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是什么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父爱之类的?
司无岫不以为然道:“兴许是他乐于给人做媒?方才书生过来的时候,他不是还说要给宗将军和书生赐婚的吗?”
唐宁:“……”
一个冷血无情邪魅狂狷的帝王形象,突然多了个“喜欢给人做媒”的属性,唐宁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或许元帝就是个捉摸不定的人,故意不让任何人看清他心中所想,阿宁何必为他费心。”司无岫习惯性地捏捏唐宁的耳朵,虽然不再是毛茸茸的,但手感依然挺好,“况且,他看似毫无理由的举动,其实背后都是有深意的。”
唐宁打起精神来:“举个例子?”
“就拿宗文俊来说,这人本来是个墙头草,还没决定该如何站队。但今日元帝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的地盘,不是摆明了告诉公良世家,宗文俊是他的人?”司无岫道,“宗将军莫名其妙的就上了元帝的船,比起我们而言,元帝可从来没有给他许诺什么前程似锦的条件,完全就是被他算计了。”
唐宁微微张开嘴,老实道:“我觉得宗将军有点惨。”
“他什么时候不惨?”司无岫挑了挑眉,道,“白虎铠拿不到,秘境也找不到,好不容易得了一对圣级法宝,天天背在身上重得慌。被拉到元帝的阵营,也没有得到半点好处,还差点跟元帝一块遭人刺杀……”
“行了,你再数下去,我觉得宗将军得打百八十个喷嚏了。”唐宁赶紧截断他的话头。
这么一数,感觉宗将军真的好可怜啊。
……
“阿嚏!”宗文俊突然打了个喷嚏,当着元帝的面,这样的行为显然是有些不恭敬的,他立即转过身,飞快擦了擦鼻子。
元帝正在看他为自己备好的房间,四周都看了一圈,微微点头:“仓促之下能准备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宗文俊咽了咽口水,道:“只要陛下不嫌弃就好。”
其实若真要准备,他应该把最大的房间空出来给元帝住的,可那房间已经给唐宁和司无岫住了,宗文俊既不敢得罪元帝,也不敢得罪司无岫,只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了。
“不过,你收拾得这么好,好像也没什么用……”元帝话音刚落,就见书生和赵栏神色匆忙地闯了进来。
“你们进来之前也不敲一下门!”宗将军训斥自己的副将道,生怕赵栏的莽撞惹怒了元帝。
毕竟他们可都不是司无岫,屡屡在老虎脸上拔须,也没被元帝怎么样。
何况司无岫还是元帝的亲生儿子,宗文俊的身份却很有些尴尬——皇后之弟?皇后还巴不得让陛下快点退位,好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呢!
宗文俊在给自己的副将使眼色,然而赵栏却好像是没有看明白,只匆匆回了他一个眼神,她就立刻开口道:“回禀陛下,将军。满雪城外有不明军队集结,其中不乏武者高手,连附近的马贼都混在里面!”
“是马贼来袭吗?”宗文俊忙问道。
“不止是马贼,还有其他世家和散修的影子。”书生在城墙上观察得很仔细,“甚至还有一些修为低微的百姓。”
赵栏继续道:“他们口中还在高喊,说要……”她忐忑地看了一眼元帝。
“要什么?”元帝慵懒地问。
“要我们交出‘恶帝’,向联军投诚,并交出北地的兵权。”赵栏低下头。
“他休想!”宗文俊咬牙道,“公良野这老匹夫欺人太甚!”
元帝却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可见那老匹夫布局几十年,眼线遍布整个月国,还是颇有成效的。动作如此迅速,只怕这支杂牌军还不太好对付。”
宗文俊颇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敌人都杀到城门口了,元帝居然还在感慨对方的行动迅速!
“陛下,微臣这就领兵出城迎战……”宗文俊着急地说,却被元帝一抬手打断了。
“朕说过了,咱们各司其职。”元帝拍了拍宗文俊的肩膀,“有需要的时候,朕可以给你们下下圣旨;不过领兵打仗,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此事宗爱卿可以跟司爱卿一块商量,朕便在此地等候你们凯旋的消息好了。”
宗文俊:“……”
他从前也不是没上过朝,没跟元帝私下谈过话,但他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从前对元帝的认知好像完全是错的。
宗文俊无法,只好跟赵栏一块匆匆离开,去找司无岫商量出兵之事。
房间里只剩下书生一人,他上前一步走到元帝身边,几乎贴着对方的耳朵悄声道:“属下领兵来前已经确认过了,西方的尾巴确实也跟着我们到了北地。”
元帝随手在桌上捡了一只茶杯,放在手里把玩:“时机倒是正好,满雪城一战,怕是会让公良爱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吧……”
“陛下英明。”书生道。
“少说几句没用的马屁话。”元帝瞥了他一眼,“朕看你那只黑猫颇得唐小公子的欢心,不如你将那猫送给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