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挂了电话,殷权问她:“是你的堂妹?”
“嗯!”程一笙刚刚答应就反应过来,转过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堂妹的?”
殷权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以前调查的,她名下还有处房产写的表弟的名字。他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说:“那个,听咱妈说过,你有弟弟妹妹!”
程一笙斜睨着他说:“殷权,你觉得我很好骗吗?”跟他在一起生活久了,他的一些小表情她自然都很清楚,现在分明就是说慌的表现。她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脑门说:“这件事咱们回来再算帐,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我告诉你啊,我堂妹来了,你不准透露自己的身份,不准说自己叫什么,还有你在哪儿工作、做什么的都不许说!”
“你连堂妹的醋都吃?”殷权想笑,但是想到自己还有错误在前,于是忍住。
“屁!”程一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觉得有损形象,清了清嗓子说:“原因回头我跟你解释,你对别的女人什么模样就对她什么样,千万别觉得那是我亲戚就另眼相看,所有问题由我来回答,明白吗?”她说完一瞪眼,拍着桌子说:“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要是给我坏事儿,现在先走人!”
能让程一笙如临大敌的肯定不简单,殷权哪里肯走,他要看看什么人能让他老婆成这样,于是他抬手说:“老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坏事儿!”
程一笙担心的是什么?自然是程珠珠知道了殷权的身份,可能电视台先不来了,非要跑到殷氏去上班,她又怕话没说到前头,殷权看在她的面子上同意程珠珠进公司,那样她不是给自己找个麻烦是什么?躲程珠珠还躲不及呢!
正说着,房间的门开了,程珠珠张嘴就叫:“姐!”这一声叫得真是既欢快又亲热。
然而她看到房间里的陌生男子,愣住了,天啊!这个男人好有型,银灰色的丝质衬衣,看着有一种贵族的气质,其实殷权这样穿完全是因为早晨程一笙穿的这个颜色旗袍。程珠珠觉得这样的男人一定是在杂志上才能看到吧。棱角分明的五官,凌厉的短发,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冷峻,却让她觉得有性格,好酷!
其实程一笙不用说,殷权现在也已经讨厌起来这个女人,有这么花痴的吗?他最讨厌花痴女,盯着他不放。
这个时候,程一笙也在观察这位妹妹,黑色的羽绒服已经被脱掉,搭在她的臂弯里。现在身上穿了件白色蕾丝连衣裙,裙长到膝盖上面,腿上是一双黑丝袜,能透到肉的那种,脚上一双过膝长靴。
大冬天的不冷吗?程一笙看着这身行头自己都忍不住发冷。
程珠珠看到帅男不耐烦地转开目光,赶紧转过头看程一笙,问她:“姐,这位是……”
程一笙浅笑道:“这是你姐夫!”
“姐……夫……”程珠珠嘴张得老大,她跟着问:“是报纸上照片的那位?”不会吧,他以为是个丑男的。
程一笙点头,承认道:“对!”
命运为什么那么不公平?给了程一笙好工作,又给她这么帅而有型的男人!这男人一看就是有钱的那种,身上的衣服绝对名牌,手上的金表,一看就十几二十万的。
程珠珠立刻起了打听之心,直接看向殷权问:“不知道姐夫叫什么啊?那个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殷权表情淡淡的,连对她点下头都没有,他是担心回头老婆跟他算账!
程一笙答道:“你就叫他姐夫好了!”
程珠珠还是不死心,又接着问:“不知姐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殷权这下明白程一笙刚才说那些话的用意了,现在这位堂妹,都问全了。
程一笙开口说:“他做了点小生意!”
小生意……
程珠珠心里略略有些平衡了,不过一想做个生意就能戴这么贵的表,看来也是爱显摆的。她又问:“怎么姐夫也不说句话?”
有这么没礼貌的男人吗?见了亲戚一句话都不说的?
殷权还是绷着,程一笙接着说:“他不擅言谈,再加上最近嗓子不太好!”
程珠珠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不会是个哑巴吧!怪不得不敢带回家,真是可惜,但是哑巴还能做生意的吗?这下她心里可就平衡多了。
程一笙转言问她:“来找我有事?”
程珠珠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赶紧说道:“哦,是这样,姐啊,我不是也快该实习了,您帮我进了电视台吧!”
殷权心里鄙视,这话说得真轻巧,你要是能跟个肯为你砸钱的男人,兴许这是最便捷的渠道,只不过像这种长得还不错,但是一点气质都没有的物质女,遍地都是,这样的女人通常也只是被玩的,能让男人甘愿砸大钱的女人,都是有些能耐的。
程一笙听了她的话并没有惊讶,看起来很淡定,“珠珠,电视台进人都是有要求的,就算进实习生最起码也要本专业毕业的,你要是学的这个专业,我还能帮忙,你又不是这个专业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姐,要是当年我大伯肯让我进他们学校,我不就跟你一个专业了嘛!”程珠珠埋怨地说。这能怪谁?还不是怪大伯一家嘛!
程一笙跟着说:“别说你了,就连我,我爸都没管过。再说当初我可是自己考上去的,你要是分够的话,不用找人也能进!”
有的人自己过得没别人好,还总是怪别人,你自己付出的努力决定了以后得到的一切,怨得着别人吗?
程珠珠这叫一个气啊,胡搅蛮缠她在行,但是要光是讲理,她根本就不是程一笙的对手。程一笙专业学得好,本来能说会道就是专业要求,以前辩论赛中她也是数一数二的。
“姐啊,我求你帮帮我,要不先进电视台,哪怕去当个助理什么的呢?”她总觉得助理是个很光鲜的工作,能够挨着领导,万一哪天有台长看上她,让她去试试,或是哪个主持人突然病了,机会不就有了?她总是将电视上的情节搬到现实中来,现实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的机会?更何况在电视台人人都想抢机会的地方,你没点能耐,有机会也抢不到。
“你不知道,广播传媒毕业的学生还为了电视台一个前台的职位抢破头呢,你的那个专业,是真不行!”程一笙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
“姐啊,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程珠珠尽力地演着悲情角色。
“我是没有办法,真的珠珠,你是我妹妹,你说我要能使上力,肯定要把你办进去是不是?”程一笙说道。
程珠珠心里可不这么认为,她就是怕自己比她过的好!其实对于程一笙来讲,你能过得好不再找我家借钱,巴不得呢!
殷权不耐烦了,这还有完没完?他抬腕看表!
程一笙赶紧说:“我跟你姐夫一会儿还有事出去,你吃过饭没有?要是没吃就在这儿吃吧!”
“姐,我没吃,饿着呢,下午我也没事儿,跟你去台里玩吧!”程珠珠又开始动心眼。
“我下午不回台里!”程一笙说道。
程珠珠刚张嘴,殷权突然转过头,犀利的目光看向她,那眼神中带了些许厌恶,不过他还是收敛了一些,如果像他平时讨厌女人那样看,估计程珠珠早就落荒而逃了。
但是这样的目光对于程珠珠来讲也是杀伤力极大的,她马上闭了嘴,低头吃饭。这个姐夫好凶,又没有礼貌!
程一笙暗暗叹气,对于这种擅于死缠烂打的就是要用殷权这样的办法,不过她是亲戚怎么也不能这样,以后就指着殷权了,反正将来大家知道殷权的大名,便会认为殷权如此再正常不过的。
由于有程珠珠在这儿搅和一通,程一笙没什么太大胃口,她没吃多少就开始给自己化妆,先是戴假发,然后又戴上眼镜,殷权则给她拿过外套,要让她穿。
“姐,你干什么弄成这样啊?”程珠珠奇怪地问。打扮的比自己还要小,难道是扮嫩?
“现在记者真是无孔不入,这不是防止跟踪偷拍呢!”程一笙说道。
“你们都要结婚了,干什么不公开呢?”程珠珠问。
“还没让我爸妈见,怎么公开?万一我爸不同意怎么办?”程一笙随口说。她懒得解释那么多,更何况她也清楚,这个妹妹生怕自己过得比她好。
程珠珠彻底相信自己的猜测,这位姐夫是有问题的,肯定是个哑巴了。
程一笙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对她说:“我们有事先走了,账我们已经结了,你慢慢吃,不要着急!”
“好!”程珠珠看着满桌子菜,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么多菜啊,那俩人都没吃几口,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么高级的场所,心里有点激动,于是赶紧把羽绒服脱了,有车的人谁穿那么厚啊!
现在就她一个人,她赶紧拿出手机,拍自己,拍菜,拍各种照片,回头放到网上,冒充白富美,万一能勾来个高富帅呢!
其间她还上了两次洗手间,不是为了解决,而是为了在洗手池洗手增加艳遇的可能性,没准哪个男人看到她年轻漂亮能她搭讪。要知道来这种地方的,一般都不会没有钱。
程珠珠想起那位姐夫,不说别的,肯定是有点钱的,要不能一身名牌?长得又帅又大富的人,肯定也不会找她堂姐那样没背景的人当老婆,所以这位姐夫的哑巴一事就更有理论依据了。如果自己能红起来,当明星什么的,也有机会认识高富帅,这是一个群体的问题,她要是进个小公司,那永远跟底层人打交道,她要是能进电视台,什么富商明星之类的,还不天天接触?
上车后,殷权问程一笙,“现在回电视台?”
“我不回去了,万一她下午再跑电视台找我去呢?你要是有事就去你公司,没事咱们就回家!”程一笙今天不用录制节目,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反正她邮箱里都存了工作要用的东西。
他的时间基本都是根据她的时间来安排的,她有时间回家,他自然也要跟着回去。一路上殷权担心她会质问自己如何知道她的堂妹问题,所以没有提起刚才的事。
到了家,程一笙看到殷权脱毛裤,她都替他凉快,心里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换掉衣服直接去给她沏茶,表现好一些,兴许她就能饶了自己呢!
茶沏好了,端到她面前,态度非常恭敬地说:“老婆,喝茶!”
程一笙端过茶喝了两口,温度适中,茶叶放得也适中,不浓不淡,是她的口味。
“难得你今天休息,睡会儿午觉再工作吧!”殷权又说道。
程一笙拍拍身边的沙发说:“坐,咱们先把今天的事儿说清楚!”
“什么事儿啊!”殷权装傻。
“你怎么知道我的堂妹?老实交待,否则咱们没完!”程一笙警告道。
这是给他机会了,他懂的,不敢再隐瞒,他赶紧说道:“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总是躲着我,还不在家里,我当然得把你找出来了,就那时候查你的资料,最后在你表弟名下房子中找到的,就是那次你进医院,其实要不是我,那回还不定病成什么样才被发现呢!”他努力往自己身上添金啊!
程一笙掐住他的脖子气道:“你不说还好,提起来我就有气,你那时候多欺负我,啊?把我给欺负的,到处乱躲!”
“老婆,我错了,那时候不是被你深深吸引,我却没有办法,只好用强硬手段,要是换成现在,我肯定下功夫追求你!”殷权连连解释。
其实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他只是想报复,只是想得到!当然这些是不能说的。
“我不管,反正我生气,当时你欺负我的,我都没欺负回来!”程一笙恨恨地说。
“那我给你端茶倒水,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干什么,这样行吗?”殷权马上说好听的。
程一笙看他态度真是不错,也就算了,反正她也没真打算怎么着,就是出出气。殷权一看她的表情缓和下来,马上开始得瑟,一把将她抱起来说:“走咱们床上谈去!”
“讨厌!”她捶了他一下却没有拒绝。
上了床,程一笙换好睡衣,钻进被子里说:“你也看到我那堂妹了吧,手高脚底,偏偏自己又认识不到这一点,我要是帮她进了电视台,等于给自己找个麻烦。我不让她知道你的身份,也是担心她知道后非得上你的公司上班,太麻烦了!”
殷权认可地说:“我的公司向来不招那种员工!”
如果不是她的表情,恐怕殷权都不会允许让那样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出现那么久。
“反正啊,到时候你抗住就行,对她们家,不用客气,工作不给,我真是不愿跟他们家来往!”程一笙头疼地说。
“这你就放心吧,如果不是通过你,她是见不到我的!”殷权说道。
程珠珠一直在饭店呆到快闭餐,也没有碰到什么有钱的多金男,大肚男倒是碰见几个,她被那些色迷迷的目光恶心的直想吐。从饭店出来,她不甘心地又去电视台查看程一笙是不是在台里,万一她为了躲自己呢?开始台里根本就不理她,后来她百般追问,才得到一个她不在的答案。
没办法,她只能回家了。
家里程佑强和吕会萍还等着女儿的消息呢,见她这么晚才回来,吕会萍高兴地问:“哟,跟一笙呆了挺长时间吧,看样子不错!”
程珠珠坐到沙发里,撅着嘴说:“好什么呀,她没呆一会儿就走了,我一个吃的饭!”
“啊?她干什么去了?你没去台里找她?”吕会萍问。
“她没在台里,跟姐夫吃饭呢!”程珠珠说。
“姐夫?哎,你见到一笙的对象了?怎么样?”吕会萍原本是站着,此时听到女儿的话来了兴趣,坐到女儿身边打算详细问。
她是最典型的那种事非中年妇女,在外面喜欢说三道四,在家里喜欢四处攀比,总觉得别人家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她就是认为自己家应该过得最好。
程珠珠见母亲凑过来听,也来了兴趣,说道:“你们不知道,当时我刚看见姐夫的时候,哇,简直心脏慢跳了一拍,好帅,好有型!就跟那电影明星似的,那眼睛,凌厉中略带忧郁……”
“真那么好看?”吕会萍忍不住打断女儿的话,狐疑地问。
“真的真的,不过呢……”程珠珠的关键转折点来了。
“不过什么?”吕会萍睁大眼,显然非常期待。
“不过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看着像个哑巴。”程珠珠说。
“哑巴?”吕会萍表情古怪起来。
“嗯,要不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说啊,还有,他表情特别冷,看起来脾气也不好,我说话,他还瞪我呢!”程珠珠哼道。
“这么没礼貌?那他是干什么的?”程佑强一直没有开口,此刻也终于忍不住了。
人都有八卦之心嘛,虽然是男人,也会有,只不过不如女人那么明显。再说他跟吕会萍过那么长时间,不八卦慢慢也被染得八卦了!
“说是做小生意的,不过我看他一身名牌,戴的金表估计有个十几万!”程珠珠还是有些妒忌的。其实那哑巴的猜测完全是她为自己心里平衡找个借口,而且为他瞪自己那眼而泄愤的做法。
“哟,那还是小生意吗?在哪个公司?”吕会萍问。
“不知道,姐夫不说,我姐什么详细情况都不说,说是我大伯大娘都没有见到人,没同意呢,同意以后再公开。我瞧着有问题!”程珠珠撇嘴。
“哎,我就说那天有问题吧,要真是那么趁心如意,大嫂早就同意帮咱们家珠珠了!”吕会萍转身对程佑强说。
程佑强点了点头,同意妻子的这个说法。
一家人心里这才算平衡一些!
晚上的时候,殷权带着程一笙回了老丈人家,她一直都很忙,难得今天有时间,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两人一进门看到父亲在家,都有点意外,殷权问了一句:“爸,今天没去学校吗?”
程佑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了一句,“哦,今天回来早点!”
程一笙转过头看母亲,头一次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什么活儿都不打算干的样子。再去看父亲,身上系着围裙,显然晚饭由父亲做。通常这个时候,都是老爸理亏,惹了老妈生气才出现的情况。
“难得今天我回来早,给你们露一手!”程佑民笑着说。
程一笙也想笑,果真大男子主义要面子,还不忘给自己找个借口!
殷权赶紧说:“爸,我给您打下手!”
要是以前,他看不出来问题,但是现在结婚过起日子,对此他也是深有感触,看出丈人这是在哄丈母娘呢!
“不用不用,你等着吃就行!”程佑民连连摆手。
殷权脱外衣,“爸,您别客气,在家也是我做饭,我都会!”说着他已经先到厨房了。
程佑民扭头瞪程一笙,“我说的你一点没往心里去?回头我再跟你说!”怎么还总让男人干活儿?
程一笙这回不以为意,你不想想办法先哄老妈开心了,光想着训我,我才不怕,殷权这回要是不帮我说话,我回头收拾他去。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嘿嘿地笑着问:“妈,是不是我爸又心虚了?”
“可不是,我打电话把他给叫回来的,狠狠地跟他摆了摆道理,钱不说还,还逼着人给他们家孩子办工作,就是我是他亲妈也没这样的啊!”
程一笙扑哧笑了一声,问她:“看样子我爸也知道我叔家不对!”
“他当然知道,天天的装傻,对了,珠珠找你没?”林郁文问她。
“找了啊,她能不找?还见着殷权了,我没告诉她殷权的身份,只是跟她说你们还没同意我俩的事儿,要不她还不得缠着殷权啊!”程一笙想到珠珠刚见到殷权时的花痴模样,她丝毫不怀疑要是珠珠当时就知道殷权的身份,会做出勾引之事。
“我看以后也少来往,他们家那毛病,见着你嫁个好男人,不但要求着你办事儿,另一边还得恨你过得好,真是气人!”林郁文哼道。
“行了妈,您也别气,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达到目的嘛!”程一笙劝道。
饭很快就做好了,林郁文有点诧异,程佑民笑着解释说:“哎呀没想到殷权做饭还真是不错,动作又麻利,倒成了我给他打下手了!”
林郁文哼道:“脑子读傻了你!”
一向威严厉害的程佑民没有吭声,非常老实地端饭。
程一笙偷笑,问她:“妈,这种感觉爽吧!”
“唉,妈真是没有你的福气,瞧瞧殷权,都是男人怎么差距能如此大呢?”林郁文无奈地感慨了一句。
这略带文艺范儿的感慨让程一笙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刚出来的程佑民以为女儿在笑他,他眼一圆,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程一笙吐了吐舌头。
“你还想吃现成的?赶紧过来端饭!”程佑民好像找到借口,老婆没办法,怎么这女儿还看着他干活儿?
程一笙想起来,结果被妈妈一把拽下去又重新坐到沙发上。
“我让女儿陪我说会儿话,怎么你有意见?”林郁文眼睛瞪得更大,质问回去。
“你看我要是早知道,就不让她动了,我怎么会有意见?我去拿筷子!”程佑民灰溜溜地转身又进了厨房。
这种场面真不多见,程一笙很期待母亲这雄风再展翅一段时间。
可是程一笙万万没有想到,等晚上的时候就是她倒霉了。
吃过了饭,刚才还慈祥的母亲突然拿出来一个袋子,对她说:“女人不会干点活儿,那还叫女人吗?以前光让你读书,没让你学这个,真是失策。”
程一笙一头雾水。
她看着老妈从袋子里拿出毛线,毛衣针,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立刻反驳道:“妈,现在谁还织毛衣啊,织了也没人穿!”
“谁说的,我看殷权就穿,你说你这老婆当的,都不能给自己老公织条毛裤,你看看你爸,这身上的毛衣毛裤都是我织的,你小时候不也是我织的?将来等你有了孩子,孩子都没得穿,现在给我学,还不算晚!”林郁文说着,把毛线塞到她手里。
殷权在一旁坐着,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很赞同老婆学学女人该学的事,他还期待着自己的围巾呢!
“妈,您想得真够远的,殷权没穿您织的毛裤时,过得不也好好的?我孩子将来不是有您呢,等大了人家还不一定穿呢!”程一笙心想殷权以前也不穿毛裤,要是别人织的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能这么给面子不是因为您是他丈母娘?
“那是你不织,他才没办法,外面买的能比自己织的合身吗?那东西能是真材实料的吗?”林郁文反问她。
“妈,您要是追求真材实料,就应该从羊身上薅(读音:hao)羊毛开始做起!”程一笙非常机智地给回击回去。
“程一笙,你别总想着跟我唱反调,女人给自己男人织个毛衣什么的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不信你问问你爸还有殷权!”林郁文开始拉人投票。
殷权不好回答,端着杯子佯装低头喝茶。
程佑民正是表现的时刻,所以毫不犹豫地说:“一笙,你妈说得对,以前啊,我只顾着对你进行学习上的指导,忽略了你做一个妻子应该具备的特质,你看你饭不会做,家里也不收拾,女人该做的,你还能做什么?殷权都老大不小了,别说你给人生个孩子,连名分都不肯给人家,太不像话了,织个毛衣根本不算什么,原本早就该学的!”
怎么说得殷权就是那受气的小媳妇?还没名没分的?程一笙这叫一个冤啊,要是以前,老爸肯定让她专注工作,看来老爸完全服从老妈也不好,现在倒霉的成她了。
不过就算现在老爸很蔫,那也是伪装的羊,她还是不敢反驳的,所以只能识趣儿地不说话。
林郁文一见她不吭声了,立刻说:“我给你找的旧毛线,你先练练手,等学会之后,我再给你拿新毛线!”
程佑民眼看现在自己好脱身,便对殷权说:“让他们女人聊天吧,走咱们下两盘去!”
殷权也好脱身,赶紧站起身跟老丈人进书房去了。
程一笙郁闷地摆弄毛线,林郁文在一旁劝道:“上次我说让你给殷权织东西,他那目光可期待呢,这东西织得不分好坏,关键是心意,你说他能差你件衣服?你们现在正是培养感情讲究浪漫的时候,我看你爸他们学校里的学生,有的在宿舍外还织东西呢,怎么你看着像个女人,做起来一点都不像女人?”
程一笙被说得,简直要无地自容了,她变成这样谁教的?小时候不让她照镜子,不让穿漂亮衣服,她能像女人吗?她要是在大学时期给人织毛衣,老爸不劈死她?真不明白为什么教育的时候要走两个极端?现在以前教育的一套都不要了,非得她变成家庭妇女,她能适应吗?
她无奈地拿起毛线,这算是妥协了,她太了解老妈的作风,她要是敢不从,老妈就得把老爸叫出来教育她,最后不但得听话,还要被训一顿。她一向都是非常认清事实。林郁文把毛衣针给她,告诉她怎么把线绑上去,自己在一旁还给她做示范。
五分钟后林郁文有点暴躁地说:“说了多少遍不是这样,你怎么又这样走针?真是气死我了,看你长得挺聪明,怎么那么笨呢?”
“妈,人无完人,我学习那么好,这个就不在行!”程一笙郁闷,她挺用心学啊!
“真是后悔以前听你爸的,让他教育,瞧瞧把你教的,成什么了?”林郁文埋怨。
程一笙郁闷,她够优秀的好不好?你不能要求人什么都在行啊,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那有什么办法?
林郁文还喋喋不休地说:“都说妈手巧了女儿就笨,果真不假!”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程一笙汗!
殷权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程一笙正跟毛衣针较劲呢,虽然他是外行,根本不懂织毛衣的事儿,但是看她拿针的姿势就别扭,以前见她做任何事情都不是问题,这回总算看到她不擅长的事情了,瞧她那副表情,如临大敌的样子。
“还织呢?休息吧!”殷权走过来说。他是真不忍了,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好像比工作了一天还累。
林郁文抬头看表,“哟,还真是不早了,你明天还上班,快去歇着!”
敢情还知道她要上班?她干脆辞了工作在家当家庭妇女得了,看你们还折腾吗?
就这样有殷权的搭救,她总算可以回去睡觉了,一进屋,她就趴在床上说:“快点给我捏捏,肩好酸!”
老婆这么辛苦全都是为了他,他当然要卖力气,弯下腰一点点地给她捏,极有耐心。结果捏了半天她也没动静,话也不说一句,他探过身去看她的眼睛,结果发现她居然这样睡着了。织毛衣有这么累?他只看坐着动动手就行,平时工作那么忙也没见她这样过。
这一刻,他打消了让她学织毛衣的念头,为了他一已私欲,就让她受罪,那不是他的初衷!
夏柳正想办法让殷权知道程一笙与薜台的关系,可是这两天她都没见到薜台,她觉得奇怪,也没听说薜台出差啊,不来台里还真是稀罕。
门响了,她坐在沙发上转头一看,是简政翰开门进来了,她二话不说站起身扭头就往卧室走,把门甩上。
她生气,这男人光顾着跟她上床,什么事儿都不管,为了上床还骗她,说程一笙被抓还没回来,真是气死她了。这两天他打电话她都不接。
简政翰知道她生气,所以今天特意来了,见她耍性子,他也不急,走到卧室拧门就进去了,她没锁,他就知道她没有真生气,等着他哄她呢。
“我今天去你们台里了,谈广告的事儿,结果你们台长没在,我这才知道,他出事儿了!”简政翰也不哄她,先抛出诱饵!
这段话里面包含了两个信息,一是又要给她广告,二就是薜台这两天为什么没来。她立刻扭头问他:“怎么回事儿?”
“你还气吗?”他反问。
原来是用这个算条件,让她不再生气。她本想绷着脸,可是她实在很想知道,便退了一步说:“不气了,你快说吧!”
“怎么不如往常热情了?”回头他说完了,她又生气怎么办?
这死男人,简直就是摸了她的脉门一样,她没办法,只好主动把自己送上去,简政翰最喜欢她发情的样子,很快便投入进去。
他可不是来跟她过日子的,是来消遣的。
一番**过后,夏柳躺在他身边问:“这下该说了吧!”
“你们薜台,让人给打了!”简政翰说。
“啊?谁呀?”夏柳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挺严重,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据说缝了针!”
“打了?难道是殷权?”夏柳自语。
“殷权为什么打他?”简政翰侧过头看她。
“那天我去薜台办公室,正好撞破他与程一笙偷情!”夏柳没有好气地说。
“哦?程一笙看着挺正经,怎么也干那种事?”简政翰颇有兴趣地问。
夏柳用眼斜他,“程一笙是什么人,你别管,我告诉你可别打别的主意啊!”
“那怎么会?她可是我晚辈的女人,我再怎么也不能跟殷权抢女人,要不我儿子还不跟我没完啊!”简政翰心想这女人想象力就是丰富,他可没那心思,就是好奇。
“切,我也没比你儿子大多少,你怎么对我还下的去手?”夏柳鄙视地看他。
“你魅力太大,我实在抵抗不住,所以老脸不要了也得要你,这样的答案满意了吗?”简政翰问。
夏柳扑哧一笑,用手肘碰他说:“讨厌!”既然殷权已经知道了薜台跟程一笙的奸情,她也没什么可动手脚的,她不由有些失望,随口问他一句,“哎,你们男人要是被戴了绿帽子,会不会不要那个女人?”
“那是当然!”简政翰想都没想,说道。
“估计程一笙离被甩不远了!”夏柳得意地想。她觉得薜岐渊也就是玩玩程一笙,一个台长怎么也不可能娶个离过婚的。再说就算薜台肯,薜家也不肯!
殷权以为程一笙不喜欢织毛衣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第二天晚上录完节目,她要回娘家,殷权便问她:“昨天不是刚回去,今天怎么又要回去?”
“我还没学会织毛衣呢!”程一笙说。
殷权非常意外,她还要学?他昨天就决定不让她学了,“不要织了,那个太累!”
“那不行,昨天都学了一晚上,不然浪费了,我非得学会不可,快点!”程一笙命令。
“别学了,乖,回头累着你!”殷权哄道。
“不行,你要不跟我回去,我就自己回去了啊!”程一笙脸上带着坚决的表情。
殷权哪里知道,程一笙在学习上有股子拧劲,要不学习能那么好呢?当然这跟程佑民的教育方式也有关,他从小就教育女儿,“不懂的一定要弄懂!”
结果程一笙就养成这个毛病,不明白的非得弄个明白不可,这织毛衣昨天让她轴上了,开始她是不愿意织,但真学了,她征服不了这个东西,她是不肯罢休的。
殷权哪里知道,他无形之中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到时候他就会感觉到,有时候人太好学了也不好!
林郁文看到女儿那么积极的又要学织毛衣,心里当然高兴,真是争气啊!
程一笙已经在台里吃了些饭,懒得再吃了,坐下就开始学,殷权这时候没有窃喜,却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