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精神病院的外墙走完是一条巷子,过了这条叫玉清巷的小巷子十几米,有一道铁门,铁门上面有三个金色的大字:“临江苑”。
秦钺正后悔自己怎么说着说着就跟着何宇谦来了,何宇谦已经敲门让门卫大爷开门了,走进去是一个被四个单元围起来的院子,中间的空地停着三辆汽车和十几辆摩托电瓶车。
这格局就是和自己家一样的安置小区啊,秦钺顿时有了亲切感。
他跟着何宇谦往最里面的那个单元走:“这里不错啊。”
“门口的十六路公交车可以直接到咱们局门口,当然,这都不是关键。”何宇谦在二楼停下打开门,他没有开灯,而是借着外面路灯的光走到客厅的窗户边上,示意秦钺过来往外看。
秦钺走过去,这才发现他们刚才路过的玉清巷,左边是精神病院的围墙,右边是他们在的临江苑的房子,在巷子的尽头,一个古色古香的山门旁边,居然还有一个两层小楼。
秦钺说:“你让我看什么?”
“看对面。”何宇谦拿起窗边凳子上的望远镜递给秦钺。
对面两层小楼的一楼关着灯,二楼倒是有灯光漏出来,借着望远镜可以看到对面客厅里有个人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往房间走,仔细一看,那个人不是陈艺可是谁啊。
秦钺放下望远镜,有种揪何宇谦衣领的冲动:“你偷窥?”
“好好说话,怎么叫偷窥了,我是近距离的在保护我的女神。”何宇谦说:“你看,这条巷子这么偏僻,可可又一个人住在那里,多危险啊,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套房子,可以在一个不打扰她的地方,默默的守护她。”
他叹了口气关上窗帘,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我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
秦钺看了看房子里的布局,饭厅的桌子上放了两台电脑,旁边的架子上堆着各式各样的仪器,看样子不像是饭厅倒像是个工作室,客厅的茶几上堆了很多饮料啤酒和零食,沙发上丢着几件脏衣服。
“我们反正也不做饭,这个饭厅就没啥必要了,真要吃饭我们可以去精神病院打饭,他们那厨子做饭还挺不错的,吃饭就在茶几上吃挺好的,还能看电视。”何宇谦忙把自己的脏衣服全部抱起来,快步走到厨房旁边的洗衣阳台,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你看,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啊,之前我是和一个做销售的一起合租的,他自己买了房就搬出去了,正好你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做天意?”
他指着左边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那个,就不用参观了,那边那个房间你看看。”
秦钺打开灯,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很简单也很实用:“挺好的。”
“拎包入住当然好了啊。”何宇谦夸张的说:“我那有干净的床单和被子,要不你今晚就先住进来感受一下?”
秦钺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半了,可这里没有他的洗漱用品,大半夜的也没地方买,他想了想说:“我今晚还是住快捷酒店吧,明天买了被子什么的再搬过来。”
他拿在手里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想了一下,他还是接了起来:“你好。”
“秦警官是吧?”电话那边的声音喘着粗气,还有点颤抖。
秦钺对这个称呼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我是……”
“我是唐浩然。”唐浩然的旁边响起两个声音,说的是本地话,秦钺没听明白,唐浩然也用本地话回答了几句以后,又用普通话对秦钺说:“秦警官,你能来一下吗?”
秦钺刚听到这个名字还有点疑惑,一听到本地话就突然想起来了,唐浩然啊,就是住在关嘉美和林雯楼下的那个大学生,也就是这个唐浩然在打游戏才能准确的说出楼上闹腾的时间,今天去询问邻居的时候,秦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说是想起来什么细节可以打给自己。
秦钺这招是跟着港台警匪片学的,留完出来就被康智给训了,说应该留局里的值班电话,而不该留私人电话。
秦钺听唐浩然的声音这么紧张,忙问:“出什么事了吗?”
唐浩然吞了一口唾沫:“你,你就赶紧过来吧。”
“行。”秦钺本来不想去的,因为这件案子已经结了,可唐浩然的语气是真的很恐慌,而且他自己对这个案子也有疑问,所以打算去看看:“我马上过来。”
何宇谦好奇的问:“你要去哪里啊?”
“住林雯和关嘉美楼下的那个大学生,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让我过去一下。”秦钺说着往外走:“你先睡吧,我去看看就直接回酒店了,明天再找你拿钥匙搬过来啊。”
“我跟你一起去。”何宇谦忙换鞋:“这里不好叫车的,你也不熟悉路对吧?我有电瓶车,送你过去还快点。”
“那行吧。”秦钺想了想同意了。
到了地方,小区外面的大门已经关了,门卫看了秦钺的工作证,不太情愿的给他们开了门。
到了唐浩然家,一开门就看到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一家三口都穿着红色的衣服或者裹着红色的围巾,唐浩然的爸爸穿着的是唐浩然妈妈的红睡衣,看上去很滑稽。
何宇谦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是作什么啊?”
唐家三口互相推让了一下,还是普通话最好的唐浩然开口了:“楼上有动静。”
“有动静?”秦钺转身就要往外走:“会不会是凶手又来了?”
“不是。”唐浩然忙叫住秦钺,他看了看天花板,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动静。”
何宇谦走过去在茶几上坐下:“你是说,你刚才听到了昨晚一样的声音?”
“不止是我,是我们一家人。”唐浩然深吸一口气,裹紧了脖子上的红围巾,这才说:“楼上死了人,我们都觉得有些瘆得慌,所以今晚我爸妈都到我房间睡,因为他们房间上头死的那个都死三天了,我房间对着的导游房间是没死人的,他们两个睡床上,我把沙发垫铺地上睡的……”
说到这里他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又往天花板看了一眼:“可你想啊,楼上死了两个人,还有一个都在上面死了三天了,我们也不太睡得着,三个人都迷迷糊糊,半个小时前,我们听到楼上传来走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