三花回去?”
“什么都逃不过奶奶的眼睛。”闫诺嘴巴抹蜜,“奶奶,我五号就把它再送回来,我就带回去玩儿几天,不是真的要接走。”
“你要真的接走了,不说别人舍不舍得,我头一个就舍不得。”
“保证,五号下午,就这个时候,就给您送回来,让它跟你一块儿吃上晚饭。”
“行吧,你抱走吧。”任奶奶弯腰抱起三花,手摸着它软软的耳朵尖,“三花,咪咪,跟奶奶亲一个。”
三花就用湿哒哒的小鼻子蹭了蹭任奶奶的脸颊,被闫诺接过去放进太空舱里时也乖顺的不挣扎,“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儿就让护工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去吧。”奶奶挥挥手,讲了好多话有点儿累,脱了鞋子要往床上躺去,“把门给我带上,我也打个盹儿。”
方乐终于等来了闫诺的拯救,他胳膊挥鞭子挥的快麻了,和杨老头道别后都有些后怕,“要不,把三花送回来的时候我就不跟着了。”
闫诺乐了,“怎么,比了吗,我还记得你上次还大言不惭的说肯定能赢。”
“没有吧,我没说吧,”方乐叹气,“不能不服输啊,精神矍铄。”说着就退到他身后去,敲了敲太空舱的透明罩,“嘿,小可爱,又见面了。”
“小可爱”三个字让某人眼睛眯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在班群里的前缀,有一种在他在叫自己的错觉,闫诺肩膀一歪,把背包取下来抱在怀里,“要不抱出来吧,太空舱位置也不大,它在里面也不会太舒服。”
方乐二话不说直接把拉链拉开,才抓上它两个前爪,柔软的手感就让他等不及的把小家伙全都抱进了怀里,即使沾了满身毛也不能阻止他吸猫。
最终站,回家。
回到家,小家伙一落地都不敢“直立行走”,矮下半截身子炸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这里闻闻那里嗅嗅,闫诺把它抱到阳台上放到猫砂盆里,捏着它两只前爪刨了刨,“懂了吗,嗯?”又刨了刨,“懂了吗,嗯?”又刨了刨。
三花被折腾的歪着脑袋叫唤,声儿不大,却还挺委屈的,方乐看的直笑,边进卧室边脱了上衣,“你先慢慢教,我想去冲个澡。”
“好。”闫诺应了一声,又问三花,“别跑,不是给你洗澡,你别跑,你懂了没,这是你的猫厕所。”
方乐从背包里翻出自己带好的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花洒的声音都遮不住闫诺的悉心教学,他揉了满头的泡沫,忍不住低低笑到,“二货。”
晚上六点,从厨房望出去,能看见接近满圆的白月亮,闫诺只看了几眼,就低下头继续洗生菜,绿油油的叶子过了水放在网筐里沥着,这道生菜要放在最后做。
方乐依旧脑袋上搭着毛巾出来,这回没穿上衣,半裸着连水汽都没擦干,一开门就叫“三花三花”,三花应声跑过来蹭他的脚踝,他蹲下身去揉它,“刚刚还那么怂,这么快就适应了吗。”
“刚教它用完猫砂,它当场就实践了一回,”闫诺从厨房露了个脑袋出来,“可能之前是憋的,尿完就到处撒欢儿了。”
方乐笑得开心,“是不是啊,三花,你比闫诺聪明呢,一教就会。”
“喂。”闫诺气笑。
方乐不理,抱着三花站起身给它来了个举高高,“今晚它睡哪儿。”
“我等会儿看看有没有鞋盒子。”闫诺又回到厨房里,方乐跟在后面进来,先洗了洗手,刚准备拆开番茄盒,就听见客厅里手机在响,“是你的。”
“你帮我接下吧,”闫诺摊开摸了鱼后油乎乎的手,“拿过来开外音。”
电话是付路阳打来的,“哥,你在哪儿,我去你宿舍,没人。”
“在家,怎么了。”
“哦...那我晚上去你那儿住一晚行么。”
闫诺看方乐,看他点点头,才说,“你来吧,吃饭了么。”
“没呢,我想吃你做的蛋包饭。”
“来不及了,你过来的时候买点儿熟食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付路阳来的时候,闫诺端着蚝油生菜来给他开的门,满屋子飘香,他踢了鞋子,一抬头看到三花跳到椅子上,正拉长了身子扒在饭桌上闻味道,“卧槽,猫猫猫!”
闫诺迈着大步过去把三花赶下去,付路阳听厨房还有动静,黑线一头,低声说,“哥,你和方乐,你们俩同居了啊?”
“滚蛋。”闫诺瞅他一眼,“买的什么?”
“半只卤鸭,还有藕片,海带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