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道士的眼神更加凌厉道:“再次警告你们,从哪来就回哪里去。”
三鬼面面相觑,似乎被无名道士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然而,那夹杂着香烛、阴阳纸气味的山风一阵又一阵吹来,使得他们不愿就此离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鬼魂朝这边过来,一刻种不到,这里已经站着十几个鬼魂。之前那个蓝眼鬼壮大了胆子,阴森森的笑道:“你再不让开,我们就把你给撕了吃掉。”
无名道士持着桃木剑指向众鬼喝道:“有胆就来试试。”
蓝眼鬼怂恿众鬼道:“大家一起冲,只要先将这个臭道士吃了,就可以去闻香烛、取阴阳钱了。”
果然,一众鬼魂经不住诱惑向无名道士冲了过去。
无名道士喝声起,一股雄浑杀气扫荡方圆百米。手指在桃木剑上一抺,看似无锋的木剑竟然将指皮割破,鲜血染红剑身。随即,无名道士身形一转。持剑快攻,登时最前方的那个蓝眼鬼被剑刺中,化为青烟消散。
“噗噗噗……”
紧接着,又有冲在前头的数鬼被斩,后面的鬼魂见识到无名的实力后,纷纷后撤,再也不敢上前。
无名道士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如松如钟的立于原处。稍乱的发丝,不稳的眼神,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利剑,众鬼被他身上这股无匹的气势震慑住了,都不敢再冲上去。
“妈的,这道士太厉害了。”
“还是别当出头鬼的好,不然会死的很惨。”
“你们慢慢玩,我回坟地了。”
……
娇艳的朝阳,已从东边群山背后缓缓跳了出来,万屡红霞四溢,和山谷中缓缓升腾的晨霭交融,变幻着五光十色的光环。
棺材跟前的一堆阴阳纸灰烬被晨雾打湿,沾连在一起,形成一座迷你版的小黑山模样。燃灭的香烛插在湿润的土地上,没有半点生机,更像是一种悲叹。其实,颜催与刘莲并不知道,昨晚的香烛、阴阳纸焚烧时发出的气味不知招来了多少孤魂野鬼。之所以鬼魂没有过来骚扰,完全归功于无名道士。
刘莲从屋中走出,站在门口,抬眼望向山道。数道身影出现在目力范围内。那几人走路很快,不一会儿来到屋前。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刘莲还是被表哥请来的人给惊呆了。
请来的是六个乞丐,其中一个老人、两个七八岁的小孩,至于四肢发达的中年人,只有三个。他们无不是脏污的长发,脏污的外衣,明显的一幅天然乞丐相。其中,有人看着刘莲嘿嘿傻笑,有人抓耳挠腮,有人好奇的打量四周。
颜催道:“表妹,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我从清平镇上请过来帮忙的朋友。”
刘莲点了点头,旋即将颜催拉到一边,在后者耳边轻声说道:“哥哥,你怎么把老人、小孩都请来了。”
颜催伸手将刘莲稚嫩脸庞上的一笔柴灰擦去,说道:“人多力量大,多少能帮上点忙。两个小孩只要管上两顿饭就行。老人是他们的长老,要收三文钱。另外三个中年人,每人五文钱。”
刘莲听后,也就释然了。叹息一声道:“还是下层社会的人好说话啊。工价低的离谱。”
颜催点了点头颇为赞成表妹的话:“假如是请一些职业抬棺人,没有个十两八两的,人家根本就不会鸟你。”
“嘿,小妮子,有没有早饭吃。”
乞丐们早就饿了,老乞丐见颜催两人在那说悄悄话,把自己这伙人晾在一边,便有些不高兴的催促了一声。其实,颜催找到他们的时候,得知会管两餐饭,他们就兴致勃勃的跟着颜催过来了。他们是在下层社会混迹的人,对于死人,已经见惯不怪,根本就不会害怕。
“好,马上就来。”颜催回了一句。随即到厨房直接将大锅端了出来,放在地面上。
锅盖打开,粥香弥漫开来。乞丐们闻之精神一怔。赶紧从刘莲的手上夺过碗筷。大大的木勺,舀一勺下去就是满满的一碗。
六个乞丐先后盛了粥,无论老少均是席地而坐。对于乞丐来说,这样的白粥也是人间绝味了,一时间,狼吞虎咽的场景在他们之间上演。
看到眼前的景象,刘莲的泪水不禁又在眼眶里打转。母亲走了,日后自己与表哥会是何去何从。说不定就会与他们一样,过着有上餐没下顿的生活。
颜催端给刘莲一碗粥道:“妹妹,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的慌。”
刘莲听后一愣,心说表哥口中的比喻很恰当啊。随即,从颜催手中接过粥碗,含泪一口口往下咽。
一大锅的粥很快就被解决掉,六个乞丐摸了摸嘴唇,一脸的满足神色。
乞丐们休息一阵,颜催两人也已准备好葛藤。葛藤在山中随处可见,是一种柔韧性很强的植物。将几条葛藤缠绕在一起就制成了抬棺绳。
颜催、刘莲、六个乞丐组成的送葬队就此成形。
没有端公念经,颜催则是唱了一首地球上的大悲咒。
大悲咒唱完,颜催便与三个中年乞丐担当抬棺主力,刘莲在前面引路,号啕大哭着。另外的一老二小跟在最后。老的哭得老泪纵橫,小的哭着鼻涕长流。
颜催在抬着棺材,听到后面的哭声,虽然明知后面的老小乞丐是在演戏,但也被他们的敬业程度而折服。为了两餐饭而演到这种程度,世上只有乞丐可以办到了吧。
到了后园菜地,将棺材放下。颜催选好一个地方,众人一起开挖,很快就挖了一个深坑。
将棺材放下深坑,六个乞丐不怕赃不怕累的扒土下去。
“母亲…呜呜…”刘莲跪在墓坑前,已经是哭的撕心裂肺。
颜催拉着表妹臂膀的同时,自己的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外流。颜催来到这一世,最亲的人就是颜丽清和刘莲,现在就只有刘莲与他相依为命了,当然是悲伤的无以复加。
六个乞丐也是相当的卖力,不一会儿功夫,就将大坑填得严严实实,一座坟墓的轮廓立即出现在眼前。
颜催拳头紧握,看着眼前小土包形式的坟墓,暗下决心,待自己日后扬眉吐气时,一定要请这个世上最好的道士与和尚来给姑姑做一场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