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贪欢,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21)
听完刘主任的话,向婉几乎愣在当场。爱残璨睵
她和莫濯南只有那么一夜,怎么会怀孕?
虽然月事的确推迟了两个月,但向婉却并没有往怀孕这方面想过。那年她打掉孩子之后,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经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例假,身体的底子变得很差。也正因为此,她一直以为自己想要在怀孕会困难许多。
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向婉到现在手里拿着化验单都还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怀上了莫濯南的孩子。
得知这个结果之后,向婉有跑了一趟妇产科,针对怀孕做了更加详细的检查,生怕这一胎也会像上次一样。不过幸好,她后来得到的结果是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是她营养方面不太足,有点跟不上,但不是什么大毛病珉。
走出医院,向婉没有打车,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连头顶上顶着一个大太阳都丝毫没有感觉。
她有些慌了,相比上一次,这次更是身不由己。
至少那次她和莫濯南都还是自由身,就算是留下孩子也总是有退路的。可是如今呢?她虽然已经准备和严漠臣结婚,但这并不代表莫濯南也要丢下傅欣宜来对她和孩子负责。即便莫濯南肯,莫昶呢?傅欣宜呢?整个傅家呢恹?
向婉向前走着,眨了眨有些酸胀的眼睛,刘主任刚刚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虽然你身体指标都很好,也可以怀孕,但是我想提醒你,生孩子的时候势必会对你脑中的异物产生影响,如今它已经附着在你大脑中的几根纤细的毛细血管上,无论是怀孕期间、动手术,亦或是生产,势必都会对你的病情造成不可预估的影响。”
“所以说,怀孕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当时,她记得自己是这么问的。
刘医生点了点头:“是这样说没错。怀孕和生产过程很有可能会造成异物移位,然而这还是比较好的设想,我更怕的是,异物移位的话会牵动你大脑中的血管,人脑中的血管壁是最薄弱的薄膜,万一破裂引发出血,那么危险的就不只你一个人,还有你腹中的胎儿。”
刘医生将话说的很清楚,他并不赞成向婉留下这个孩子,因为他是脑科医生,势必是以她的生命作为前提进行考虑,以她现在的情况怀孕并不是最恰当的时机,所以只能把话都告诉她,在可以补救的时候让她好好地考虑一下。
太阳炽烈,眼下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阳光射在身上都好像随时要把肌肤蒸熟了一样。
向婉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下来的汗水,脑袋里嗡嗡的,半点主意也没有。
上一个宝宝她是被迫只能选择放弃,可是这一个宝宝呢?难免觉得有点讽刺,还是她天生就不适合做一个母亲?
刘主任说,现在打掉孩子,还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如果硬要将孩子生下来,万一发生什么不测,很有可能是一尸两命。
向婉知道对方是把事实说的严重了一些,但也是事实,刘主任不过是让她在孩子和自己的生命面前看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她真的选择孩子,那么最终的结果也不一定是大团圆的喜剧收尾。
她明白,她都明白。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清风拂面,早已没一个小时之前那么闷热。可是向婉却已经走了一身的汗,头也仿佛要炸裂开来。
选或者不选,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唇边逸出一声轻叹,向婉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瞎子,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而她的手,一直覆在小腹处,这里孕育的是她和莫濯南的孩子,她真的舍得再做一次杀人凶手吗?
前面就是她居住的酒店,没想到向婉竟然从医院一直步行到了这里。
这个时间段,大街上连车子都少了很多,估计也只有她能在这种天气下散步。
向婉心不在焉的向前走着,隐约听到车门声,她不以为意,只是接下来却恍惚听到了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向婉定了定神,回过头,这一动作险些让她失重倒在地上,这才发现她现在已经浑身无力,头也昏沉沉的。
眨了眨眼睛,挥退最后一丝眩晕后向婉才看清眼前站在车旁的男人,是严漠臣。
“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去酒店找你也找不到你的人?”
“你找我有事?”向婉似乎听到自己心跳过快的声音,眼下只想赶快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吹吹空调。
严漠臣距离她有十几米的距离,所以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刚开车从酒店里出来,远远地就看到这个人的身影和向婉很相似,但是由于她带着墨镜和帽子,所以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为什么叫律师去公司找我?”严漠臣现在都无法平息胸口的怒气,他以为自己在那天晚上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他坚决不会同意离婚,可是今天一早却收到了她的律师专门送来的离婚协议书。
“我不想在这么拖下去了。而且方小姐不是很喜欢你吗?你现在有婚姻背在身上怎么和她谈恋爱?外人会把你们说的很难听,所以这个时候离婚,是最恰当的时机了,不是吗?”
她倒是振振有词!
严漠臣几乎要气疯了,她是哪只眼睛看到了他喜欢方颖的?她是怎么想的,以为他会和方颖谈恋爱的?!
“我现在再告诉你一次,我和方颖没关系,不止是方颖,李颖,黄颖,刘颖,都没关系!我的妻子就只是你一个人,夏苡薇!向婉!”
严漠臣的话掷地有声,分明是主意已定。
这些商人都是如此,下了什么决定后都会一条路走到黑,更何况严漠臣也是个执着的人。
向婉觉得头更疼了,和他在大马路上争执并不是她想要的。
“别这样,严漠臣,我不想和你吵架。当初我们结婚是为什么你心里也清楚,我也从没有隐瞒过你。现在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我也不想耽误你。”她很虚弱的说道。
严漠臣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也只有向婉才能逼出他在人后的另一面:“我也不想和你吵架,但是离婚,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裤子里的手里嗡嗡的震动着,严漠臣记得半个小时后和厂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不是上午律师来的那么突然,他也不会不顾一切过来找她。但说来说去,彼此还是没有说开,又陷入了僵局。
严漠臣深深地又看了向婉一眼后,转身打开车门,他没把握如果继续站在这里,自己说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来,归根究底,还是她执意要离婚的举动伤害到了他。
以为给她时间,她就会忘掉莫濯南。以为结了婚,就有机会补偿她。所以这一年,他从不逼她,也不强求她给自己什么回应,毕竟从前他真的欠她太多。
其实,他不否认,怒气的背后是恐惧。
他和她现在还是夫妻,尚且如此相敬如冰,若是真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也许这一辈子都再也没有和她见面的机会了。
严漠臣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启动车子,跑车的性能极佳,一下子开出去很远。严漠臣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却没有看到半点人影,眉头轻轻蹙起,随即他的视线在捕捉到地上的黑点后,立刻紧缩起来!
她昏倒了!
有那么一刻,严漠臣觉得自己就连心脏都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呼吸不能!
猛的踩下刹车,严漠臣迅速掉头,踩下油门。车子停在她的旁边,严漠臣这才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点血色,长裙也被汗都浸湿了。
“该死!”骂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粗心大意。
如果不是他回头看了一眼,还不知道她这样要在大街上晒多久才会被人发现!
严漠臣刻不容缓的将向婉抱回了自己的车上,空调不敢开的太大,怕她是中暑反而一下子吹过冷的风反而会引起其他症状,将温度调节到恒温状态,这才重新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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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眨了眨眼睛,头疼的像是有几个小人在里面狂轰乱炸一样,抹了抹额头,没有想象中的湿汗淋漓,反而很干爽。
放眼望去,陌生又熟悉的装饰和家具,窗帘紧紧地拉着,看不到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向婉从床上爬了起来,但是因为太突然,眼前猛的一片漆黑,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她躺着,不敢再轻易起身,眨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这个地方也是她曾经居住了两年的家——严漠臣的公寓。
那两年的婚姻生活不知怎的,如走马观花从眼前匆匆掠过,那时候她乖顺、老实,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要惹严漠臣厌恶自己,所以活得愈发小心翼翼。为他打点家务,每一件衣服都熨得没有一丝褶皱,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每一顿饭都要提前三四个小时来准备.........
想起那时候唯唯诺诺的自己,向婉的嘴角牵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不管男女,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失去了她,严漠臣才知道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可是没有那场意外呢?如果她永远都没有离开过他呢?是不是那种日子要一辈子过下去?一辈子做一个没有人爱的女人呢?
轻轻地摇摇头,很多事情没有如果,就像现在,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向婉了,她现在的心也并不完全只有严漠臣一个人。
其实对于他,并不是全无感觉,曾经那么轰轰烈烈的爱过,怎么可能船过无痕?
只是当伤害大于爱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畏惧,想要重新再爱上他,真的很难。
向婉听到房门外似乎传来一些动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声音是从厨房里传来的,她的脚步声淹没在地毯中,站在门口,背对着她的男人并未发觉。
严漠臣和莫濯南其实有很多地方相似,又有很多地方不同。
比如莫濯南对家事很得心应手,因为他不太喜欢别人接触到他的隐私,那个男人只是看上去和蔼可亲,但是对自己的私生活非常的保密,也许这就是和在国内长大的人最不同的一点吧。而严漠臣,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严母对待孩子很溺爱,就算后来严漠臣搬出来住,也是安嫂一直跟在身边悉心的照料着。他一直挂在嘴边的话是以事业为重,标准的工作狂,所以对家里的这些家务事向来不太上心。
可是现在,严漠臣却围着围裙,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掀开锅盖,尝着锅里的咸粥,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样。
这在几年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严漠臣这时转过头来,看到门口站着的向婉后,薄唇一动:“你醒了?我熬了点粥,很快就熟了,你先去客厅里等一会儿,厨房太热了,省的你又中暑。”
睡过一觉之后,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向婉也觉得一个人在那么高温的情况下没有任何防护走在街上真是挺白痴的一种举动。
“谢谢你。”谢谢他把她带回来,而不是将她扔在那里。
似乎听懂她话中的含义,严漠臣看了过来,深黑的眸子幽幽的闪过一抹光芒,他摇了摇头。
穿着家居装又围着围裙的样子,丝毫无损于男人的英俊,反而会更加令女人怦然心动。
向婉看着他在灯光下的剪影,看着他认真为自己煮粥的样子,轻声叹了一声:“我怀孕了,是莫濯南的孩子。”
话音一落,就见到他高大的身体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僵。
向婉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的脸,却在这个时候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异样的情绪出现。
“我知道。”许久,才传来他微微沙哑的声音:“刚刚我请了家庭医生过来,他告诉我了。”这一次,是向婉没了声音。
不管怎么说,严漠臣还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如今不仅出轨,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而他就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我知道’?没有任何责骂和怒气?
“我.........”
严漠臣关了火,打断她的话:“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向婉怔了怔,睫毛微垂下去,半晌,诺诺的道:“我想生下来。”
她想赌一把,反正不管赌不赌,这条命都很有可能输掉,那还不如用两条命去赌。她已经打掉过一次孩子,这次和莫濯南的孩子说什么她也不可能再杀掉,她不忍心,也不想。
而严漠臣正深深凝视她,似乎对向婉的这个决定没有半点意外。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即便知道前路不好走,也绝对不会退缩。说好听点是执着,说难听点就是傻气。
可是怎么办,他就是爱她,不管她有多傻。
“莫濯南现在有太太,就算你告诉他你怀孕了,他也不一定会离婚。更何况你这样做,不就等于破坏了他的家庭?”严漠臣字字珠心,向婉的脸色也白了一白。
“我没打算告诉他。”告诉他,他必定和傅欣宜离婚,那么她之前和他分手,彼此折磨这一年又是为了什么?不都白费了吗?而且,万一这个孩子最终没有生下来,她也没有熬过去,给他希望不就等于让他更绝望吗?
严漠臣看着她沉下去的脸色,倏地,低声说:“向婉,让我做这个孩子的爸爸吧。”
闻言,向婉猛的愕住,随即不敢置信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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