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这次来,跟烧纸道人可以说是站在了对立面。他要你助拳帮他夺取天师的位子,你要是突然不帮他了他还能为你去做那件事吗?”
说起那件事,也就是弥补清虚道人当年的过失,清虚又是长叹了一声,看来这件事在他心中真的留下了很大阴影。不过清虚叹气之后对我说道:
“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愧对师父、愧对师兄弟,也愧对武当派的祖师爷,所以我不敢回去不敢见他们……而现在我又怎能再因为这件事违抗师命呢?况且就算烧纸道人他当上了天师,也未必能帮到我,所以小友不必担心……”
如果这一次烧纸道人失败了,张天师要奖励我们的时候,我会请求他帮帮清虚的。
不过我估计张天师可能不会答应,因为清虚口中当年的过失一定非同小可。
而那边,正斗在一起,用符箓和鬼火做媒介互拼法力的张天师和烧纸道人齐齐哼了一声,都吐了一口浊气,然后就见天师符箓的紫光和烧纸道人的鬼火都黯淡了不少。
清虚道人跟我解释道:
“运功其实是一种特殊的呼吸,刚才张天师跟烧纸拼的是一口气,可是他们这一口气平分秋色……这也难怪,道行到了他们这种程度,一口气是分不出胜负的。”
我继续看着张天师跟烧纸道人,只见烧纸道人朝火盆里一指,于是盆中的鬼火又向上蹿了一尺,且颜色发黑简直比幽冥之火还幽冥之火;而张天师那边则是掐了个诀,指了指第二张银色的符箓,于是银色符箓也冒着紫光飘飘悠悠的向着第一张符箓而去。
银色符箓跟黄色符箓会合在一起,先前有些黯淡的黄色符箓似乎也被激发了活力,它发出的紫光也更旺盛了。张天师在后面不停地念着密咒,两道符箓的紫光大盛,竟然活生生把烧纸道人的鬼火往后逼退了一寸。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鬼火被逼退一寸这已经让烧纸道人处于劣势了。这其实就是一场另类的拔河比赛,只不过这场比赛背后的复杂关系太多了。
烧纸道人脸一黑,他先前分出去抵住符箓的鬼火到现在气力已尽,可是张天师却能让第二道符箓重新给第一道符箓蓄力,达到两道符箓相互加持的效果。
一道气势已颓的鬼火,又怎能斗得过两道相互加持的符箓呢?所以烧纸道人赶紧往火盆里一指,然后急急念了一大串的密咒,就见那鬼火猛地向前蹿去,幻化了地狱中各种鬼怪的形象,替代了先前那一道向两道符箓一顶。
就见那两到符箓的紫光稍微闪烁了一下,然后符箓被鬼火往后顶了不多不少正好一寸,烧纸道人算是成功收复失地了。
不过也就这一寸,接下来烧纸道人的鬼火就再也无法寸进了,于是两人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僵持。
可是在一旁观战的三大散人又开始议论了:
“这……张天师法诀切换流畅自然,出手太快了,烧纸道兄根本反应不及啊!”蒲扇散人拍着光头说。
“嘿嘿,蒲扇道兄干嘛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天师也不过是占了先机罢了,烧纸道兄的本事你我都知道,往下看就好了!”铁拐散人又拄回了铁拐说。
而竹篮散人则眉头紧皱,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觉得竹篮散人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而且可能对烧纸道人不利。
在我身边的清虚道人则说:
“烧纸道人现在处于劣势,两人功力在伯仲之间,如果他非要扳回来那就只有搏命这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烧纸道人会搏命吗?谁也不知道,如果他把张天师拖到元气耗尽,然后借着三大散人的力量把天师绞杀当场,凭我跟双剑散人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他。我把这个猜测跟双剑道人说了,他直接摇了摇头:
“就算张天师真的元气衰竭,他们三个也不会直接出手帮烧纸的,围杀一派掌教这在玄学界可是了不得的罪名。他们跟我差不多,都是有求于烧纸,但还远没到为烧纸做这些的程度。”
清虚道人交了底,我这才放心了许多,而张天师跟烧纸道人的僵持也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张天师双目血红,那是愤怒的光芒,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大滴地掉冷汗。而烧纸道人更是夸张,他不光头上全是汗珠,衣衫被浸透了,他甚至还伸出了舌头,从舌头往下不停地滴着涎水。
他竟用狗的方式在舒缓高强度运功带来的压力,可见烧纸道人有多难。
终于,张天师跟烧纸道人又都齐齐的吐了一口浊气,这口浊气吐完她们两个的脊背都往下驼了一节。然后烧纸道人目眦尽裂,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然后把火盆蹬翻了,火盆里疑似未燃尽的纸灰一样黑糊糊的东西被鬼火包裹着朝着张天师的符箓抵了过去,让黄符和银符摇摇欲坠,但仍坚持未退。
张天师冷笑一声,没有念咒,用手指向金色符箓。于是天师最后一道金色符箓裹挟着无比强大的紫色光芒追着前面两道符箓而去,而且它没有先抵抗烧纸道人的火锅底子,而是直接跟前两道符箓融为一体。
只见上面画着同样符号的黄符、银符、金符合在一起,最后竟然完全变成了紫色,这不符合美术原理,却让围观群众无不为张天师的道术智慧惊叹。
紫符摧枯拉朽一般,击溃了烧纸道人的鬼火,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没了鬼火的包裹也随风散去了,烧纸道人连退数步,吐了一口血。
张天师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他还是说:
“我知道你的根底了。”
烧纸道人冷笑道:
“既然知道我的根底,你就更该知道我的本事不只如此,你敌不过我的!”
然而天师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就走,完全看不出来时的腾腾怒气。
而清虚散人则拉着我上前对烧纸道人说:
“蒙道兄不弃,跟随左右,但如今师命难违,请道兄见谅。”
说完,他看也不看烧纸道人,拉着我追随张天师而去了。
走出去几步,他才对我说:
“武当人,还是有自己的风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