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选了一个风水极佳的地方,修了一座道观,名字也用了当年那座道观的名字。”牟晨星说。
“玉清观……”秦钺说:“当年或许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可现在却成了热闹的城市。”
他看着斜前方的河水:“前面面水,后背有山,这怎么有点像那种书上写的墓穴风水啊?”
“他给自己选的就是墓穴,他死了尸骨就埋在玉清观大殿下面的密室里,还给自己弄个一个玉棺,不过我估计也造成白骨了。”牟晨星说:“他死之前的那段日子,把之前收集的东西都给运了过来,收了两个又聋又哑的徒弟帮他做杂事,这也就形成了玉清观只收孤残之人的规矩,其实他当年只是怕有人泄露自己的秘密,才收聋哑徒弟的。”
“有算是做了好事。”秦钺想到他之前偷看到二大爷药房内室里的炼丹炉,这一切都说得通了,那个炉子就是二大爷不想死弄来的:“不过他还是没逃得过啊。”
“死了更麻烦,成了鬼,出门不用走路乘车不用买票,偷看别人家的秘密都不用打招呼了。”牟晨星冷哼一声:“你以为渡灵界那么防着我,真的是因为我和路家那点鸡毛蒜皮的恩怨吗?他们可没那么有正义感,因为我是玉清观的人,因为二大爷偷了各家不少的秘密。”
他语气中充满了自嘲:“路佩佩为什么会和我这样一个瞎子订婚,是因为我替路家找回了一本失传多年的符箓书,那本符箓书是我在二大爷的书架上拿的,是他从路家偷学来回来,上了他一个徒弟的身写下来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金庸的小说天龙八部了,那个段誉不就是在无量山的后山找到了逍遥派的地方,那里不就收藏了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不过这些秘笈好像后来落到了姑苏慕容的手里,这二大爷和逍遥派的人还有相同嗜好。”秦钺说:“不过他肯将这么多年的心血全交给你,看来是真心想收你当徒弟了。”
“他才没那么好心。”牟晨星不屑的冷哼一声:“他做了多年的鬼做的无趣了,又想做人了,可又修不出肉身来,于是就想夺舍。”
夺舍这词虽然生僻,可看过修真小说的都懂,那就是去抢被人的身体,把别人的魂魄赶走自己住进去。
秦钺一听就明白了:“他不会想夺你的舍吧?”
“你说对了。”牟晨星说:“他这个人挑剔着呢,样貌不好看的不要,根骨不佳的不要,遇到我来找有道子看病,他顿时如获至宝啊,虽然瞎了吧,可长得好看啊,而且还有阴阳眼。”
他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可刚一上我的身他就后悔了,因为在他的计划里,他上了我的身,分分钟能把我的眼睛给弄好了,可惜,他想尽了办法都没辙,而且我心智坚定一直和他死磕,他也把我赶不出去,我又看不见现实里的东西,对他来说也是鸡肋,于是他就出来了。”
“好险啊。”秦钺本来紧张的都不能呼吸了,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一出来就指着他的鼻子怼了他一整夜,结果那老东西却对我相见恨晚,觉得我很对他的脾气,留我在道观里教我一些东西。”牟晨星叹了口气:“跟那个开始我想着反正也瞎了,这瞎子不是去算命就是去做按摩,算命总比按摩轻松吧,为了不一辈子都是我爸妈的负担,我就留下来学了,一留就是这么多年。”
“人生从此就大不一样了?”秦钺说。
“算是吧。”牟晨星说:“二大爷可没放弃夺舍这个念头,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套推演的方法,算出了最适合他的出生日期的身体。”
秦钺听明白了:“就是我和叶秋馨,可他应该早就发现叶医生了吧?为什么一直没有夺叶医生的舍呢?”
“他嫌弃叶秋馨是个女的,那女的不是每个月都要来大姨妈吗?而且叶秋馨还有痛经的毛病。”牟晨星说:“他也是把叶秋馨当备胎,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谁知道你会来青山市啊。”
如果秦钺不来,也许等两年二大爷就只能选择叶秋馨了。
牟晨星叹了口气:“当初我知道他要来出生日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他要找的人,所以我告诉我爸妈说我恨你,不想再看到你,也要他们绝对不要和你联系,谁知道会在糜家湾遇到你,你还追到青山市来。”
“二大爷现在不是在长白山吗?我趁着他还没回来,把出生日期给改了行不行?”秦钺听得背后一阵发冷。
如果真的被夺舍了,他是会变成孤魂野鬼还是直接魂飞魄散?
“来不及了,陈艺可一看到你的出生日期,就想办法让老道知道了,二大爷虽然在长白山躲天劫不好找,可他和老道之间肯定有通消息的方法,最迟半年就能让二大爷知道了。”牟晨星说。
秦钺有些纳闷:“陈艺可为什么要害我?就算她受了有道子道长和二大爷的养育之恩,但是去害一个无辜的人她不会觉得愧疚吗?”
“她是为了叶秋馨,她和叶秋馨是孤儿院认识的老铁,如果说陈艺可在这个世上真把谁当家人,那就是叶秋馨了。”牟晨星语气非常肯定的说。
因为对陈艺可有别样的心思,听到这个让秦钺格外的难受,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转开话题:“我记得叶秋馨在谱江县失踪的失踪,陈艺可提过她是有父母的。”
“养父母。”牟晨星说:“我今天和你说这么多,是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看清楚身边有些人是不可以信任的,以及为了你的将来做一个打算。”
秦钺感觉自己头有点痛:“我能有什么打算?二大爷这么厉害的鬼,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有办法找到我的吧?”
“本来我对这事也挺绝望的,因为我也不是他的对手。”牟晨星叹了口气:“之前我也想过,要不要趁着他刚进入你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对付他,可那种虚弱也是相对而言的,我怕我拼了命也阻止不了他,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