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下车之后,没有说一句话就回了房间,茫然地坐在床上,还没有从怀孕两个字中反应过来,一开始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可听到雪莉的妹妹提及怀孕,她才回想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突然出现的自认为功法出了问题的症状,可不就是孕妇的特征表现吗?
枉她还精通医术?却连这么明显的症状都给忽视掉了,可说起来,苏青之所以不往怀孕上面想,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给自己把过脉,并没有把到喜脉,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就把怀孕暂时剔除掉。
而且从内心深处,她也不愿意相信,她会怀孕,先不论人兽之间会不会怀孩子,况且那毕竟只有一次,怎么可能就这么倒霉中招呢?
现在,很多夫妻,怀孕之前,这准备,那准备的,有时候几年都还怀不上孩子,怎么到了她这儿,就……
苏青眼里透出难以想象的意味,再次给自己把了一次脉,等感觉到脉搏跳动之后,她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简直就像有人告诉她世界末日来了一般。
脉搏跳动的规律,可不就是喜脉吗?这还是外公手把手教的,在很多孕妇身人实践过,一个都没有出错的脉相?
苏青可以肯定,自己的脉相千真万确是喜脉,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把出来的喜脉。
此时的苏青,仰头盯着雕花木床的帐顶,脑子一片空白,无力去想任何事情,也不知道该想什么事情,或者换句话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无力地仰躺在床上,手下意识地放在下腹某处,那里正是近段时间以来,每天将她修来的灵力全都吸走,却还要闹腾不止的团状物。
手放上去的那一刻,似乎能够感觉到它蓬勃强悍的生命力和一股莫名的亲切之感,这种感觉很是怪异,仿佛能察觉到,它的喜怒哀乐,不可分割的血肉。
可一想到孔铭扬的狼身,苏青就止不住地战栗,现在自己下腹处也正孕育着一条小狼。
苏青猛地摇头,试图摇掉脑袋中不愿出现的画面,可这样做无非是自欺欺人,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先不说,她十七岁不到的年龄怀孕,有多么惊悚,罕见,光是怀的是一头小狼,这一点别说她家人不能接受,就是她自己也不能接受。
虽然这段时间她已经慢慢接受,天天围在身边的孔铭扬是异类,是狼的身份,可这并不代表着,她还能再接受孕育一个小狼出来。
这完全颠覆了三观的事情,就像一枚炸弹,将苏青向来平静无波的情绪给炸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混杂在一起,折磨着苏青的大脑和神经,考验着她的心脏承受能力。
如果放在任何一名女性身上,估计早就吓得晕厥了,而苏青此时觉得,要是她也能晕厥过去,醒来这一切都只是梦,那该有多好。
做梦?不存在?想到这里,苏青眼中闪现一抹决然,立马坐起身来,运转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朝着下腹去的那团东西袭去。
可灵力刚到那团东西的附近,它似乎察觉到了敌意,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奇异地释放一股力量围绕着苏青的灵力,像是示好,撒娇,求饶……
苏青心脏处最柔软的一块肉似乎被紧紧掐住,痛得窒息,痛得绝望,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再看她的脸上无声地滚落了一串泪水。
随着痛苦不已,那股像团状物袭去的灵力,顿时散开了去,苏青再次无力颓然地倒在床上,感觉到那团物体也似乎安然不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摸着心脏的手,还能感觉下面咚咚的跳动声。
苏青泄愤地锥了几下床板,她居然无能地下不了手?那一刻居然痛得要窒息。
她该怎么办?不忍心下手,只有留下,可留下,怎么给母亲解释她怀孕了?生下来的若是小狼,她又给怎么告诉母亲?
还有孔铭扬?孩子的父亲,她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但唯有一点她心里很清楚,那就是,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如他的意。
这种心性狡猾,诡计多端,死缠烂打之人,绝对不是她心中的良人。
不管是上世还是这世,她都没有想过,找这样的人过完一生,她觉得,那简直是考验她为数不多的耐性,估计早早就被他气死掉。
虽然她这辈子,对感情并没有报什么渴望,但若是找个人一起生活,那也应该找像马建中这样,儒雅稳重,脾气好,包容强的男人,而不是像孔铭扬这样,时不时就要抽风之人。
由于苏青晚上过了凌晨才睡着,第二天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金黄色,暖融融的太阳光,透过窗棂格子透过来,洒在床边不远的空地上。
空气清新,明净,似乎能看到,阳光中的灰尘在不断地飞舞跳跃,给人一种强悍生命力的表现,别说微小低贱的灰尘,就是任何一种生命形态,都有它生存的权利。
苏青起床,洗漱之后,推开房门,呼吸了一口新鲜清新的空气,顿觉昨晚阴霾不好的情绪,全都散发了出去,在太阳光的照耀下,脸上呈现出柔和的光彩。
“苏青,昨晚小孔说,你跟朋友吃饭的时候,吃坏了东西,身体不舒服,妈今天一大早特意熬了小米粥,养胃,快多喝点。”
苏青走到饭桌前,章书玉盛了一饭香气浓郁,软软糯糯的小米粥放在了她的面前。
“谢谢,妈。”苏青看到母亲为自己忙活,右手下意识地放在了下腹处,抬头感激地看着母亲,“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你和林阿姨去商场购物吧,好好逛逛,在家也闷得慌,多走动走动也好,让林雪陪你们,顺便也给我添置一些宽松休闲一点的衣服。你们三人看到顺眼的就买,家里也不缺钱。”
苏青现在也是亿万富婆了,手里至少有十个亿,所以,钱财方面宽松的很,母亲和林阿姨的年纪还不到四十岁,正是大好的年华,所以她经常督促她们出去购物逛街,开拓视野,省的老闷在家里,没有生活追求。
“行啊,我和你林阿姨早上还在商量,要出去呢,家里的窗帘坐套,夏天用的床上用品,我还想添置一些,还有你们这几个孩子,都不爱自己买衣服,也要给你们添置几套才行。
然后,再去你姑姑那里看看,她上次说生意太好了,忙的走不开,说是她婆婆从老家带了不少特产,让我去拿,刚好我也给她家送点蔬菜。”章书玉说着今天要忙的事情。
“不用去商场买衣服了,我觉得章阿姨做的衣服比外面的衣服好看多了,而且舒适,与大师特意打造的没有区别。”林雪说。
林阿姨也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买回来布料,自己设计缝制,比外面随便买的,合身时尚多了。”
章书玉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愉悦的光彩,“行,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咱们就自己做,让苏青给你们每人设计几个款式,我来裁制,你们林阿姨也能帮忙缝制,这样也不会花费太长时间,几天就够了。”
苏青虽然胃口不太好,当还是强迫自己喝了一碗小米粥,放下碗筷,嘱咐道:“你们看着办就行,怎么样高兴就怎么来,但最低限度就是,别累着自己。”
“苏青这孩子,就知道心疼我们,放心吧,这些事情能怎么累着?以前在村庄里,干地里活,我都不含糊,别说现在,我感觉骨头都懒掉了。”林阿姨说。
“哦,对了,甘旭,你有时间,再去买一辆车回来,买那种安全稳重,空间宽敞的,家里的成员不少,每次出去时,咱们以前那辆车有点小,最好买辆SUV。”苏青想起家里的代步工具,似乎不够用了。
“行,谭老五那里有点事情,叫我过去,处理完,我就去4S店选一辆。”甘旭利索地答应。
苏青今天也出了门,去的目的是医院,在妇科的门诊挂了一个号,她见很多女人,怀了孕之后,要到医院进行定期例行孕检,她下意识地也来了医院妇科。
可在挂完号之后,她才意识到,她体内怀的不是一般的胎儿,若是超声波一照,定能看出胎儿的不同寻常,那她估计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放在实验里当小白鼠,她体内的胎儿更是难逃厄运。
顿时懊恼地猛拍几下自己的脑袋,觉得自从有了它之后,她的智商简直是成直线下降,想问题丢三落四不说,很多事情完全不过脑子,身体行动像是不受控制般。
难不成它不但吸收灵力?连自己的智商也一并吸收过去?想到此,苏青脸色泛青,摸着下腹处默默念叨,不想有个脑残的妈,就给我悠着点。
可既然挂了号,索性开点叶酸之类的药品,不管对它有没有用,开了再说,别的孕妇在孕期可都是要补的。
妇科的病人很多,在医院的科室算是门诊量最高的,尤其有很多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圆圆的肚子,几乎占据了孕妇一半的重量,苏青看到止不住为她们捏了把汗,不知道她们这样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走的起路?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摔在地上,那腹中的胎儿……
想到这儿,苏青无意识地摸向自己扁平看不出任何迹象的肚子,心中顿时一阵后怕,几个月之后,说不定她也像她们那样。
天啊!那简直太可怕了,太让人难以置信,没有真实感了,忍不住猛咽口水。
今天的病人很多,苏青来的不算早,所以排的很靠后,前面还有二十几个人。
坐在候诊室的苏青,就打量周围的孕妇,发现很多孕妇都是有家属陪伴的,只有她一个人,而且还是这么年轻,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少女。
当然,苏青也引来不少候诊室里异样的目光和议论。
“看这姑娘,还没成年的吧?不会是怀孕了吧?”
“看样子,肯定没有十八岁,而且来这儿的人都是准妈妈,或者为了证明自己即将成为准妈妈的人,不是怀孕能是什么?”
“看她一个人来的,肯定家里人不知道,瞒着他们来的,若是被她父母知道该怎么想?”
“哎!现在的孩子,不好好上学,过早地谈些情的,爱的,完全不考虑后果,等弄出孩子了,才想到自己还要上学,还没有成年,还没有能力养活孩子,还有以后的事业,还有以后很长的人生,留下孩子,绝对绝对的不明智,一想干脆就把孩子打掉了。”
“没有能力承担,就不要去做,现在好了,打掉孩子,先不说对自己的身体是一种损害,对胎儿呢?不管怎么样,那是活活的一个小生命,还没来得及看到这个世界一眼,就被母亲给扼杀了,简直太残忍了。”说话这人肯定信奉某种对生命至高无上的宗教,所以才会如此说。
这些谈论声,毫无疑问地全给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苏青的耳朵,昨晚给自己构建的心里建设彻底崩溃,脸上一片燥热通红,几乎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
那些话语就像是在当面指责于她,使得她不但对母亲愧疚,还有她昨天想要拿掉孩子的残忍。
苏青头次在别人的议论声中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颅,她几乎生生杀了自己的孩子不说,可能以后还要伤母亲的心。
苏青此时的情绪极度不稳定,腹中的那团小东西,似乎也感觉到了妈妈的悲伤,有些躁动起来,产生的直接效果就是,使得苏青下腹隐隐疼痛,而且胃部泛着恶心。
苏青知道是自己不健康的情绪吵着它了,立马深呼口气,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放置在一边,手抚摸着下腹部,缓慢安慰,好一会儿才算是消停。
再说孔铭扬,晚上回去之后,更是不可能休息好,像是等待被判刑的犯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个底儿,一会儿不希望苏青知道自己怀孕这个事实,那她就没有可能做出意想不到的傻事。
但同时内心深处,他又期盼苏青知晓她怀了自己的小狼崽,期盼她喜欢这个孩子,甚至期盼看在孩子的份上,接受或喜欢上孩子的爸爸。
就这么东想想西想想,内心做着拉锯战,一直折腾到黎明的时候,才迷糊糊睡去,这一睡就睡到了八九点,而且还做了一个很要二爷命的梦。
在梦里,苏青知道怀了他的孩子,说他是异类,天理不容,一定要将它拿掉,不管他怎么哀求,怎么劝说不要拿掉孩子,大人同样也会有生命危险?但苏青好像是下定了决心,拼死的也要将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眼看着苏青拿着刀子就要去捅自己的肚子,几乎晕厥的孔铭扬猛然地被吓醒了。
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环境是自己的房间,方才松了一口气,不顾满身黏黏的汗液,再次躺倒在了床上,梦里真实的画面,悲痛欲绝的情绪还在他的身体内流淌不去。
脸上一阵痒痒的感觉,无意识地用手抹了把,却发现满脸都是湿哒哒的液体,他妈的,他居然哭了,而且还是满脸泪水,这简直太丢他的形象了,看看四周无人,赶紧起来洗漱,收拾完毕之后,一看表,妈的,快九点了。
孔二少三下五除二赶紧穿戴整齐,就朝着苏青家狂奔,要不是大白天的怕吓着人,他都想御空飞行,一刻也不想耽搁。
等他到了苏青家之后,发现人都不在家,忙打电话给干妈,对方的电话里,嘈杂一片,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听清她们去逛商场去了。
问苏青呢?说是去医院了有点事情要处理,再问别的章书玉就不知道了。
去医院?处理点事情?处理什么事情?苏青早就不在那实习了?
冷不丁地他就想起了昨晚做的梦,顿时吓得浑身打了个冷战,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透心的凉,凉到骨髓,凉到骨头缝里都渗着寒意。
当下无力多想,赶紧到停车场,拿了车就飞速开往医院,并打电话给医院的院长,让他立马查一下门诊那里,是否有个苏青的病人挂了号,还有挂的是什么科。
对方放下电话,立马命人着手调查,五分钟不到,就报告给了孔铭扬。
孔铭扬一听苏青真的去挂了号,而且还是妇科时,气得握着电话的手一用力,居然将电话化成了粉末,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气恼,又是后怕,又是担心。
等到他火速赶到医院,停下车之后,后面居然跟了一串的交警,孔铭扬那里管得了他们,车子随地一扔,管它是不是违章停车,管它要怎么处理车子,人直接狂奔上楼,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地找妇科门诊。
可有时候吧,你越是着急,越心乱,越费事,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妇科的门诊标示。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孔铭扬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熙熙攘攘,忙活着各种检查,还有缴费的,拿药的,拿到检查结果,呈现人生百态的人群,仿佛这些都与他毫无关系,仿佛这世间就剩下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无人问津。
想要的那个人,仿佛隔着天涯海角那么遥远,不管他怎么攀越,不管他怎么努力,仿佛一切就像是水中之月,镜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
“老公,你看到那个小姑娘没有,小小年纪,就一个人来做人流,真是太可怜了,家里人没有陪同不说,孩子的爸爸总该过来陪伴吧,女人这个时候,可是最脆弱的时候,还是老公最细心,每次孕检都陪我来。”一名孕育从孔铭扬身旁经过,啧啧连声地对身旁的老公说道。
那孕妇的老公说道:“你怀孕本身就够辛苦,心里压力又大,做老公的,再不陪你孕检,还算是个男人吗?”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远,但却一字不落进入了孔铭扬的耳中,顾不得那两人对话中的其他内容,只有流产两字子在他耳中不断地回响,震得他的耳膜在轰轰作响,听不到其他一切的声音,向着那两人走来的方向跑去。
转角的位置果然写着妇科门诊,顺着箭头所指的方面,找到了妇科的门诊,在候诊室里扫视一圈也没有看到苏青的身影,心顿时凉了半截,难不成那一对夫妇说的真是苏青?
若是真的,那真的是完了,一尸两命,不对,三条人命啊,他们母子都不在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也顾不得其它,孔铭扬推开一个个诊室,寻找苏青,顿时引起一片惊呼和骂声,却依旧没有发现人。
直至走到最后一间诊室,刚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只见苏青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头顶冒烟的孔铭扬,一时间呆愣住了,这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仿佛来自于幽冥地狱般阴霾的孔铭扬,二话不说,拦腰就将苏青一把箍在自己怀里,半拖着她,来到最后面的一间办公室,猛力一脚将门踹开,对里面正在打字办公的医院工作者,命令道:“出去。”
口气冷的,反复掉在了冰窖里。
回过神来的苏青,本来在候诊室外面就一堆的负面情绪,因为孩子的关系,不敢让情绪有太大起伏,一见到罪魁祸首出现,而且二话不说,阴沉的可怕,仿佛她杀了他全家一般,顿时心里又是气愤,又是难过,又是委屈。
她都还没指责他什么?他凭什么生气?凭什么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瞅着她?凭什么仿佛她做了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无声谴责她?
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将她拦腰半抱到这间房里,还将人无理赶走?
苏青的怒火立马压制不住,翻涌上来,厉声指责:“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你凭什么赶别人走啊?这是人家办公的地方,你这个残暴不讲理的家伙。”
若是放在平常,在苏青发脾气,不高兴的时候,他绝对是陪着小心劝慰,可眼前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静下来心来,他也实在是无法让自己镇定下来,脑子里不断显现的画面就是,苏青与孩子横死在他眼前。
心里像无底洞似的恐慌,全化作了怒气,怒瞪着眼前的人,责怪起来,不管要做什么,就不能问他一声吗?再怎么说,他也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孩子的一切,还有他们的安危,就不能给他一点宽容与时间吗?
是的,至始至终都是,他厚颜无耻地追在她的身后,处处算计着她,为的就是她能接受他,喜欢上他。
他是血统高贵的狼族,由于血统最为纯正,他在族里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同时,他也知道,在人类的眼中,不管他再怎么高贵,始终被划为异类。
所以,他小心谨慎地在后面默默追逐着,放下一切尊严和身份,求的无非是她的另眼相待,求的无非是她能允许他陪她生活在一起。
更是每天前前后后地思量,两人之间的距离会不会太近了,会不会引起她的反感?会不会直接判他死刑?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不怕,他乐在其中,因为心中有着期盼和希望。
是的,苏青曾经救了他一命,他本该报答,顺着她的意思来做,可内心里的感情若是能控制,那他岂不是成神了?
他要的不多,他并没有要苏青答应他什么,他现在无非就是希望她们母子平安,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虽然他不会放手和妥协,可他也不愿意看到她拿着性命开玩笑啊。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多危险啊!”孔铭扬情绪崩溃地朝着苏青嘶吼。
房间办公室的那名女职员,看到突然闯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极其俊美,连电视里的平面男模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倒一时间给她惊呆了,可没等她欣赏两眼美男,饱饱眼福,那男子突然间就变成了活阎罗,凶神恶煞地朝着她狂吼,让她立刻出去。
然后,与被半抱着的清冷面容的女子,在房间中吵了起来,战火硝烟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并且发出噼里啪啦的雷鸣声,几乎都要将空间给震塌了。
那女职员,吓得立马抱头鼠串,生怕晚一步就要被毁尸灭迹。
出了之后,砰地一声,门就在她的后面给大力合上,她咚咚的杂乱无章的心跳,差点震停在此刻。
顺了顺心脏的地方,等气息平稳下来之后,无意识地抿了两把,似乎竖起来的头发,抬头便看到院长大人领着一帮人跑了过来,眼中立马湿润一片,像是找到了组织般,想将一切受的无妄之灾的委屈向其述说。
刚才简直太可怕了,换做年纪大的人估计都吓到地狱去了。
还没等她指着办公室,述说完自己的委屈,就被院长大人严肃打断:“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刚才的事情最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房间里的人,别说你,就是我这院长都得罪不起,好了,先下去休息吧。”
那女职员听完,吓得撒丫就跑走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到,刚才是做梦到了外太空了,妈妈,外太空的人简直太凶恶了。
院长大人挥走一帮属下,自己在不远的地方守门,省的不开眼的医院员工,误闯进去被毁尸灭迹,那就事情大条了。
苏青也被孔铭扬眼里的悲伤绝望,后怕,愤怒,着实吓了一跳,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绝望悲伤的情绪来自那里。
“你早就知道了它的存在?你以为我要打掉它?”苏青目光如炬地死死盯着孔铭扬。
“我……”孔铭扬的眼神有些躲闪,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明亮起来,抬起头看向苏青,“你不是要打掉它?它还在是吗?是吗?你要留下它,对吗?”二爷激动地稀里哗啦。
苏青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原来你早就知道,却一直瞒着我?还说什么不要孩子?说的真好听?那时你就知道有孩子了吧?”口气讥讽之中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孔铭扬似乎没在意苏青的质问,他在想苏青有可能要留下孩子的时候,原本阴霾的情绪,顿时春暖花开了,盯着苏青的眼神,不肯放过任何,一丁点的细微变化,眼睛期盼地,不死心地,迫切希望给他个定心丸地问。
“你来医院不是要拿掉孩子?是不是?你要留着我们的孩子,是不是?”
苏青虽然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但眼里的情绪已经暴露了她心里的真实的想法。
二爷知道他家苏青,喜欢装冷静,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只是一个劲地在旁边傻笑个不停。
苏青看他那傻样,顿时一阵疼痛,不是兴师问罪的吗?怎么风向变得这么快,直接从冰天雪地的冬天进入了烈日炎炎的三伏天,还真是适应不了。
再者,看到他那一脸贱兮兮的傻笑,苏青就气不打一处来,完全跟他沟通不到一块,“它是我的孩子,我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有,我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还没回答我呢,别妄想转移话题,要不然……”
孔铭扬一听要不然,紧接着就意识到,要不然,我就将孩子打掉,急忙拍着苏青柔软的脊背,安慰道:“别啊,这不是没顾得上的吗,我说还不行吗,再说,没人跟人抢孩子。”
他是孩子的老爸,不管苏青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何苦跟她逞嘴上功夫,再说,苏青越是在意孩子,说明他的机会越大不是。
孔铭扬看到苏青脸色煞白,神情虚弱,就知道孩子肯定又闹腾了,再加上刚才一阵折腾,也肯定让孩他娘受苦了。
这段时间,他可没少看有关孕妇还有育儿的书籍,虽然他家的小狼崽与一般的胎儿大大不同,可苏青是人类,有些变化还是可以借鉴的。
在孕期,除了要保证营养和休息,特别要注意的就是要保持情绪上的稳定,最忌情绪上大起大落。
所以,孔铭扬没让苏青出声提醒,就自动放下一直扒在她身上的爪子,将苏青按在了最近的一张椅子上,“你看你这脸色,白的吓人,先坐下来,我帮你倒杯热水,你喝下顺顺气,我保证等会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青白了他一眼,不过,被腹中的小东西确实折腾的不轻,实在是没有力气硬气挺着,便顺着坐了下来。
“你刚在说,我早就知道,我简直太冤了,山洞中的事情,本来都是无意识的行为,虽然过后,我也不后悔,可我也不想让你这么年轻就孕育后代啊?若是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们不要孩子。”
孔铭扬说着情绪低落起来,“我跟你说过不要孩子,那个时候,你的身体还没有出现症状,我更不可能知道啊,直到后来,见你人瘦了一大圈,吐的连胆汁都吐不出来的时候,才帮着输一些灵力给你。
却发现灵力一到你的体内,立马就被你下腹部的一团东西给吸收了,而且那团东西让我感觉很是亲切,仿佛融在骨子里的感觉,那时我再迟钝,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啊,我当时惊喜交加,恨不得立刻就告诉你,让你知道,我们有孩子,我们有小狼崽了,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
可同时我也知道,你根本一直在排斥我,怨恨我,始终不能接受我们在山洞发生的一切,而且,现在你好不容易才适应我的身份,要是我再告诉你,你肚子里怀了孩子,我怕你情绪激动之下,伤了你自己,所以才一直没敢告诉你。
想着等胎儿慢慢稳定下来,你的情况好转些,情况允许了,再告诉你,谁知道在老谭的会所,居然碰到一个疯女人,给嚷嚷出来了,气得我,现在就想捉起来丢到河里喂鱼,奶奶的,差点害的我儿子……”
孔铭扬激愤的神情,看到苏青不善的眼神之后,立马止住了后面将要出口的话,忙体贴狗腿地,将苏青手中的杯子,拿过来重新给续上一杯热水。
孔铭扬发怒闯进的房间,条件设施还不错,冷气不冷不热,温度很是适宜,尤其还备有茶水间,孔铭扬不由得暗骂,这医院真他妈的奢侈,连个小姑娘文职人员的办公室都一应具全,不过,同时,也庆幸,刚好方便了他们。
“说来说去,还不是担心孩子,你这么着急赶来,一来就对我怒吼,还不是以为我将他拿掉了?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打算留着,就一定照顾好他,这跟你还有你们孔家没有任何关系。”苏青冷冷地将孩子与他们孔家划分开来。
孔铭扬一听,脾气也急了上来,有种自己满心满意的情意,被忽略,被无视了,眼中红丝聚成一片,“你以为我全是为了孩子吗?不错,我是喜欢小狼崽,可是这一切都是在你的前提下,只有你生的,我才喜欢吗,因为我喜欢你,所以顺带着我喜欢我们的孩子,你不接受不要紧,可你也不能如此无视啊。
而且我说的我情愿没有孩子也是真心的,你不知道孕育狼族的后代比一般的胎儿要辛苦百倍,尤其是,你现在腹中的还是千年不出一个的天狼,是上天恩赐,机会造就,你以为你想拿掉就能拿掉的吗?到时你没将他拿掉,你自己的性命估计也难保得住?我更担心的是你的安危,你知不知道?”
“天狼?”苏青重复了一遍,怔怔地问道:“它会有危险?生产的时候可能不会顺利?有可能来不到这个世上?”
天狼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品种不俗,肯定是强悍的存在,但她也知道,越是强悍的东西,高贵的物种,它的出世,越会伴随着一系列无法想象的劫难,度不过那就只能夭折。
这个世界其实是很公平的。
所以,苏青闻言,立马就摸向自己的肚子,虽然她昨天才发现它是自己的骨血,才决定留下它,但它已经成了她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母亲的天性,使得她即使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他的想法,听到有危险,她能不激动?,根本顾不得其它,顾不得她与孔铭扬的纠缠,一心想的就是将孩子顺利生下来,无论做什么,为了孩子,她都能妥协。
孔铭扬见苏青着急担心,心疼的无以复加,但也只能强制忍着,为了他们的将来,还有孩子,只能说道:“天狼是我们上古银狼一族传说中的存在,血统最为纯粹,几千年还不一定出生一个。
除了双方父母的血统原因,还需要机缘,没想到,在我们身上出现了,它一在母体存在,就会自动吸取灵力为营养,在混沌之中进行自主修炼,还好你的功法特别,能给他一定的灵力,若是换做其他人,孩子估计早就饿死了。
当然,他对灵力的需求量还是很大的,现在两月的时间,就抢走了你每天修来的灵力,还不够,还在折腾你,就知道他有多厉害,多危险了,现在还好有我可以提供他灵力,等到再大些,估计我的也不够他吸收的。”
“那怎么办啊?难不成看着他活活饿死?”苏青神情凝重万分,连孔铭扬接近她,拍他的后背安慰她这样亲昵的举止,都没有察觉。
“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我会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也会保证你们的安全,还有,若是需要你的配合,你会答应吗?”说这句话时,二爷的耳根止不住地燥热一片,若是苏青抬头,就能发现孔铭扬不自在的异样,也许就不会答应的那么顺溜儿。
母亲的伟大有时候是很可怕的,连向来冷静自制的苏青也不能免俗,听孔铭扬如此说,立马点头。
为了孩子,别说让她配合,就是割她身上的肉,她都毫不犹豫,更不会想起来,去问要她配合什么。
孔铭扬一见苏青答应下来,暗暗松了口气,抚摸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肝,好一阵才将身上的那股燥热给压下去,心底喜悦的小火苗在噗嗤噗嗤地窜个不停,可表面还要装着一副沉重万分的表情,着实难为了我们的二爷。
所以,有时候,孔二爷还是很狡诈的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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