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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帝台娇宠 > 第134章
  潘辰郑重喊了一声:“我这跟你说正经的呢。”
  祁墨州这才将目光递向潘辰,说道:“好啦。没事的。我早就想让她西山行宫里住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罢了,她在后宫之中,若是肯做那痴翁,倒也随她,可你瞧她,不仅不想做痴翁,还总想着要在你手里拿走她觉得不属于你的东西,从前没有中宫,由着她无伤大雅,可如今,你既然已经受封,那便不能再这样下去,让她离开一阵儿,等到你将皇后做顺手之后,再去接她回来,希望那时候,她能稍微聪明一些。”
  “可是她们闫家……”
  潘辰的意思,祁墨州哪里不懂,直接说话解决了潘辰的担忧:“闫家是父皇登基之后,才来的建康,才封的爵位,一切都是父皇给予,可偏偏他们到了建康之后,有了野心,闫氏一心想效仿前朝,将娘家人送入宫里来巩固势力,殊不知,改朝换代,闫氏这先帝朝的外戚居然不知道收敛收敛,怪的了谁?正好借此机会,将整个闫氏都敲打一番,免得他们今后在外打着太后的旗号为非作歹,我这么说,你还觉得我做错了吗?”
  潘辰没有说话,倒是安宁这个时候,突然嘤嘤了两声,祁墨州听见儿子的声音,顿时又高兴起来,翻了个身,让安宁平躺在床铺之上,他就那么撑在上方,逗他玩儿。
  “唉。”潘辰看着祁墨州,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祁墨州转头看她:“怎么了?还觉得我做的不对?”
  潘辰摇头:“不是不对,是觉得累。人人都以为,天下间最快活的是皇帝,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天下最哭最累的也是皇帝,做好了流芳百世,做差了遗臭万年,无功无过,是为平庸,有功无过是为理所应当,若是不幸,无功有过,那可就是人人骂得的昏君,怎么做似乎都有些问题。”
  祁墨州将身子翻到最里侧,捏着安宁的手对潘辰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我为帝来你为后,将来若是安宁有出息了,我就传位于他,然后,咱们两个纵情山水间去,可好?”
  潘辰看着祁墨州,又看看才这么一丁点儿大的安宁,不禁失笑出来:“你怎么不说等安宁生了孩子,看看他的孩子有没有出息,你再传位给孙子,与我寄情山水去呢?”
  潘辰的质疑,祁墨州并未多解释什么,只是抿唇一笑,然后就低头跟儿子交流感情了,潘辰也顺势躺下,一家三个并肩躺着,潘辰说道:“我也不要你陪我寄情山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你在哪里做什么,我总是要跟着你的,咱们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永远心里,眼里都只有对方,这样的话,就算是再苦再累,我都可以忍受。”
  潘辰说完之后,将身子转了个面儿,也学着祁墨州的样子,将安宁的另一只手也给抓在了掌心,安宁两只手都失去了自由,开始的时候还好,可片刻之后,就开始扁嘴不安分起来,潘辰赶忙将手还给他,安宁将小手放到嘴边碰了碰,发现和自己想象的味道不一样,咧开嘴就大哭了起来。
  祁墨州熟练的解开襁褓,看了看,原本倒是没尿,可是这襁褓一打开,尿布一揭开,一条水柱就平地而起,差点浇了他一脸,这项变故是潘辰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有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祁墨州倒是淡定,对潘辰比了个噤声别动的手势,然后就那么静静的等待安宁尿完了,才将他一把抱起,让潘辰喊奶娘们进来抱他去清洗。
  安宁身上湿湿的,肯定很难受,哭着给抱走了,潘辰看见祁墨州的前襟上,一条很明显的水印子,不禁扑哧笑了出声,却也没有落井下石,走过去替祁墨州解腰带,换衣裳。
  祁墨州在那湿漉漉的地方碰了碰,然后很恶心的送到了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还不够,居然还送到潘辰的鼻子下面,让潘辰也闻闻,潘辰哪里肯,在寝殿中追了好一阵儿,两人才闹完,潘辰伺候祁墨州换了一声衣裳走出屏风,这才喊了月落她们进来换床帐之类的。
  祁墨州太和殿里还有事做,就是听闻闫氏来找潘辰的麻烦,特意过来的,顺便和孩子玩儿了一会儿,这就要赶回去处理政事了,潘辰不留他,祁墨州走了一会儿,安宁就给送了回来,是柳氏亲自给他抱着回来的,看了看殿中,对潘辰问道:
  “皇上回去了?”
  潘辰也换了身衣裳:“是啊,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安宁里外全换了吗?”
  “换过了,还给他擦洗过了,估摸着肚子有些饿,你弄好了就过来喂吧。你说这是何苦,我那时候带着你,是没人帮手,你如今身边这么多人,奶娘就好几个,却还要自己喂养,也是娇惯的厉害。”
  柳氏将安宁送到了潘辰手中,潘辰坐在垫了厚厚棉垫子的秋千椅上,侧过身去给安宁喂奶,对柳氏说道:
  “自己的孩子自己喂,这有什么苦的。难不成,娘你当时带我的时候,觉得辛苦了?”
  柳氏在她旁边站着,煞有其事的点头:“那可不,那时候你可烦人了,我每天都后悔干嘛把你生下来呢。不过,过着过着,也就过来了,如今却是想着,幸好那时候,把你留下了。”
  潘辰:……
  ☆、第273章
  祁墨州让闫氏去西山行宫小住,并不是说着玩儿的,第二天就传旨到了各宫,让闫氏想反悔都没有机会。一时间,后宫上下便全都明白了皇上的心意,为了保护皇后娘娘,皇上宁愿让太后离宫,虽说大家都知道,皇上对太后并不是很看重,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做的这样决绝。
  闫昭仪和李淑媛一同来看望潘辰,两人都分别抢着抱了一会儿越来越粉嫩的安宁,然后才坐到潘辰身边,陪她说话。
  潘辰看着闫昭仪,似乎用眼睛在问她是不是有话说,闫昭仪先是一愣,然后就反应过来,潘辰的意思,莞尔一笑,对潘辰说道:
  “太后昨日出宫的时候,我去见过了,情绪还挺稳定的,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潘辰听她说的平静,不禁笑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太后没要求你做什么?”
  闫昭仪笑了笑:“自然是让我做了,不仅太后,就连我娘都派人写信给我,让我去跟皇上求情呢。只是这些事情啊,我可做不来,他们也是太高估我了,现在在家里指不定的怎么说我忘恩负义呢。”
  李淑媛知道闫昭仪和潘辰的关系不错,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不错到这种地步,这样随意的话也能脱口而出,更别说,这位曾经的德妃娘娘,如今已经是皇后娘娘,只待她月子做好了,封后大典就会办了。所以,李淑媛对闫昭仪和潘辰说话的态度很是惊讶。
  闫昭仪的老实,让潘辰也觉得好笑,抿唇一笑:
  “这事儿是皇上定的,其实就算你问我,我也没法说什么,你爹娘会因此为难你吗?”
  闫昭仪摇头:“不会为难,反正我又听不见他们说我什么。当初我说不进宫,他们非要我进,可谁能保证,我进了宫就能替他们说话了?他们就是想的太美了。”
  李淑媛听闫昭仪这般说话,吃惊问道:“闫昭仪还真是耿直呢。”
  闫昭仪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下了,因为闫昭仪知道,这个刚入宫没多久的李淑媛还没有体验过那种怎么努力,皇上都不会看你一眼的绝望,她还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信心呢,所以在她看来,她是家族送来宫里光耀门楣的,家族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云云……但闫昭仪可以保证,只要李淑媛在宫里待个两年,也许还不要两年,她就会变得和她有一样的想法的,倒也不必现在和她全盘揭穿。
  两人在潘辰这里留了半个时辰,闫昭仪和潘辰有话说,李淑媛则好教养的在旁边听着,偶尔附和两句,时间过的倒也快。
  直到安宁肚子又饿了,才给奶娘抱过来,潘辰放下帐子之前,闫昭仪她们才起身告辞离开。
  她们离开之后,柳氏进来,对潘辰说道:“你的运气还不错,后宫里没那么多勾心斗角,那个姑娘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儿吧?对你倒是不错,也没想给太后求情。”
  潘辰一边给安宁喂奶,一边回答柳氏:“那是闫昭仪,她是个聪明人。”
  只有聪明人才不会让自己陷入一个没有可能的绝望之中。
  柳氏向来觉得别人家的孩子都比自家孩子聪明,对潘辰能够承认这一点,感到相当欣慰,潘辰看见柳氏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懒得解释了,兀自低头跟安宁交流。
  小家伙长了十多天后,变得越发白胖粉嫩,一双眼睛也完全睁开,黑眼珠子乌溜溜的,尽管潘辰知道,他现在还看不清人具体的模样,但是光影还是有点的,对她和祁墨州两个人的声音特别敏感,尤其是祁墨州的,每天晚上,祁墨州回来了,总要抱着他玩儿上好久,有祁墨州在的时候,安宁会格外兴奋,而到了潘辰身上,基本上就是往潘辰胸口拱。
  正喂的差不多了,潘辰给安宁拍出了奶嗝,就把他放在床铺上玩耍,秋萍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看见柳氏,给柳氏行了礼之后,才到潘辰帐子外说道:
  “娘娘,长乐宫那儿有事,送饭的嬷嬷带话儿来,说是潘夫人想要见你。”
  月落在一旁给安宁做小肚兜,听见秋萍的话,不禁说道:“咱们娘娘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这脸还是那么大。”
  秋萍看了一眼月落,柳氏倒是疑惑:“潘夫人?哪个潘夫人?”
  潘辰将帐子掀开,秋萍便上前替她将帐子挂在了银钩上,召来了奶娘,将安宁抱到他的小栏车里玩耍,对柳氏说道:“还能是哪个潘夫人?”
  柳氏眉头一簇:“孙氏?她……在宫里?”
  潘辰点头:“嗯,都快半年了,你不知道吗?”
  “你没和我说过,我怎的知道?”柳氏坐到潘辰身旁,问道:“她怎么了?为何会在宫中?”
  潘辰看了一眼秋萍,表示自己不愿意说太多,秋萍便会意,上前对柳氏说道:“回夫人的话,五六个月前,长乐宫的贤妃娘娘在宫里虐待下人,被皇后娘娘发现了,将长乐宫众皆撤出去,只留人在外守着,给贤妃送茶送饭,可是潘夫人,连同了威武候夫人,与镇国公夫人一同入宫来,将娘娘告到了太后面前,还对娘娘极尽不恭之言,娘娘那时正在孕中,差些被潘夫人气了个仰倒,潘夫人一直攻击娘娘,娘娘没法,见潘夫人十分挂念贤妃娘娘,只好破例让潘夫人留在宫里陪伴贤妃娘娘了。这一陪就是好几个月了。”
  潘辰对秋萍看了一眼,心道秋萍真是会说话,明明就是她把孙氏强行留在宫里伺候潘筱,被秋萍说起来,倒像是逼不得已而为之的。
  “你让她在宫里伺候潘筱啊?”
  然柳氏还是一眼就看穿了自家闺女的小心思。
  潘辰点头:“嗯,她不是嫌其他人照顾的不好嘛,那干脆自己留下来照顾好了,亲力亲为,总合她心意了吧?”
  柳氏看着她,说道:“她被你关在宫里这么长时间,潘坛那里就没动静?”
  “具体前朝有没有动静我不知道,但至少我没听见什么动静啊,祁墨州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知道。”潘辰没有胡说,就算是潘坛真的在前朝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祁墨州也不会将这些负面情绪带到她的面前来,让她凭添担忧的。
  不过,柳氏听完这些之后,想了想,就果断的摇头了。
  “潘坛素来对孙氏和潘筱视若明珠,他不可能不闻不问吧。这事儿怎么说呢,你做的有些鲁莽了,说不定给祁墨州添了不少麻烦呢。”
  潘辰因为不确定,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柳氏转身对秋萍说道:
  “那个传信的嬷嬷还在吗?我随她去看一看。”
  秋萍往潘辰那里看了一眼,算是询问,柳氏回头对潘辰说道:“我去瞧瞧,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你在坐月子,就别管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你已是皇后,就不要赶尽杀绝了。”
  潘辰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娘要去看她就去好了,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孙氏和潘筱心里一定憋着一股大气儿,估摸着没有什么好听的话说出来了。不过孙氏派人来找我,也许有求和的意思,到底是在宫里待烦了吧。”
  柳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随着秋萍往外走去,潘辰还是有点不放心,喊来了月落说道:
  “你随夫人一同前往,若是潘夫人与贤妃口出恶言,你帮衬着些。”
  秋萍心思细腻,但是吵架功夫没有月落好,所以,潘辰觉得像是这种场合,还是月落出马会比较让人安心些。
  月落领命去了,将秋萍给换了回来,潘辰对秋萍问道:
  “她们是给了那送饭嬷嬷银子还是怎么的?”
  若是没有银子,送饭嬷嬷怎么会来替她们送信呢。可秋萍却是摇头,说道:
  “有没有银子,奴婢不知道,但是那送饭嬷嬷说,贤妃昨儿在宫里悬梁了,实在是怕出了事,这才赶来报信儿的,奴婢瞧着那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应当不会在这些事上面犯糊涂,许是那贤妃娘娘真有轻生之意了吧。”
  潘辰深深叹了口气,潘筱这打不得骂不得的性子可真是难办,孙氏和潘坛将她从小娇惯在手中,从不让她经历风雨,耳中听到的,眼中看到的,全都是对她的阿谀奉承与崇拜,以至于在开始的时候,眼高于顶,对刚刚入关的祁家不屑一顾,对祁墨州也相当嫌弃,若非如此,她如今跟着祁墨州到这时,也没有她潘辰什么事儿了。
  所以说,有的时候,人真的不能不相信命运,潘筱一手四炸王牌,愣是输给了潘辰这一副并不算好的牌,若是她能就此振作起来,不要对潘辰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已经发生的事情,她无力更改,那就试着接受,也不至于就变成如今这副田地。
  可孙氏和潘筱偏偏要自作聪明,对潘辰下毒,事情败露之后,不仅没有反省,还反而心中怨恨更多,觉得潘辰不死就是挡路碍眼,处处与潘辰作对,既要潘辰对她们言听计从,又要潘辰将到手的一切放弃,全盘免费送给潘筱,然后再自己消失掉,这样她们估计才会心满意足吧。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简直是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ok
  ☆、第274章
  月落领着柳氏往长乐宫去,长乐宫外有两个嬷嬷守着,看见月落自然是认识的,赶忙上前给月落行礼问安:
  “姑娘怎么亲自来了,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月落看了看门内,小声问道;“怎么,昨儿里头有事了?”
  两个看门的嬷嬷对看一眼,才对月落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昨儿夜里贤妃娘娘闹了闹,说是要悬梁的,不过奴婢们给拦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第一回了,怎么,姑娘来是为了这个?娘娘说什么了?”
  月落回头看了一眼柳氏,挥手让两个嬷嬷退下,对柳氏比了个请的手势,这才动身,领着柳氏往门内走去。
  长乐宫里每日都有人打扫收拾,不过收拾完了也就离开,冷冷清清的,有一片很大的花园,园子里各色争奇斗艳的花朵,除了人少一些,其他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
  从宫殿门内走出一个人来,她手里端着一只水盆,像是刚伺候里面的人用过,直接将水泼到了精致的花圃中,这才看见院子里来了两个人。
  柳氏与孙氏对上了一眼,孙氏的眼珠子就像是见了鬼似的瞪了起来,手里的盆掉落发出巨响,孙氏指着柳氏,手指都不住颤抖:
  “是,是你!”
  柳氏上前与孙氏面对面,早已没有了从前对柳氏的恭敬与怯懦,而是直接走上了台阶,往里面看了几眼,才对孙氏回道:
  “我是今日才知道夫人在宫里,若早知道,便早来拜会了。”
  尽管柳氏也不喜欢孙氏,却还愿意给孙氏一点面子的。毕竟,她在宁国和大祁这段时间,都是住在潘家,吃的潘家的饭,住的潘家的房。
  孙氏狐疑的看着柳氏,又看向了月落,这才问道:“就你来了?潘辰呢?她为何不来?”
  月落刚要开口,柳氏就给接过话头:“她生产了,正坐月子呢。听说昨日贤妃娘娘有些不爽利,特托我过来瞧瞧的。”
  柳氏对孙氏说话很客气,孙氏也不会故意和她吵架,但是对她说的潘辰托她过来瞧瞧之言嗤笑了一声:“托她的福,还死不了。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如今翅膀硬了,眼里再容不下我们潘家了。你知道她将我和贤妃软禁了多久吗?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也亏她做的出来!”
  柳氏低头敷衍了一声,孙氏见她不说话,态度就强硬了些:
  “我本不想说这些,可今日你既然来了,这些话我只能与你说了,潘辰可真不是个东西,她也不想想今天的一切都是谁给她的,还不是我们潘家吗?若没有我们,她哪里来的荣华富贵,如今能耐了,便翻脸不认人,先是囚禁了贤妃不说,又将我困在宫中,有本事她就困住我一辈子,否则,只要让我出宫去了,我非得将这事儿公告天下,叫天下人替我评评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