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牟晨星有这么理智清晰的安排,秦钺也放下心来,他之前其实担心路佩佩体内这个使鬼很危险,牟晨星会因为放不下旧情,冒死去给路佩佩解除这个使鬼,这么听起来,牟晨星是不会乱来的。
等一切准备好了,牟晨星打电话让路佩佩过来,还让秦钺到山脚下去接路佩佩。
路佩佩有些好奇的看着秦钺:“你就是那个得到了炽燃鬼的秦钺?”
“嗯。”秦钺的态度很冷漠,一是因为当初路佩佩对牟晨星做的事情,让他对路佩佩的印象非常的不好,二是因为他可不确定陈艺可有没有让小机器人在监视着呢。
以陈艺可的性格来说,如果发现他对路佩佩和颜悦色的,只怕会花式吃醋到让人头痛了。
路佩佩看秦钺这个态度,低着头说:“你是不是听别人说过些什么,也觉得我是个坏人。”
秦钺的态度更加的冷漠了:“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来接你上山,不过这上山只有一条路,我看你也不太需要谁来接。”
他把手里的手电筒放到地上:“我走的快,你要是跟不上就慢慢上来吧。”
路佩佩看着秦钺一步三个台阶的往上走,速度快的像她是一个人人见之躲避不及的病毒一样,她看着台阶上的手电筒,心里非常的失落,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让人躲避不及了?
一定是陈艺可说了她的坏话!
路佩佩心里虽然不高兴,可还是赶紧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快步往山上的道观走。
到了道观门口,她伸手去推道观的侧门,却被一个大力给掀起来,倒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而门后照壁上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低吼声,像是什么动物,却一闪而过没听清楚。
牟晨星站在门边,冷冷的看着外面路灯下有些狼狈的爬起来的路佩佩:“看来她身体内的使鬼已经基本成形了,所以这个门她是进不来了。”
“那怎么办?”秦钺看向牟晨星。
“那我就出去好了。”牟晨星走出侧门,一副很悠闲的姿态:“你来了啊。”
“嗯,我来了。”路佩佩看到牟晨星出门来,立刻走过去。
“我想过了,帮你除掉这个使鬼不是不可能,可有点麻烦。”牟晨星故意掐住话不再往下说。
“有什么麻烦?”路佩佩忙急急的问。
“你也知道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你爷爷在我体内种了一道符箓,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没法使用道法,可现在这个情况不使用道法我也没把握……”牟晨星故意说到这里又不说话了。
路佩佩是个聪明人,立刻就领会了牟晨星话里的意思:“我也没办法解除爷爷下的符箓啊。”
“那我也没法救你了。”牟晨星重重的叹了口气:“本来我都准备好了,可没想到你居然没法解除我身上的符箓,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他故意说的非常沉重:“但凡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会帮你,可现在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晨星!”路佩佩叫住转身要往回走的牟晨星:“我想试试,你也知道我从小都很怕我爷爷,所以他下的符箓我从来没有试过去解除,也许,只是也许我运气好能解除呢?”
她今天也感觉到了牟晨星对她的态度不像是余情未了,这会把她叫来提起符箓的事情,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等价交换了,只要她解除了牟晨星身上的符箓,那牟晨星就会救她的命。
牟晨星身上有没有符箓对她来说都不是威胁,毕竟她是很清楚牟晨星的性格的,顶多就是一辈子不再理她,那也不会少一块肉,可如果自己身上的使鬼不立刻除掉……
想到最后一次见到路勇墨的情形,路佩佩打了一个寒颤:“你在这里来盘腿坐下,把衣服脱了。”
牟晨星听话的走过去坐下。
秦钺紧张的从门缝里看过去,看到路佩佩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手指沾了一点朱红的颜色,然后在牟晨星的身上开始画符,一边画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这些符文最后的收尾都在牟晨星的腹部,也就是当年那道符箓种下的地方。
每画下一道符文,牟晨星就感觉到体内的那道符箓被压制了一分,到最后一道符文画下来,牟晨星觉得自己肚子一阵绞痛,他忍不住拔腿起身往道观里跑,凭着在道观生活多年的熟悉,他准确的跑进了自己房间的厕所里。
符箓被化解,让牟晨星也排出了大量体内的秽物。
等确定自己体内的符箓被解除了,他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却不出去见路佩佩,而是站在门后的阴影里,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对秦钺说:“你和聋道长搭把手,把那个木桶给搬出去吧。”
木桶里装着熬好的药水,气味非常的难闻,秦钺是屏着气才把木桶抬出去的。
聋道长还端了一碗药出来放到路佩佩面前,然后一言不发的回道观里。
秦钺对路佩佩说:“把这个喝掉。”
路佩佩端起来,冲鼻的药味让她皱了一下眉头,可还是咬牙将一整碗药都喝光了,她把空碗放到地上,有些迟疑的看着木桶:“我要进去吗?”
“你不想进去也可以。”秦钺将碗拿起来往道观里走:“反正又不是我被人种了使鬼。”
等秦钺走进道观的侧门,路佩佩向四周看了看,周围树影重重,也看不出暗中是不是躲着人,她脱掉鞋子爬进木桶里,黑色的药水带着浓重的药味,泡了一会那药味也不那么冲鼻了。
可水温也慢慢的凉了。
路佩佩觉得有点冷:“晨星,晨星,牟晨星。”
侧门后面站着的牟晨星对秦钺挥挥手指头,示意秦钺去答话。
秦钺虽然不想,可还是探出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你嚷嚷什么呢?”
“水有点冷了,能加点热水吗?”路佩佩的声音都在发颤了。
“没有,爱泡不泡。”秦钺一副恶声恶气的样子说。
“那我还要泡多久啊?”路佩佩的声音更小更无辜更可怜了。
“等着吧。”秦钺也不知道该泡多久,他缩回门后面问牟晨星:“还要泡多久啊?”
“泡到她身上的使鬼熬不住的时候。”牟晨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