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借体还魂
连夜打着灯笼,顺着小溪往上游寻找关孙谣的山洞,山路坎坷崎岖,刘玺在前面带路,走了两里多远也没寻到紫群女说的山洞。
来回反复寻找,用尽了方法也没找到,天色蒙蒙亮,我们累的像死狗一样停在溪水源头,刘玺说:“陈小哥,你被骗了。”我砸掉手上的灯笼,眯眼看着死村的方向,咬着牙说:“用血桃木剑,借她发的誓言开坛,弄不死那女人也要她喝一壶。”
黛儿低头沉思,看过来想说什么,张嘴又欲言又止。我烦躁的说:“怎么?”黛儿摇了摇头,说:“我还不能确定,我们先回去看看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到村南,停放紫群女尸体的地方火光冲天,等我们赶过去,紫群女的尸体已经烧成灰烬,另外两具摊在一边并没有人动。老妪和一群人聚在空地,刘玺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老妪说:“看尸体的两人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发现这边情况,我赶过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起火,怎么也扑不灭。”黛儿锐利的双眼扫过人群,叹了口气,说:“见过陌生人进村吗?”
老妪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有。”我见黛儿心事重重,问:“你有什么发现?”黛儿心事重重地没有出声,气氛随着她的沉默变的压抑,周围小声议论尸体起火的人群也感觉气氛不对,慢慢静了下来。
“你要有心理准备。”黛儿缓缓开口,看着尸体残留的灰渣,我带着不好的预感嗯了一声,黛儿说:“孙谣可能被紫裙女的鬼魂,借体还魂了。”
其实我也模糊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口像挨了一闷锤,憋的慌。缓和好几口气,我低声说:“你确定?”黛儿突然愧疚的说:“老板,对不起。在你杀掉紫裙女肉身后,我挡住她的鬼魂要赶尽杀绝,当时就意识到她可能会借体还魂,与你一样考虑到大局,你说放了她,我也没强求。”
我木讷的站着,黛儿低声继续说:“励志石里的罚罪就算是茅山九宝之一,但始终是死物,即使邪气很厉害,但以紫裙女的实力也不能压得她难以动用实力。罚罪在曾经的茅山代表着刑堂,意义非凡,她不可能简单放手……”停了会,她自责的说:“我也是事后诸葛亮,当时根本没想到茅山炼宝术,紫裙女应该是想以此术适应邪气,随手获取伐罪。孙谣是个普通人,魂魄非常脆弱,正因为脆弱适应气邪气来非常简单,她经历过自杀事件,魂魄已经适应了邪气,这才能拿起罚罪。”
听到这里,我捏着拳头全身毛孔都在颤抖,深深的自责,为什么斩草没除根?不就是五棺与道尊开战吗?迟早要打,先打起来又何妨?
“啊!”
我安静的站着,绷着苍白无血的脸,心里狂吼不止。融合的天之正道,反被邪气压制,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邪性,黛儿摇了摇我的胳膊,担心的喊:“老板?”
“没事。”我确实没事,只不过对根法术“正”的理解变味了,除恶要务尽,斩草需除根。曾经不曾畏首畏尾,何时变的瞻前顾后了?看着紫群女烧成灰烬的尸体,说:“这也算血祭吧?只不过祭的是紫裙女自己的尸体,以及孙谣的魂魄。紫群女借了孙谣的肉身,适应了罚罪的邪气,能够获得罚罪。”
“应该是这样。”黛儿满脸担心,安慰道:“孙谣的际遇不能怪你,如果没有你,她早死了,你已经尽力了。”
我走到井边,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望着白色的天没有说话。刘玺带人处理完灰烬和尸体,让村里人都散了,我一直站着没动。黛儿跟着一起站着,又过了好一会,她说:“你别总把事情藏在心里,想发泄就发泄出来呗!”我转头正经的说:“我想杀人玩,能吗?”
黛儿吓了一跳,弱弱的说:“您别开玩笑了。”
空话我从来不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说:“那不就结了?眼下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一,我答应过陈圆圆,要拿到罚罪给她。二,进山溪源头的古墓找到七星罗盘,凑齐罗盘和血桃木剑,并且抓住最早的那只先天竹蛊,解决金钱和金燕子姐姐的问题。三,防备道尊势力的报复。四,把二郎神接出来。”
“你的意思是紫裙女会跟着我们进古墓?”黛儿也把情绪压在心底,眨巴着眼睛,我拍着井口,说:“阴阳路重开,有五个节点,这里也是必争之地,紫裙女不会放弃。只要她借体还魂成功肯定回来,我担心的是古墓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单纯死人的墓穴,不可能造成死村人的鬼魂全被锁进小溪,最容易忽视,也是最恐怖的是,死村的人杀不得,杀了就被通冥井吸干了魂力。
左主任曾经说过,阴阳路是由九鼎繁衍而生,九鼎镇压九州,隔绝阴阳两界。万事万物没有绝对,于是留下了九条阴阳路,可以通往阴阳两界,如今开着的阴阳路也只有中州鼎那一条。
简单分析完这些,黛儿失声说:“您是说我们其实已经踏进了九鼎外围,死村可能就在九鼎内部?所以死村的人死了,才会被锁在小溪里面?”
摇着井上方的把手,水桶放下去,又钓上来,我说:“华夏大地上的人都踩着九鼎聚集的气脉,只有天晓得哪里才是鼎的中心。就算天帝也只算到,一块大致的位置,知道中州鼎中心在江城那一块而已。”
搞清楚所处的环境和所需面对的事,休息到下午,我、黛儿、刘玺、诡异状态的金钱背着准备好的东西,摸向了小溪源头的古墓。
山溪是从石头里流出来的,跟着刘玺攀上高峰,前面山壁裂开,夹缝两边歪长着各类树木和蔓藤,刘玺愧疚的说:“金钱你回去,跟着我们也……”金钱属于能通阳的灵体,身上伤口长合了一些,却没有康复,这只能靠自然恢复,她倔强的说:“村里人世代受竹蛊的折磨,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接触诅咒……”
如果按我所想,这就是九鼎外围,死村的人注定只能生活在死村,与人的生老病死一样,并非人力所能改变,无解。我笑着说:“有志者事竟成,刘哥,您就让她跟着呗。”刘玺叹了口气,说:“你们跟紧了,千万别掉下去。”他扯着一根蔓藤,身体像荡秋千似的甩出去,抓着前面一根蔓藤,脚蹬着山壁,再次甩远,又抓到了两外一根,此时,他离我们站的地方已经有七八米远,如果不是看着他甩进去的,在茂密的蔓藤里很难找到他的身影。
“老板,我先过去了。”黛儿扯着一根蔓藤拉了拉,脚下用力甩了出去,看着很轻松随意,我跟在后面扯着一根蔓藤甩出去,树叶、植物叶子唰在脸上生疼,不知道植物里有些什么?扎在身上非常不舒服,手拽着蔓藤也非常吃力。
连着换了七八根蔓藤,手臂发酸,捏着蔓藤的手掌发抖,真想松手拉倒。凌空又前进了三十多米,刘玺和黛儿站在一块凸出的石壁上,伸手是个黑乎乎的洞穴,黛儿弄着身上沾着的植物,喊:“老板,这边。”
我挂在一根蔓藤上,脚蹬着山壁甩过去,换手刚抓到凸出石台前的蔓藤,身后的金钱突然跳到我背上,两条胳膊抱着我的脖子,她虽然只有十来斤却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握着蔓藤的手往下滑,早已经勒破皮的手心,勒的全是血,身子快速往下掉。
金钱两腿紧紧夹着我的腰,笑呵呵的说:“下面不知道有什么?掉下去,我们可能就上不来了。”
“老板。”
“钱儿!”
两人站在石台上着急的大喊,刘玺奋不顾身的拽着一根蔓藤甩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我这才停止往下掉,手紧握住了旁边的蔓藤。金钱说:“好玩吧?刺激不?这是你拿刀割我的后果,咱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