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站起身,严肃地说:“那么我也就不麻烦姐姐了,我想现在离开。”
“看来你还是很警惕,仍然担心我们对你有什么企图,这可真是让我有些伤心了。”祝雪槐摇摇头,说,“罢了罢了,你若是要走我也不留。只是我们的人说,禹城之中仍然有很多黑衣人在寻找你的踪迹,千万小心。”
陆湘道了谢,祝雪槐领着陆湘回到了来时的位置,那架密封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祝雪槐一幅依依不舍的模样,对陆湘说:“还有更刺激有趣的东西,下次带你来玩。我会让车夫将妹妹送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但妹妹在外面还是千万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到城东的老哑巴茶铺找掌柜的,告诉他你是我的妹妹,他会帮你的。”
陆湘差点被她的真诚和仗义感动了,再三道谢之后,陆湘和思君就上了马车,车夫锁上门,不一会儿便架着马车飞上了天。
陆湘闭上眼睛试图寻找车夫的行进的方向,但刚才的血腥画面带给他的刺激还没有缓过来,不一会儿就失败了。
陆湘睁开眼,沮丧地盯着思君,思君便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字。
痒痒的,但陆湘还是努力辨认出了思君写的东西。
思君说:无事,我知道方向。
陆湘顿时就轻松了,心安理得地躺下缓解心里的不适。
马车在天上飞了半个时辰,终于开始下落,等车夫打开房门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禹城,在一座冷清的小客栈门前。
陆湘要了一间上房,进房思君就设了结界,陆湘直接就瘫在了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我难受。”
星渊钻出脑袋,说:“多喝热水。”
陆湘虚弱地说:“哪里有热水啊……”
正在说话,二人都听到了呲呲的声音,转头一看思君将茶壶抓在手里,手心的燃起的飞火已经将凉水给温热了,然后倒了一杯送到陆湘手里,陆湘爬起来接过杯子,红着脸小口小口地喝着。
星渊被这二人肉麻得连连扯陆小鸡的鸡毛,说:“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吗?”
“说啊。”陆湘认真看着星渊,道,“小花有什么想法吗?”
星渊道:“没想法,昨夜刚进入马车的时候还试图记住方向,但一会儿就绕晕了。不过这种程度肯定难不倒思君。”
思君道:“昨夜和今日走的是不同路线,不过能找到那个地方。”
“找到也没什么用的。”陆湘深深皱眉,“仅仅是靠遮住赌客的视线,是不可能将地下赌庄隐藏那么久的。这世上多少隐藏的高手我们不知道?指不定谁只比思君差一点,可能就会发现这地方。所以地下赌庄还有别的手段……或许是什么灵器之类的……不过先不管那么多,先去看看那个地方再说。”
*
商议好之后几人便休息了一夜一日,将看到血腥画面的不适感缓解之后,在第二日的入夜,思君就避开了人从窗户飞了出去,抱着陆湘一直朝着禹城的西南方向飞。没多久,陆湘有些奇怪地说:“快到明氏的地界了,地下赌庄真的那么大胆啊,给闻人氏下套就算了,还要找明氏的麻烦?”
思君点头表示没有走错,但陆湘没能立即会意,还傻乎乎地说:“思君啊,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思君低头看了陆湘一眼,陆湘也抬头和他对视,而后又看到思君挑眉,陆湘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思君又计较上了!
陆湘连忙找补道:“我不是质疑你……”
话没说完,思君已经不耐烦听了,又故技重施突然加速来堵陆湘的嘴。
陆湘感觉到夜风顿时变得凛冽了起来,周围的一切又快得看不清。想开口告饶,但速度太快了,他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搂紧思君的肩膀,将脑袋紧紧贴在思君的胸膛。
又飞了好半天,思君终于停下,陆湘感觉头都吹晕了,于是把自己给挂在思君的身上半天不肯下来,气恼地抱怨道:“我快晕了,我没力气了!所以你要负责抱着我,抱一晚上,让你手酸!”
于是思君也没有放下他,就那么抱着,从容地往前走,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接着说:“看看这是哪里?”
陆湘赌了半天的气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看,瞧见他们现在半山腰,往上看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往下看是茂密葱郁的山林。
“好熟悉……”星渊从乾坤袋里冒出了头,指挥着陆小鸡把他给带出来四下走,一边看一边说,“感觉前些天从明氏去禹城的路上,好像见过这连绵的山脉,我记得当时陆湘还这里怎么孤零零地长着一颗珙桐树,都没有同类,实在是非常寂寞。”
陆小鸡附和地点头,说:“唧。”
“对,就是那棵树珙桐!”陆湘指着不远处一颗鹤立鸡群的大树。
那树至少有三四人合抱粗,少说也有五百年树龄。
陆湘晃着思君的脖子说:“去看看。”
思君原地起跃,“嗖”地一声起飞。
陆湘借着月光努力往下看,认出了那棵树,以及山谷下他们之前几天走过的官道。
“对的,这是我们之前路过的地方,这是岐山山脉。”陆湘指着一座山峰,说,“这座山的南面山脚就是明氏的闲逸庄,山上是明氏的弟子们练功的地方。小鸡现在站的位置是山的北面。但是这里完全看不到赌庄啊……而且山脉的走势、地形、植物……都和地下赌庄不完全相同,但又有一些相似之处。太奇怪了……我们可能需要扩大一点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