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其实,也就是荆州的事。这里三个堂内讧,好像死了一些人,结果我们荆州的父母官潘大人,就直接写信给大当家的。那封信我也看了,总之意思就是,让我们管一管。”说着,停住看着赵凤鸣。
“前段时间是有这事。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闹起来,现在洪继朋是弱势,他倒还能看得清,二个堂都不得罪,气都撒到比他更弱的帮派身上。怪的是杨文田,明里和秦永森联合,想要搞死洪继朋,暗里,……。”赵凤鸣皱了皱眉头,像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法。
“暗里又和洪继朋勾搭上?”南宫瑾猜测。
“不是。他好像在孤立自己。这几个月,和三堂有关的事,约摸死了有几十人吧,大多数是无关的帮派,但出手的除了洪继朋外,我觉得还有杨文田。其余,就是你们三堂的人,如果我没弄错,死最多的好像是杨文田的乐水堂,其次是铁刀堂。”
“弄自己?”南宫瑾也不解的问。
“你们没查过?”赵凤鸣觉得奇怪。
南宫瑾无奈摇头,“我和家里说,二个月、最多三个月解决荆州的问题”
“啊?”赵凤鸣好奇的看他,“什么意思?这三堂怎么都不可能和平共处了吧。你哥好多年都没解决,二、三个月?你有主意?”
“怎么说呢。他们三堂的事,根本不是谁有理的问题,所以说实在,我也不想查。如果这样,最简单的办法只有一个——快刀斩乱麻。”
“你是想把三堂赶出南宫门下?”赵凤鸣笑起来,“这倒是清静。不过,你这三堂总堂主就徒有虚名了,这怕不是你爹的本意。”
“他说,荆州要平安,祥记才能安稳。不管其它,这话我也同意。”
赵凤鸣笑起来,“这么说,你不打算驱逐了事,难道真斩?”顿了顿,收了笑容,“真斩?”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传杨文田欠了洪继朋三万两银子?”南宫瑾答非所问。
赵凤鸣不答,过了半晌说:“阿瑾,五、六年前,这样事就发生过了。你还想再来一次?”
“不一样。”
“你爹支持?”
南宫瑾为难的说:“这事,我想先不说。”
“那你有什么?”
“我想尽量做到不出意外。”南宫瑾知道这样的回答和没说一样。
赵凤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问:“除了我,还有谁?”
“以后的荆州三堂。”
“噢?”
“当初四十多个帮派,大家也都见过面。”
“不是所有人都信服南宫氏的。”赵凤鸣开始泼冷水。
“那赵伯伯呢?”南宫瑾反问了一句。
赵凤鸣叹口气,“如果我不答应,你我之间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
“当然不是。赵伯伯不答应也是理所当然。蓉蓉这里我应下了,无论如何,我都会认这个侄女。更何况,祥记的生意我们一直合作,栖凤庄本就是祥记的大股东。”
“祥记,划入碧海堂?”赵凤鸣突然问。
南宫瑾诧异:“为什么?碧海堂才是真的什么都没,现在连堂主都没设。祥记,我可是想当老婆本的。”
赵凤鸣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如果这样,你不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我这个总堂主估计也就二、三个月的时效。按家里的风格,门下各堂大多不管。到时候,我先不同意荆州实行新制,然后将这个堂主交给赵伯伯。那该怎么还是怎么。就是对栖凤庄来说,要冠个南宫门下。祥记这里,还是与栖凤庄合作,和原来一样。”
“你就是这么想的?”赵凤鸣真的感觉意外了。
“不对?”南宫瑾也糊涂起来。
赵凤鸣看着他,无奈笑道:“你来这里,是和我谈让栖凤庄归附南宫氏,对吧?”
南宫瑾尴尬的笑笑,“差不多。不过,其实我更想栖凤庄能帮忙……那三堂的事。问题是,我没什么能给。这‘南宫门下’四个字,也不能当饭吃。但是,唉,其实,也是帮我个忙,让栖凤庄顶了其中一堂的位置,至少不能让荆州三堂变成荆州没堂吧,不然,我也不好交差。”
“你……,所以你想先兑现承诺。”赵凤鸣顿了顿,哈哈大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南宫瑾被笑的莫名其妙,也讪讪的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我当时就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那替我摔盆送终的事,你也会做?将来,我可什么都不会给你。”赵凤鸣半开玩笑的说。
南宫瑾沉默半晌,笑笑说:“这事,本就是赵伯伯看得起我。如果赵伯伯是真心的,那我必定答应。”
“自然是真的。你能答应?”
南宫瑾起身,突然对赵凤鸣行了个跪拜大礼,“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
赵凤鸣并没躲,只是问了句:“你确定不用和家里商量?”
“我会通知家里。他们什么想法,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既然如此,我也和你直说。如果你真是洛云石,我不会提这个要求。所以,我看中的是你南宫这个姓氏。说到底,我希望在我百年后,蓉蓉、栖凤庄都能有强大的靠山。而且,这不等于我会答应帮你的忙。你想明白了再拜也不迟。”
南宫瑾抬头并不起身,正色道:“这个承诺是我早就答应的。不论义父这次帮不帮孩儿都不影响,再说,义父已经帮了很多了。而且,孩儿也有私心,想着今后,义父能多多提点孩儿,不然好多事不明白,我也不好意思问。”
“当时帮你,是因为猜到你的身份,本就对你有企图。你想好,此事不容后悔。”赵凤鸣再三提醒。
“这点吴叔叔已经提过,当初我又何尝不是。”
赵凤鸣哈哈大笑:“再这么说下去,我们二个都不是好人了。不过你如果真心认我做义父,我还有条件。”顿了顿,继续道:“第一,你这个荆州三堂的总堂主,不可换。”
南宫瑾不解了,为难的说:“这个,我应该做不长吧……”
“如果你真收了荆州三堂,你以为这个总堂主,你爹还会换人?”也不管他是不是反应过来,继续说道:“第二,去把碧海堂的堂主要过来。”
南宫瑾等了会,见没下文,傻傻的问:“给谁?吴叔叔?”
“给他干吗?当然是你啊。”
“可是,现在的碧海堂还真不如祥记。”
赵凤鸣无奈了,摇摇头笑着说:“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蠢。”
南宫瑾也无奈,“唉,义父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了。”
赵凤鸣笑起来,“这么跪着累不累?起来了,一会给我端杯茶。”见南宫瑾笑嘻嘻的站起来。接了一句:“还有,刚说的那二点要做到。”
“这个,好像不是我能做主的吧?义父的意思是去争?”南宫瑾实在不明白。
“唉,荆州三堂,你大哥从没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底。如果你把那三堂换成你自己选的,你以为那三堂还会听你大哥的?我这里先表个态,如果栖凤庄真成为南宫门下,有事我也只会和你商量。至于你大哥,可以相互尊重。”
“这个我明白。”南宫瑾点头。
“好,碧海堂。其实,你只有一份三年期的委托经营文书。三年后呢?那三艘船八成是碧海堂的。说不好听些,如果不是一家人,他们要你给八成船款,才能动用那些船,你也给不出,那只能是还船。你现在有恃无恐,无非知道你家里不会这样。但如果,你是堂主呢?”
南宫瑾皱眉细想。
赵凤鸣笑了,“这还只是其一。碧海堂现在什么都没,但你也不能空挂个堂主,如果你一手重建碧海堂,情况会怎样?
南宫瑾不解,“刚才不是说,我不是长子。这样做,岂不成了争产?”
赵凤鸣哈哈大笑:“如果你大哥让你损害自己个人的利益,为家里做事,你做不做?”
“我本就没啥利益可以损害,当然做。”
“这不就成了?荆州、泉州都要有人主事。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你们兄弟,他对你也算是知根知底,你又能全心全意替他办事。不用这样的人,用谁?”赵凤鸣看着南宫瑾,“按你们南宫氏的传统,你将来也不会住在平阳。明白了这点,以后你会发现,你的就是你的,家里动不来,但家里对你有用的,就算不属于你,你也可以利用。而对你无用的,你也不用担责。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事?”
南宫瑾想了想,无奈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好了,那再说说你打算怎么让荆州不出意外?”赵凤鸣笑问。
南宫瑾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还没想好。不过这么做,我需要理由,另外,需要人手。”
“这二点,我晚上想一想,明天谈。好了,不早了,你也应该休息了。”赵凤鸣直接结束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