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孩儿身上都成这样,肯定不是活人了。
给我一种感觉,会不会是别人养了的小鬼,放在这里招揽客人。
“姐姐要来烫头吗?来一次吧,才三十块钱。”小鬼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好像我不答应,它就不依不饶一样。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鼻子里面全都是城隍庙里面烧的香火味,觉得有些难受,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不去,你找别人烫吧。”
我旁边的王琼好像根本就看不见站在店门口招揽客人的小鬼,还在问我在和谁说话。为什么这附近有这么多光头的人。
我压根就不想去这间诡异的理发店里面做头发,也没提自己在和小鬼说话,指着排长队的人说道:“你瞧这么多人都来剃头发,还是排队来,路上可不就是光头多吗?”
排长队的人有的衣着鲜亮西装笔挺,有的珠光宝气满脸富态,也有的衣着朴素脏旧,就这么一个小弄堂里来了社会各阶层的人一起排队。
这些人相互之间也不说话,就这么焦急的蹙着眉头在太阳底下等着。
“姐姐,你不来的话,我就要接受惩罚的。”
小鬼倔强的看着我,手里面烧红的烙铁冒着白烟的烙铁就这么往嘴里塞进去,空气里面竟然是飘散着一股带着腐尸味的肉烤糊的的味道。
我哪有力气同情小鬼,自己都吓得肝胆欲裂。
我拉着王琼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的着,这家理发店招揽客人的方式何止是用诡异能够形容的。
王琼还在理发店对面的一家奶茶店门口,等着她的章鱼小丸子出锅呢,我只好硬着头皮留在这个地方等她。
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有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穿着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人,打着赤脚从小鬼的身边走进理发店。
这些人手里面都有一只蜡烛,烛光摇摇晃晃,看的人心里面堵。
有点……有点像是我在阴街里面看到的死人的造型,再看看理发店门口摆放的画圈,还有一地的白色纸钱儿。
我明白过来了,这些人都是死人,这家理发店是死人生意和活人生意一块做的。
这青天白日的看到这么多的死人的生魂进出这一间理发店,我的心里早就起了寒意。
也不知道门口排队的人是有多大胆,这都摆上了花圈,还敢来排队。
门口小鬼惩罚完了自己,手里面拿着烧红的烙铁,对着这些拿蜡烛的人鞠躬,“欢迎大家来剃头,谢谢光临。”
它老重复的这句话,如果有谁看了它一眼,它就拿手里面的烙铁就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的滚动,灼出缕缕的青烟。
它痛的浑身颤抖,却还在往身上烫。
感情它这一身没有皮肤的身体,是它自己给烫的。这小鬼招揽生意,怎么还用烫头发的铁制的扦子烫伤自己?
我的心里头起了恶寒,等王琼的小丸子一出锅,赶紧拉着王琼往别处走,“王大妞,我饿了,我们去前面兰州拉面吃碗面吧。”
这才刚吃的午饭,就要吃面,显得有些的牵强。
好在我身边的是王琼,她的食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嘴里塞得满满的起司味的小丸子,点了点头直接就同意了。
我们步行了二十多分钟,穿过拥挤的人群,到了一间小小的拉面馆吃面。
我和王琼拉面馆占道经营的小桌前坐下,一人点了一碗面,就坐那等。
头顶上起了一片乌云,感觉上是要下雨了。
天就这么一下黑了下来,给人一种阴森森的错觉。
前边就是城隍庙,香火飘然,有种云雾缭绕的感觉。
以前城隍庙这里可没什么人来烧香,来的人都是逛街购物,吃吃路边摊。今天来倒有些奇怪,这城隍庙的香火一下就旺盛起来。
拉面馆的门口摆着一口大锅用来下面条,店老板站在外面拿着只大勺使劲儿的搅动锅里面的沸水。
然后把台子上的面条,直接扔进水里面去。
这个店老板也是个光头,一边煮着面一边和人攀谈,那样子显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叫人们很容易忽略了他眼睛外边一圈的黑眼圈,还有蜡黄憔悴的脸色。
他给我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就好像是吸了很多鸦片,身体已经垮了,却还觉得自己身体康健,可以一夜七次,强壮有力。
隐约间,在他抬头的时候,我的眼睛好像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一条细长的血线。
因为时间很短暂,所以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我这还在想着店老板是不是也去剃了发财头,店老板的脑袋就这么沿着血线的位置齐齐的掉落在大锅里面,光溜溜的没有头发的脑袋就这么在沸水里面沉沉浮浮的。
跟着,店老板的身体也栽进了沸水里面不动了。
店老板可是十足十的壮汉,他掉进锅里面的动静可不小,“咚”的一声沸水直接溅到前面那个女顾客的背上。
女顾客“啊”一声惊叫,抱着膝盖上的背包,就这么跳起来。
刚骂了一句,“干什么啊,有病吧。”转过头看到店老板大半个身子栽进了煮面的沸水里不动了,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如纸。
周围的聊天吃面的人一下陷入了安静当中,王琼本来还拿着手机在和上轩你侬我侬的聊着微信。
听到这声巨响,也转过头去。
王大妞的手机就这么惊的掉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那口锅里面被煮的通红的店老板的身子,“苏公子,好像……好像是出人命了。”
那肯定是出人命了,脑袋掉了,身子还被沸水这么煮,能有命在才奇怪呢。
“可能是不小心摔进去的,我们打电话报警吧。”我可不想直接告诉王大妞,我看到店老板的脑袋掉了,这话要说出口,周围的食客还不得吓昏过去。
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和警察说明了原由,让警察快派人过来。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面店的老板娘出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老公前半个身子栽进了大锅里面,直接跪在地上,抱住老公的大腿,嚎啕大哭。
“快救救我老公啊。”
旁边一个男的,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老公都煮成这样了,铁定是活不了,大姐你就节哀吧。”
“可是这大活人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头栽进了锅里面?”面店的老板年崩溃的大喊道,然后仇视的看着大家,“是不是有人把他推进去的?”
这事可没人敢认,面馆的食客,吐的吐,尖叫的尖叫,人是走了大部分。
不过还有几个好心人留下来,安慰老板娘,说是店老板可能太累了,所以才会不小心摔进锅里,商量着他们一起把人给捞出来先。
我孕吐的那个时期早就过了,可是这件事情让我想起了上次黄皮子在血屋里干的勾当。人已经恶心的昏天黑地,浑身颤抖的把午饭吐出来,人马上要崩溃的晕过去了。
王琼恶心的也吐了,不过她不是孕妇,症状比我好些。她迅速的把钱留在桌上,扶着浑身抽搐颤抖的我离开这地方。
就在这时候,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被浇个兜头凉,人已经清醒了,和王琼一起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到锅里面的店老板,他的尸身在暴雨的雨滴的拍打下,缓缓的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