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被禁锢在一个黑暗的匣子之中,我此时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因为想要出去,却无从下手。
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有点狂躁,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很多人都应该了解这个过程,就是当你在一间四处都是黑暗的屋子中被禁锢的时候,那种感觉,会发疯。
原因很简单,因为人,是群居动物,是需要互动性的生物,当你被禁锢的时候,不安全和孤独会让你的精神出现问题。
此时此刻,我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中,一片漆黑无边,无助,让我感觉很孤单。
我这种孤单比那些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规定的事还要让人绝望。
因为那种情况下你还可以跟人交流,再不济也可以撞墙,虽然不见得死的成。
我现在是想撞墙都没地撞,因为周围都是虚空。
我的烦躁感越来越强烈,灵魂内的各种灵火也随着我的情绪开始狂躁不安,一种又一种的火焰开始自动释放,向漫无边际的黑暗蔓延开去,似乎是想寻找到这黑暗的终点所在。
可是很显然,我的行为都是毫无意义的,探寻失败的结果就是让我愈发的失落起来。
我无助的跌坐在虚空中,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绝望会让人产生死意,我不会就这样死了吧?我脑中不断的闪动着各种死人的样子,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村里张大爷冰冷的尸体开始,到东山上那批探墓者的死亡再到小学时期杨山美的突然死亡,再到后面那见过的无数稀奇古怪的死亡事件,死去的尸体此刻就在我的眼前不断的浮现,然后扭曲消失,再出现另外一个死相很难看的尸体。
这个过程是如此的痛苦,让人不忍去想去看,却不断的在我的脑中浮现。
冥冥中,我仿佛感受到了一阵阵死亡的召唤。
我似乎看到了死亡,时刻就要去死亡一般。
真的要死了么?
我绝望的盯着身后那一片尸首,这些都是我过往见过的尸体,每一具都是那么的凄惨,那么的孤单,它们似乎在对着我微笑,对着我发出邀请,似乎都在跟我说:“来啊,来啊!”
我的灵魂似乎有了崩溃的预兆,三魂七魄似乎要分离,想要伴随它们就此离去。
可是,我似乎还有一些不舍。
我究竟为了什么不舍得离去呢?
那一丝不舍,仿佛也在召唤着我,我努力的让自己的去感应这一丝不舍,就像人死之前总会想见到自己舍弃不下的那些东西一样,哪怕只看一眼,也心甘情愿了。
可是那些死尸却不愿意让我去看那一丝不舍,一个又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劝说着。
“放弃吧,那边没什么好看的。”
“对,放弃吧,有什么好看的呢?跟我们走吧。”
“死,才是最大的解脱。解脱才是自由。”
“你是向往自由的,就跟我们走!”
或规劝,或威胁,或强硬的一个个声音在搅乱着我的神经,可是那丝不舍,是如此的让我眷恋,如果我不看到这丝不舍,我想我是绝对不忍就此离去的。
或者说,我会死不瞑目!
所以我依然没能放弃那丝不舍,努力的,想要去看清楚那里的真相。
我努力让自己的灵感完全释放开来,在这整个漆黑无边的空间中去寻找那丝不舍,我终于看到了,那是一条丝线,一条红色,绿色,白色交织的丝线。
一根丝线,怎么会让我产生如此不舍的感觉?
我越发的好奇,好奇心能害死猫,也能让人战胜死亡和恐惧。
我便在这好奇心之中,暂时忘却了身后的那些尸体,再次用自己的灵感去感应那条三种颜色的丝线。
我发现,我越去努力感应那条丝线,我身后的那些尸体便距离我越远,他们似乎极为恐惧这条丝线,虽然极力的想要拉住我,挽回我,却还是不敢靠近我。
而我越靠近那丝线,我的感触便越深,愈发的觉得温暖,那条丝线已经来到了我的眼前,红色的红绳让我在刹那间想到的是北疆血坑之中,云若用一根红绳牵住了我和她之间的所有。
而那绿色的绳子,却好像条条绿色光线,牵扯着我的神经。
这绿色丝线如此的熟悉,让我感应到了荣先生的呼吸和脉搏,我似乎看到了当日他撑起了一个绿色的大光罩,便在那莹莹光芒中,他的身板是那么的挺直。
不,不止是荣先生,我还看到了大雄的身影,李冠一的身影,阿图格格的身影,每一个曾经的,过往的,现在的朋友的身影。
最后的那条白色丝线,则是彻底的震动了我心底内心深处的最感人的地方。
那是一丝白发,灰白的头发,好像我母亲和曦的笑容,也好像我父亲乱糟糟的白发,那一夜之间,灰白交织的一幕,至今让我久久不能遗忘。
这是感情之线!
随着我距离这条感情之线越近,那条三色线环绕在我的灵魂上,让我原本隐隐有些崩溃的三魂七魄瞬间凝聚在了一起!
它们就好像被捆绑在一起,没有丝毫间隙的一个整体,让我的灵魂愈发的强大起来。
而事实上,它们原本就是一个整体。
这条三色线好像穿针引线一般,将我的灵魂捆绑的更加真实,最后聚集在了我的脑后,瞬间绽放出了三种颜色!形成了一个光晕。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迸发出了比以往更为强烈的光芒,鬼神法相,居然在这一刻形成了!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从没这么充溢过,我根本没想到,面临死亡召唤之后,我居然结成了鬼神法相,而我的灵魂,自然也强大了数倍不已。
便是那五种灵火,也在瞬间壮大了数倍。
可是我发现,我一直以为鬼神便是这世间鬼类的终点,却没想到,我仿佛看到了一扇大门,就在鬼神之上,还有一个让鬼类向往又极度憧憬的地方。
那扇门只是在我的鬼神法相结成的刹那,出现了一瞬间,接着,便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