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实现她心中的目标,最为关键的一个人就是赵成了。想通了这一点的小蛮,很快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坐到梳妆镜前慢慢打扮起来。对,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赵成,呵呵,不就是清白吗?人活一世罢了,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多年以后,当小蛮再次回想起今日的举动时,她能想到的只有庆幸二字。
不同于赵泰的风流,赵成对小蛮着实是有几分真心的。因而不待小蛮开口,他便说道:“昨晚我就告诉过你,对你,我必有一个交代,绝不会委屈了你。”
小蛮没想到赵成会做出这样的承诺,一瞬间,心里的滋味真是复杂至极。
这之后,小蛮便从赵家消失了。回来后的赵泰,果然如小蛮所想,虽然非常的愤怒,但他并没有对抗父亲的勇气,在他的身边又有了其他鲜嫩漂亮的女人时,小蛮自然就被他忘在了后头。
小蛮姐妹后来被赵成带着去了另一个地方,在那里,小蛮做了赵成的妻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让我们将画面切回到上河村来。
崔庆和两人通过县试的消息传回了村里,这让崔家一家人都很是高兴。
崔长河对着亲自上门来送信的村长道:“村长,走,跟我喝两盅去。”
村长笑眯眯地没有拒绝:“那等我给崔梁家报了信再来。”
崔长河拉起他的胳膊道:“崔梁家,我让大郎跑一趟就是了。”说着大喊道:“大郎,你去你梁叔家一趟,把县试过了的消息带过去。噢,对了,还要请你梁叔到咱家来,记住了吗?”
“知道了,爹。”
那边徐书怡听到了丈夫的话,也叫了陈氏来帮忙:“大郎媳妇,先把孩子交给兰花带着,你和我去厨房,今日家里有客人。”
陈氏赶紧答应道:“好的,娘,我这就来。”
忙活一阵后,徐书怡端着一大碗菜上来,正好就听见村长在说县试名次的事:“江北名次稍好一些,第八十三名,庆和第一百零九名。当初,元玮县试的名次是六十六名。”
崔长河问道:“两个孩子的名次怎么样?后面的考试有没有希望过?”
“这......”村长停下了夹菜的动作,蹙眉道:“县试还容易一些,后面的府试,院试只有更难的。按照往年的成绩来看,名次排在靠后的......呃......”
徐书怡适时插嘴道:“依我看,江北兄弟俩个都是好样的。我听说今年考试的人有不少呢,县试只录取前面一百五十名,两个孩子榜上有名,还不厉害?”
“是是。弟妹说的是啊!”村长捋着胡须忙接话道:“县试过了,足可见两个孩子的优秀啊!我们啊,只要耐心等着,说不定他们还会带来不小的惊喜。”
一句话说得崔长河跟崔梁又裂开了嘴巴,说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村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米酒,呵呵笑道:“本来两个孩子还想回村来,被我们家元玮拦住了。你们也知道,府试就在四月,他们还要提早过去,这一来一回的,怕浪费温习的时间,还不如就在县城住上些日子了。”
崔长河面上带着迟疑道:“元玮侄儿考虑的有道理。只是......会不会太过麻烦致远他们?”
崔梁一听,忙看向了村长,显然他也有着同样的担心。
原来,崔江北和崔庆和在玉慈县的一应生活,都是崔致远打理的,故而崔长河才有了这么一问。
一只脚本已跨出了门槛的徐书怡,闻言又把脚给收了回来,她走到村长身边行了个礼道:“孩子们在县城里又吃又住的不说,怕是府城那边......致远族弟也在奔波辛苦吧。村长,我们别的忙帮不上,只能麻烦你给族弟送些银两过去,总不能让他又出力又出钱的,这让我们如何过意得去?”
“对对对。”崔长河同崔梁听得连连点头:“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村长却是淡然地说道:“都是姓崔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银两的事不必着急,等考试结束了再说。”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又是一个半月过去了。
农历初三,方氏的肚子发动了,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挣扎,她生下来了一个女婴。
对于这个结果,方氏相当的失望,除了最前面两天因为疲劳过度而得以入睡之外,后面几天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夜里根本就睡不安稳。
自从当上了茶园的小管事,崔庆森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留意到妻子的不对劲,他还以为是生产劳累的缘故呢。
这一天,就在崔庆森要出门的当口,徐书怡叫住了他:“二郎,我看你媳妇精神不大对啊。你看......要不要到茶园那边请个假,回家来陪陪你媳妇啊?你这几日一直早出晚归的,和你媳妇交流少了很多,她或许胡思乱想了也不一定。”
崔庆森心中一紧,急急问道:“娘,我以为芬儿娘是生产累了,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
徐书怡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有没有事,你耐心问问她便是。不过依我看......她的心结或许和琪儿有关。”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几次她都觉的方氏看向琪儿的目光有点怪。
被这么一提醒,崔庆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他揉揉了眉心道:“娘,要真是样子的话,那我确实要和她好好谈一谈了。”
徐书怡先前一直有注意崔庆森的脸色,再听到他说要和媳妇谈话,立时明白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于是她又问道:“怎么?你媳妇真的对生女儿一事不高兴了?”
崔庆森难为情地答道:“嗯,我想起来了,她曾经说过要生个儿子让你们二老开心开心。”
徐书怡暗叹一声,说道:“这生儿生女又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何必想那么多呢?我和你爹,孙儿孙女都是喜欢的。”
崔庆和挤出笑道:“娘,谢谢你。要不是你说,我都没留意到。”
徐书怡回头安慰他道:“也不怪你,你在外忙,每天回家又晚。倒是娘,应该早点宽你媳妇的心的。”
崔庆森目露尴尬地笑了笑,就自己媳妇那性子,没准觉得娘说的是反话呢,算了,还是自己去说吧。
第69章摔跤
五月,崔江北回来了。回来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个对崔家人而言很好的消息,那就是崔庆和的府试通过了,现在人已赶往省城的路上。
“叔父,今年府试的足有两千三百多人,最后只取了前三百名。庆和弟考得不错,排在了两百九十多名,得以参加省城的院试。”
崔长河心里的高兴劲快要控制不住了,但当着崔江北的面,他还是尽量忍住了,先安慰人道:“侄儿,是这次考试的人太多了。叔跟你说,你还年轻,明年还有机会。”
都过去有些日子了,崔江北早就看开了,笑着回道:“多谢叔父。经过此番考试,我也算有了经验,相信明年定能更进一步。”
崔长河拍拍他的肩膀道:“想的对,想的对。”
众所周知,童生试共分三关,县试,府试,院试,一关比一关难。自己的孩子连过两关,那岂不是说秀才有望了?
思及此处,崔长河一天的心情都颇为的激动,连带着徐书怡的心情也相当的不错。要知道,按她原本的性子,院试结果没出来,她的一颗心怎么也不会放下来。
但可惜,夫妻俩人的好心情只延续了大半天。
榆钱村的一位村民忽然找到了他们家,捎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褚氏摔了一跤,且摔得比较严重,现下人都起不来床了。
徐书怡大惊失色,和崔长河慌忙套车赶往了娘家。
榆钱村这边,徐鹏飞夫妇面对着来得如此快的大姐夫妻,神色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惶恐。
“大姐......”一贯嗓门比较宏亮的荣氏,此次喊人却是声音低得犹如蚊子哼哼,听在徐书怡的耳里自然将她当成了做贼心虚。
当下,徐书怡也没客气,拉下脸道:“怎么回事?要不是别人来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娘的事情了?”
“不是的,大姐。”徐鹏飞赔笑道:“我们也没想到娘会摔得这么厉害,光顾着照料娘,忘了去通知你们了。不过现在也好,咱们村里热心人倒是多......呵呵。”
徐书怡不想和他多说热心人的事情,话锋一转,说道:“好了,我先去看娘,回头再找你说算账。”
推开东厢的房门,徐书怡和崔长河当先走了进去,屁股后头跟着的则是一脸心虚的徐鹏飞夫妇。
“娘!”徐书怡呼喊一声,整个人扑到了褚氏的床边。
褚氏平躺在床上,听到女儿的呼唤声,把头转了过来。
“月桂......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明显透着虚弱。
徐书怡轻轻将她往上扶了扶,又掖了掖被子,说道:“知道您摔了一跤,我和孩子他爹就赶过来了。您觉得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在女儿面前,褚氏极力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露出笑道:“我没事,没事......”
但她晦暗的面色以及虚弱的神态早就暴露了她的真实情况,徐书怡看着她的眼中尽是不忍,放柔了声音道:“娘,您不要说话了,我让孩子他爹去请钱大夫来。”
不料荣氏却拦下了提腿欲走的崔长河:“大姐夫,钱大夫今早来过了,说娘没什么大事。你......你就甭白跑一趟了。”
徐书怡“唰”地看向荣氏,一双眼紧紧盯着她道:“那你说说,钱大夫开了什么药方子?”
荣氏目光闪烁,期期艾艾地道:“钱大夫开了治疗跌打扭伤的药,效用......效用挺不错。”
徐书怡摇头道:“不够。你没看娘面色隐晦,气色不足吗?你们俩还是给娘买点人参来为好。”
人参?那得多少钱啊!荣氏对婆婆向来吝啬,怎么会舍得花这个钱,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一下丈夫的后背。
徐书怡目光如霜,又冷冷地盯向了徐鹏飞。
徐鹏飞被看得心头发凉,忍着后背的疼痛,嗫嚅道:“我听大姐的......”
此言一出,荣氏自是不依,张嘴反驳道:“大姐你也是管家的,该知道人参值多少价。我们家什么情况,哪里买得起这么贵重的药材?”
徐书怡冷笑一声,说道:“我哪趟来不是带着东西来的?我不就想着你们有口吃的了,娘这边也不会落下吗?我不盼别的,就盼着娘晚年能过些安生日子,可看娘如今这个样子,我哪里放心的下?不如请了三叔来,求他老人家大发慈悲,让我接了娘走吧!”
没想到徐书怡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霎时徐鹏飞夫妇慌得不行,连声道:“不行,不行......”
气氛正尴尬着,这时就听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房里响起:“月桂,是我自个儿不当心,和你弟弟弟妹都没关系,你可别错怪了他们。你不用去请老村长,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徐鹏飞夫妇当即松了口气,一着急居然忘了这一茬了,也是,娘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有个拖后腿的娘,徐书怡也没有办法,暗暗叹了口气,缓了脸色对徐鹏飞道:“你去买几两人参来,银子不够,我和你姐夫再添点。”
徐鹏飞听了,眼里划过一抹愧疚,低声道:“大姐,银子不用了。为娘买补身子的药,这也是我该做的事。”
说完,他牢牢扣住妻子的手腕,连拉带拽地将人弄出了房间。
一走到外面,荣氏“啪”一下挣脱开来,揉着手腕埋怨道:“你要死啊,抓得这么重!我可告诉你,买人参的事......”
“嘘!”徐鹏飞压低音量道:“小心叫大姐他们听到!”
“听见就听见......唔唔......”荣氏的嘴巴被徐鹏飞捂住了。
徐鹏飞贴着她的耳朵道:“你对娘好一些,就当是替俊儿赎罪吧。”
房间里,徐书怡略微不高兴地道:“娘,您太好说话了!当我看不出来弟弟他们俩个的神色啊,您摔倒的事肯定跟他们有关!”
“没有,没有。”褚氏连连否认:“和他们没关系,没关系。”
看着矢口否认的丈母娘,崔长河心头一动,说道:“娘,我们知道您是爱护弟弟呢,只是可惜了孩子他娘对您的一片心意。”
褚氏急忙解释道:“长河,我不是......真不是你弟弟他们推的我,是......”
话一出口,褚氏才知道说了什么,一张脸惨白如纸,颤抖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徐书怡和崔长河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二字,这么说......还真的有推的人了?不是徐鹏飞夫妇,难道是......徐俊?
徐书怡“嚯”一下站起来道:“娘,我找徐俊去!”
“月桂!”褚氏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硬生生拽住了徐书怡的衣裳,双眼含泪道:“你别去,就当......就当娘求你了......”
徐书怡哪里受得了看一位老人落泪,终还是再次坐了下来,一边替褚氏擦泪,一边道:“娘,您让我不去也可以,但你今儿一定要把事情讲清楚,不然我和当家的还是要找徐俊。”
“唉!我说,我说......只是我说了,你们也要答应我,别去责骂俊儿,好不好?我知道他不是有心的。”褚氏很是无奈。
徐书怡含糊地应道:“您先说。”
褚氏遂缓缓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徐俊今年也和崔庆和一样参加了童生试。但跟崔庆和不同,徐俊在县试这关就被刷了下来,回到家中的他心情很是不好。崔庆和过了府试的消息被落榜的榆钱村考生传回来时,徐俊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股妒恨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