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离恍若未见，语气陡然一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在受尽欺辱的时候，握紧拳头想要反击；在被排挤谩骂的时候，心里无数次地想要回嘴；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冲天的恨意翻涌，甚至恨不得化成厉鬼来找他们报仇.......”
“啊！！！！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
赵乾轩拼命地摆动着脑袋，红着眼睛死盯着顾九离。
就好像盯着释放出他内心深处的仇恨玉望的坏人。
“现在，我给你机会！帮你实现你在绝望时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无关身份地位，无关阶级等级，还你一个应有的公道！你，敢要吗？”
听到最后一句问话的时候，赵乾轩明显楞了一下。
但随即就是更大的反应。
伤痕累累的干瘦身躯像是一尾即将干涸而死的鱼，拼命地扭动着，眼里灰败的绝望和尖锐的恨意撕扯争夺着。
“不能报仇.......我恨你们......不行不行......你们这群王八蛋......”
顾九离没想到赵乾轩的反应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大。
眼看着在王一凡和赵志强两人的钳制下，赵乾轩翻着白眼，随时都能一副休克性死亡的样子，她连忙喊来了医生。
医生说，赵乾轩是因为情绪太激动而导致的间接性休克。
以病人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在承受这种刺激了。
顾九离愧疚地向赵志强道歉，“对不起，我高估了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我很抱歉。”
人是自己找来的，更何况人家还帮了他。
赵志强怎么可能去怪他们呢？
无力地摆摆手，“没事儿，不关你们的事儿！这都是小轩的命啊！”
顾九离坐在赵志强旁边，沉默了一会儿道：“能听我讲个故事吗？”
赵志强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说，俺听着。”
“我在以前遇到过与你儿子一模一样状况的女孩子。一样的家境贫寒，一样的因为奖学金而不得不在本该单纯天真的年纪里受尽屈辱，今天看见小轩就让我想起我那个朋友。”
许是想从别人相似的境遇中汲取一些安慰和勇气。
赵志强忐忑地询问道：“那后来呢？后来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欺负过她的人呢？”
顾九离微微一笑看向他，说：“那个女孩儿脱离了苦海，现在生活的很幸福。至于欺负过她的人，进去了。”
赵志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真好！真好！希望俺的小轩也能......”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他猛然想起刚才儿子嘶声力竭地让他不要再执拗的场面。
赵志强犹豫了。
在家人的安全和他一直坚信的公道面前犹豫了。
顾九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赵志强的决定。
最后，赵志强小心翼翼地抬头问她。
“顾律，我们能赢吗？”
顾九离笑的犹如天际云光乍现。
“能！”
赵志强脸上浮起一道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你们是好人，你们说能赢，俺就相信你们能赢！俺一定要给小轩讨个公道，不然俺死都不甘心啊！”
顾九离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们拼尽全力也会让你们得到应该属于你们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