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媞所言不假，现在，江同勋必然会开始做好了回应的准备。而这话说出的同时，我隐隐感觉到有一些不妙。心中一颤，忽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江同勋是一个经验极为丰富的警察，他的侦查能力，应该超强。
我马上找到了万柯琳，那一刻，其他人似乎也意识到我想到了什么。在国内的时候，我和万柯琳的确留下了一个尾巴，这个尾巴，很可能被江同勋利用了。虽然我已经足够的小心，尽量避免别人看出我出现过国内，可是，当张舒雅的情况出来后，在加上万柯琳忽然出国，这一点，必然会让江同勋察觉。
“定位信息。”那一下，程媞就明白，大事不好了，“我们得赶紧转移地方，我想，江同勋很可能已经发现我们在哪了。”
“怎么回事？”万柯琳还是一脸的茫然。
其他人已经赶紧准备，即使张舒雅还没答应和我们合作，现在也要带着她一起转移。我抓着万柯琳的手，让其把身上的所有通讯设备全部交出来。她茫然的照办后，我道：“我们在学校查案，虽然的确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是别忘了，你马上离开国内，这一点，是可以从出入境查到的。在加上你来了北欧，恰好这边出现了一些所谓的穿越传闻，肯定会让见江同勋意识到什么。他只要追踪定位你的通讯信息，就马上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而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做到这一点，很简单。”
“原来如此。”万柯琳异常紧张，赶紧继续检查身上的东西，生怕还遗漏了什么，将我们大家置于险境。
可是，即使我们撤退，终归还需要一人的关键作用，我们都在等着张舒雅做最后的抉择，我们不可能一直逃避，我们需要制定最终的计划。
程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看得出，她的确要想对张舒雅发怒。我只好摁住她，示意这时候动怒，只会帮倒忙。可是，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商讨接下来的路数了。
不管如何，我们假设江同勋已经在寻找我们，并且追踪万柯琳的信息，定位到我们的位置，我们要想反制，还是要到公安部内部。
“从我们目前综合整理各方面的信息来看，这一次江同勋事件，很可能是一场大的无间道行动，国内和日本方面，包括国际走私集团，都有人被互相渗透，这一网子下去，被捞出来的鱼将会有很多，所以，我们要反制，除了要让关键人物张舒雅配合开口之外，我们还需要公安部那边可靠人员的协助。”
程媞道：“但是现在，我们没办法回到国内。”
杨敏智不屑一笑：“那是以前，现在我们和江同勋已经开始正面冲突，所以我们不害怕和他摊牌了。只是，我们和国内方面的联系依然有问题，包括徐俊亮和事务所的人联系，想必也是会让人监控的。毕竟，江同勋还是占据了主动，而且，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是他的同伙。”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了。”我看着程媞，这个目光，让杨敏智也马上想明白了。
甚至程媞也意识到了，这个办法是什么。
实际上，这个办法，当初正是江同勋想出来的，便是，让程媞和林欣婷的身份置换。依靠两个长得极为相像的人物，混淆视听。
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人物，在内部挖掘信息，同时，也不会让对方感觉到过多的担忧。毫无疑问，林欣婷是最佳人选。林欣婷虽然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她不是事务所成员，更不是公安部人员。在江同勋看来，林欣婷的最大用途，无碍乎就是钓鱼，把我调出来，其他的用途，几乎没有。实际上，林欣婷虽然是我女朋友，我也得承认，她最大的特点就是漂亮性感懂男人，其他，的确看起来还没多少作用。
可是，如果是程媞，这就不一样了。程媞当初当过很长时间的卧底，而且受到过公安部的特别训练。她如果以林欣婷的身份在国内游走，完全可以帮我们弄到更多的信息，同时也可以做到很多我们在这里无法完成的任务。
还有一点特别重要，当初江同勋答应我，为林欣婷找到一份工作，而林欣婷的工作，恰恰是在一个网络公司，而这个网络公司，还有公安部的背景，如果程媞真的置换林欣婷进入，就单单在这个公司，她甚至可以帮助我们得到更多的公安部信息，毕竟，她可以和杨敏智完成里应外合。
我道：“只是，虽然你和林欣婷长得的确很像，可是，你们在某些性格方面，还是存在差异，特别是，你现在的心理状态很不稳定，一旦被江同勋发现破绽，不仅你会直接暴露在他的手上，甚至还会被他利用，将我们置于更加不利的局面。”
程媞也很明白她现在的问题，她和林欣婷接触过，她也很清楚，林欣婷那种对男人特别的吸引力，举手投足间的风骚妩媚，的确不是她能轻易学来的。更别说，林欣婷的脾性如水，而程媞因为记忆断点的原因，现在经常陷入狂暴的状态。她们两人现在只是外表的相同，开始内在，千差万别。
“媞媞姐，这个计划的确可行，可是，”杨敏智也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程媞紧咬双唇，“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马上回到国内，将江同勋绳之于法，将真相彻底查清，可是。。。。。哎，我承认，我现在的状态，和徐俊亮女朋友林欣婷差距太大了。说实话，如果让我和林欣婷做身份置换，不接触人还好，如果接触人，特别是熟悉的人，我害怕马上会露出马脚。”
车内继续陷入了沉默，先前热烈讨论的气氛不见了。大家都又安静了下来，因为，我们倒是完全陷入了盲区。这边张舒雅还没答应合作，现在又来程媞的问题。说实话，我们累了这么久，还是到了这一步，可是，似乎又看不到希望了。
“呵，我答应不答应，都已经无所谓了，对吗。”张舒雅还不忘给我们补刀一下。
“你给你闭嘴。”程媞终于再次暴怒了，她甚至从身上拔出匕首，准备威胁对方，幸好被手快的马天航第一时间直至。
我和杨敏智一左一右，马上将程媞带出了车子。现在这种情况，杀了张舒雅，对我们绝对有害处。
面对着极为失望的局面，程媞比我们还要痛心，她在感叹自己的无能。用力的将匕首扔在地上，程媞抱着脑袋蹲在那里，她的落寞和沮丧都写在脸上，嘴里还在重复着：“我的错，我的错，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媞媞姐，没人怪你。”杨敏智上前，扶住她道，“我们现在都在想办法，你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好不好。”
“压力，我们这么多人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难道要毁在我一个人手里。“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每个人都对现在的局面要负责。包括我，如果不是我和万柯琳在国内留下了尾巴。或许，我们也不用这么急着和江同勋马上对决。”
“是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你一人的行为造成的。”杨敏智还在用她的微笑感染程媞，“再者，我认识的媞媞姐是个自信的人，绝对不会被任何困难的局面吓到的，对不对。”
是的，当初杨敏智就是这样描述程媞的，一个自信霸气的女人，可是现在，随着经历的重重，加上程媞自身的心理问题，她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上前，主动伸出手，道：“单独聊聊。”
杨敏智也知道，我需要对程媞做一次单独的谈话，她鼓励程媞跟我先到一旁。终究，在思量后，程媞伸出了手。我紧紧的攥着手，将其拉倒旁边的树林之中。等到彻底看不见人影的时候，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回避。”
看着一个人的眼睛，并且不回避，在特定的情况下，是训练一个人自信心的方式。程媞目前的情况，就是对自己自信的丧失，她只剩下狂躁，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所以，我需要用更多的方式，让她找回当初那个自信的自己。
从她双目第一时间注视我开始，我就知道，现在的程媞，的确有点被现实击垮了，一个应该霸气的眼神，可是这会，面对我的小眼睛，她却在回避，甚至不到一分钟，我就看出，她的眼神在闪躲。
“不要躲开我的眼神。”我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起来，“给自己点自信，告诉自己，可以做到。程媞，你是最好的，你曾今一个人卧底在国际犯罪集团，将重要的情报一一收集，你还是我们真正的领导，带着我们一路走到了现在。你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程媞的肩膀有些抖动。
“不要抖。”我大声的吼着，“抖动肩膀代表意志不坚定，我不想你说的话，言不由衷。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抖，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