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拒绝了柳梧桐三日后,凌雪漫又收到了一封回信。
展开,看完,凌雪漫陷入了一片迷茫。
瞧到凌雪漫的神情不对,春棠察言观色,探问道:“王妃,出了何事了?”
“也没什么。小王爷呢?”凌雪漫摇头问道
“嗯,小王爷好像在和管家说事呢。”.就爱网
“在大厅还是柳香居?
“大厅吧。
“我去看看。
凌雪漫前脚才到厅口,便被里面的对话吸引了
“管家,孙侧妃的父亲孙大人请求来探望孙侧妃,你安排招待一下吧。
“是,小王爷。
“今天给孙侧妃诊完脉,你叫太医来见我,我再问一下,若真的没希望医治了,就按规矩准备后事吧。”
“是,奴才会办理妥当的。”
听到此处,凌雪漫一惊,身子晃了晃,忙提裙几步走进来,“轩儿,孙侧妃怎么了?”
正在谈话的两人回头,管家忙上前行礼,“奴才给王妃请安!”
“管家,你们在说什么?准备什么后事?孙侧妃病了吗?”凌雪漫急问道。
“回王妃,孙侧妃已经病了好一阵子了,五脏皆坏,太医说治好的可能xing很低。”管家简单的避重就轻的回道。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凌雪漫讶然,继而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五脏皆坏?
管家抬眸,看了一眼莫离轩,又低头道:“奴才和小王爷担心王妃知道了会着急上火,就没有告诉王妃,但一直在宣太医,药也吃下好多了,孙侧妃身子弱,怕是撑不过去了。”
凌雪漫身子又是一晃,莫离轩紧着扶住她,往椅子上走去,“娘亲,你先坐下,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别太伤神了。”
厅里的丫环已端了热茶奉上,莫离轩递到凌雪漫手里,关切道:“娘亲,喝点茶,不要多想,生老病死,顺其自然就好。”
“轩儿,她,她几个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还来找我的茬,说话中气十足极了,怎么突然就”凌雪漫仍是不敢相信,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娘亲,孙侧妃已经病了大半个月了,常说病来如山倒,大概就是这样吧。宫里太医监的太医已经都来看过了,连太医监院使张大人我也请来看过,都没有用的。总之,我们已经尽力了。”莫离轩轻声说道。
凌雪漫无意识的抿着茶,香茶入喉,却毫无感觉,谷侧妃死了,现在孙侧妃也要死了,四王爷的女人,就剩下她一个了
谷侧妃的死如今孙侧妃会不会又是
凌雪漫倏的抓紧了茶杯壁,嘴唇蠕动着,眼神现出了惊恐,然许久之后,又渐渐恢复到平淡,是她太善良了吗?姘头说,他杀的人皆是必须要死的,犯了十恶不赦之罪的,若是姘头下手的,那么孙侧妃暗中也对她做了什么吗?
不,她不希望是姘头做的,更不希望孙侧妃曾经害过她
一时脑子里凌乱不已,茶杯往桌上放去,却因失神手上一松,“当——”打落在地,茶水四溅,莫离轩慌忙去看凌雪漫的手,焦急道:“娘亲,你的手怎么样?痛不痛?”
凌雪漫低头,好在手没有被烫红,便强挤出一丝笑,“没事,我,我失手了。”
“王妃,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府里的事情您不要操心了,有小王爷在呢!”管家皱着眉轻声说道。
春棠和秋月也忙上前扶住凌雪漫,劝道:“王妃,奴婢陪您回去吧。”
“管家,你去安排吧,我送娘亲回掬水园。”莫离轩不甚放心的说道。
“是,小王爷!”
凌雪漫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掬水园的,又是怎么坐在房里软凳上的,大脑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瞬间想到了些什么,又瞬间忘记了,最后依然空白一片,什么也理不清,弄不明。
“秋月,端些热水来。”莫离轩简单的吩咐道。
“是!”
热水盆端来,莫离轩亲自浸湿了毛巾,执起凌雪漫的手包进去,手心相对按着,“娘亲,这样暖和一些,也可以避免刚才烫过的地方肿起来。”
“轩儿”凌雪漫看着莫离轩,眼底一涩,有晶莹的泪光闪过,“轩儿,你杀过人么?”
“没有。”莫离轩迟疑了一下,看着凌雪漫摇摇头。
凌雪漫抿紧了唇,不再说话,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杀过人,虽然她觉得那人该死,可是她午夜梦回却总是忍不住的害怕和颤抖,看着自己双手满是血腥的奔跑在大街上,所有的人都离她远远的,不敢靠近她
如今来到了古代,依然无法避免,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杀戮,为什么她们都要暗害她呢?
心神恍惚了一天,入了夜,凌雪漫早早的睡了,半夜里突然被噩梦惊醒,大汗淋漓的坐起了身,重重的喘着粗气,腰间被一双大手圈住,紧接着响起他关切的话语,“漫漫,怎么了?做梦了吗?”
身子一抖,她回身,一眼盯着他,虽然看不清楚,可她执拗的在看,缓缓问道:“你知道孙侧妃生病的事吗?”
“嗯,听说了。”莫祈寒说道。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生病吗?”凌雪漫又问。
莫祈寒皱眉,“这我怎么知道?你该问太医。”
“和你无关么?”凌雪漫再问,还是一眼盯着他。
“你认为和我有关么?”莫祈寒闲凉的反问道。
“算了,我不问了,你做任何事都有你的理由。”凌雪漫摇摇头,轻语道。
莫祈寒慵懒的眸微眯了眯,拉下凌雪漫的身子,让她枕在他臂弯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不要想太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别给自己太沉重的包袱和压力,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所以老天才收她的。”
“是么?你很了解老天,那我夫君做过什么可恨之事吗?老天又为什么不放过他呢?”凌雪漫冷了冷嗓音。
“漫漫,不要跟我较劲,不要因为别人让我们吵架好么?”莫祈寒紧锁了眉头,顿了顿,说道:“你夫君的病由来已久,他的确有可恨之处,那便是警觉之心太低,成为他此生最大的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