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写完支票就给二大爷递了过去,二大爷倒是挺能装,指了指我说:“给我大侄子吧,我很少碰钱。”搞得自己很清高的样子。
我接过来一看,我滴个神啊,30万,我手都有点抖,只听张老板又说道:“几位别嫌少,这个算是定金,事情解决完了后,我再给50万。”
二大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笑着说:“张老板见外了,您别见笑,我们挣得就是这份辛苦钱,毕竟这法力,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每次办事,对身体消耗也挺大。”
张老板一听我二大爷这么说,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您这才是痛快人,您要是不收钱,免费给我办事我还不放心呢。”
二大爷说:“那这样,明晚我们去趟工地,回头咱再说,我们就先走了。”
张老板一听,一把抓住二大爷的胳膊说:“别走啊,我可是害怕了,三位今晚就在这住下吧,再说了,那臭道士也走了,我儿子的白事还得您帮忙。”
二大爷一听赶紧说:“啊!白事?那这费用可怎么算啊?”听这意思还要扎点钱。
张老板赶紧又掏出支票本,写了8万块钱递给我,然后对二大爷说:“不够您在说。”
说完,张老板就把我们带到了2楼,给我们腾出一个房间,这到底是有钱人家,客房都布置的富丽堂皇,五星级酒店估计也就这水平了。
只是这屋里只有两张床,我们可有三个人,张老板嘿嘿一笑说:“您三位最好能有一个下去睡在大厅里值班,这样我们守灵也好放心。”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现在拿了人家的钱,就不能再当大爷了,二大爷冲我使了个眼色说:“那祁正,过会儿你就下去睡吧!”
我一听凭什么,刚想回嘴拒绝,但是一想自己口袋里可装着30万的支票,今晚下去睡的话就有理由多分点钱了,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智。
那张老板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值班人员,就说:“那我先下去了,您几位也好商量商量明天怎么对付那些鬼。”说完就转身出门,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小法师,您聊完了,快点下来哈。”然后就把门带上下楼去了。
张老板刚一走,二大爷就对我和东方峻说:“明早你俩去趟寿衣店,把办白事的东西都买回来,买便宜的,可别让白芸那丫头片子给宰了,然后咱晚上再去工地。”
东方峻依然一脸的冷色,点了点头说:“祁大爷,我刚才在下面算了算,今晚这老头可不简单。”
二大爷一听就来了兴趣,我也有点好奇,就问他:“怎么个不简单?”
东方峻的面部表情极其单一,也看不出他的思想感情,只见他嘴角微微一动,慢慢说道:“我功力不深,算不了多精确,但是能感觉到那老头是个大人物,不是我们三个能得罪的起的,我爷爷之前说这一带会出事,所以才派我来看看,现在看来,他八成就是说这白衣服老头的,明天咱们可得小心点,别为了这么点小钱把命搭上。”
二大爷点点头说:“既然六只眼都说了,那咱明天确实得小心点。”
我一听他把三十万说成小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敢情东方家全是高富帅,我们祁家都是穷屌丝。
之前也听东方峻说过,自己来我们这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爷爷六只眼东方亮说,这一带要出事,貌似还关乎行里的安危,所以才派他来的,至于六只眼能算卦精确到什么程度,二大爷和我都不清楚,但听东方峻这言下之意,似乎六只眼也没有透露太多的讯息,看来八成是他也算不到多么精确的程度,毕竟这都是未知的东西,如果能精确的算出来,人家早买双色球去了。
东方峻说到这儿就沉默了,摆出一副扑克脸的样子,二大爷又叮嘱我们明早记得去买白事用的东西,然后给家里打了电话,我俩出来扎钱的事自然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于是二大爷先是给二婶说,和我一起住在我家,然后又给我爸爸打电话说,和我一起住在他家,真是条老狐狸。
打完电话,我就下楼睡沙发了,刚开始我还挺不愿意,没成想人家有钱人家的沙发,比我家的席梦思都舒服,我居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7点多了。
今天是办白事的日子,我不敢贪睡,赶紧起来,这时二大爷和东方峻也从二楼下来了,二大爷问张老板要了车钥匙,又给了我些现金,就吩咐我和东方峻去褚爷爷的寿衣店里买东西。
我一直没腾出手来学驾照,好在东方峻倒是早早拿了本,张老板家的车库里停了好几辆车,我们开的是辆劳斯莱斯,什么型号我也不懂,反正就觉得这车挺宽敞,能装不少白事用的东西。
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东方峻,和他也没什么话题,就把脸望向窗外,想着等处理完这事分了钱后该怎么花,先给我爷爷奶奶买俩大皮袄,最好整那种貂绒的,但是又不知道貂绒的价格,怕分的钱不够。
东方峻一路上也没什么话,就是隔三差五问我路怎么走?很快我们就到了区医院,开着劳斯莱斯来医院似乎有点张扬,周围的人都不住地回头看,这车在我们市里也没几辆,因此牛逼十足。
我想尽量摆出一副这车就是本少爷座驾的感觉,但是一下车,就感觉脚上的喜得龙出卖了自己,东方峻长得本来就挺帅,开的又是劳斯莱斯,加上小风一吹,头顶上的黑色长发迎风飞舞,惹得远处的几个小护士都开始发出“哇”地声音。
我瞪了一眼那些小护士心里骂到:真没品味。
东方峻把车门锁好,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寿衣店,对我说:“走吧。”
我走在他前面,掀起门帘喊了声:“褚爷爷,我又来了。”结果目光一扫之下,哪有褚爷爷的影子,只见白芸正在拿个笔记本看电影呢。
一看我进来了,就把头抬起来说:“咦,小祁你来了啊。”
我问她:“芸姐,就你一个人?褚爷爷上哪去了?”
白芸笑着说:“这不我今天休息吗,一大早你爷爷就打电话约我爷爷出去喝酒了,留我看店。”
我刚要说,我是来买白事用品的,身后的东方峻就也一挑门帘进来了。
白芸眼睛立马就直了,腾地一下站起来,从柜台后面快步走到我们面前说:“这位先生,您需要点什么?”说完她脸都红了,但是又一直盯着东方峻看,恨不能把他给吃了的样子。
我一看就知道,白芸这大龄剩女百分百是犯花痴了,她也不想想,谁会上寿衣店来找对象。
东方峻扫了一眼店里的布局,这时才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白芸,指了指我,漠然地说道:“我跟他一块儿的。”
白芸一看眼前这位帅哥态度冷淡,有点不好意思,就对我说:“你也不介绍介绍?”
我真是服了她了,就瞥了眼她,有点不愿意地说道:“这是东方峻,算是我师哥。”
白芸一听赶紧说:“哦,原来是东方先生啊,请进请进,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一听这是没我什么事了吗?怎么连我问都不问,钱可全在我身上呢?
东方峻压根不搭理白芸,又指了指我说:“有事找他。”
白芸一看东方峻态度如此冷淡,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还是两颊绯红,一脸的花痴样,眼睛看着东方峻嘴里却对我说:“小祁,需要什么你吱声。”
我这个气啊,你说你说话不看我就算了,怎么还这种态度,什么叫吱声?就算咱俩是熟人,但说到底,我也是你的顾客啊,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我看她那眼睛从东方峻身上暂时挪不开,就无奈地对她说:“这不张老板要给他儿子办白事吗?我也不懂行,能用得上的东西你都给我整点,要最便宜的,别老憋着黑我。”
白芸一听是张老板要我来的,估计琢磨着又有钱挣,就暂时把放在东方峻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对我说:“那好办,我们这有套餐。”说罢就从柜台上拿了一个册子,上面都是他们的产品,和酒店的菜谱差不多。
我翻开一看,最便宜的套餐也要2万块钱,但是里面还包含着骨灰盒和寿衣,由于这些张老板都给他儿子置下了,因此价钱上应该还可以商量,我又想张老板怎么说也是个成功人士,给儿子的白事用品只花2万块钱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我知道他一共给了我们8万,就挑了个4万的套餐,也算是良心了。
套餐里包含了1座纸扎别墅,8个金童玉女,1辆法拉利跑车,还有些家用电器和仙鹤白马什么的,由于骨灰盒和寿衣都有了,白芸就又给搭了些别的纸扎,再加上鞭炮,纸钱,引魂杆等等一系列东西,总算把4万块钱的货凑够了。
这些东西店后面的库房里都有现货,白芸带着我们就去搬,然后把别墅、白马、法拉利等大件都递在我手里,让我往车上搬,把鞭炮、纸钱等一只手能拿好几样的小东西全部给东方峻,生怕累着他,我边搬边在心里骂娘。
白芸以前见过张老板的劳斯莱斯,边搬边说:“你说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有点糟蹋人家的车?”
我不耐烦地说:“又不是你的车,管他呢。”说着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往车里塞。
最后那个大别墅实在是没地方塞了,我们就把别墅架在车顶上,然后用麻绳穿过车门两侧的窗户,把它捆在车顶上。
等装完后,我已经累得气喘嘘嘘,区医院的院子里更是有不少人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糟蹋劳斯莱斯,几个小护士也在远处叽叽喳喳,对东方峻指指点点,不时还传出点淫荡地笑声。
东方峻见已经装好了车,就把车门打开坐了上去,对我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赶紧回去,晚上还有正事呢,我刚坐上去,车就开了。
只听白芸不顾自己的美女形象对着车屁股喊道:“东方先生,有空常来哈。”
我心里一边骂娘一边想:谁他妈有空会去寿衣店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