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府邸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车厢里,谢君南陪着灼华,与众人闲聊着这些日子在京城发生的事,只不过对于连英如今升为京官一事,灼华心里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也许也是因为灼华不知该如何与父母说起这事,故而就干脆闭口不提了,正聊着,马车缓缓停下,外头冧酒喊了一声:“老爷,夫人,我们到镇军将军府了”。
陈氏与李沐明显一怔,两人不由得推开窗户朝外头看去。
朱红大门,青瓦白砖,尤其是门前的两只石狮子更是气势不凡。
陈氏与李沐互看一眼,两人眼底明显都透着惊讶,以前在陶城里时,那最大的官老爷的府邸也没有这般的恢弘,可是这镇军将军府……在陈氏与李沐的眼中,说是为皇宫也不为过。
冧酒吐掉嘴里的稻草,跳下车板将陈氏等人一一迎下了马车,才朝那朱红的大门走去,用力拍了拍门,大门这才缓缓而开,里头出来的小厮,看着年岁不大,不过倒是精神抖擞。
冧酒往他头上一拍,笑道:“臭小子!还堵在门口作甚?大将军的姐姐姐夫来了,还不赶紧开门迎接!”。
咋听这话,那小厮明显大惊,急忙两手推开大门:“想必阁下便是冧酒大人了!小的王福!”。
王福说着,急忙朝冧酒行礼,又让门上的另一小厮进去通报管家。
陈氏与李沐等人只站在马车旁边,他们扭头四处张望,心里一边觉得这宅子的墙垣,大的几乎看不到边,一边又觉得这个大门的当口正对着大街,若不是眼下时节正冷,来往的行人少了,摊贩少了,指不定还如何热闹。
小柳与小月站在一起,两人一模一样的面容,生得娇俏而又好看,虽然身穿粗衣,但这一点也不影响街头路过的行人对她们频频张望,一脸的好奇与惊讶,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似的。
抿抿唇,小柳拉过冧酒的袖子:“冧酒叔叔,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吗?”。
冧酒回身看她:“是呀,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啦,有人伺候,还有人照顾,也不用再像以前那么辛苦了”。
这是喜事,不过小柳却露出了几分担忧:“可是……住在这里,这里的规矩会不会太多啊?是不是在这里住下以后,就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大口吃饭,也不能跑不能跳了?”。
小柳问的童真童趣,可小小的脸却显得满是认真,就连小月也绷着脸盯着冧酒,仿佛只要冧酒说一句当然不行,她就要准备打道回府似的。
众人看着这对姐妹的样子,憋不住一脸好笑,不过这样的担忧,在陈氏与李沐的心里又何尝没有?他们到底也只是乡下的穷苦百姓,咋然来了这种富庶之地,只怕也会格格不入而已……
冧酒抿唇一笑,抬手揉揉小柳与小月的头:“小柳不怕,你们都是大将军的外甥女,不用像其他人家的小姐那样,必须得遵守那些劳什子的狗屁规矩!大将军的外甥女,就得有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知道不!?”。
一句话,似乎这才让两丫头彻底放心下来,原本绷着的小脸,顿时也像是笑出了一朵花似的。
这箱正说着话,大门里,管事领着府中的一众下人也匆忙迎了过来,府中的小厮为一排,婢子又为一排,侍卫排前,打杂的站后,整齐有序地立在前院里面,而管事的大约三十左右,面容生的儒雅,不过却是双鬓微白,出了大门,见在门外的一行众人,管事上前便先朝着陈氏与李沐作揖行礼:“属下王勔,拜见老爷,拜见夫人!见过公子与两位小姐!”。
这一番的称呼,当即就让陈氏等人怔愣了。
冧酒朝陈氏等人笑道:“大娘,你们别慌,王勔以前在军中也是跟着将军的,只不过他后来伤势严重,不宜再留在战场了,这才来了京城,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的”。
陈氏哦了一声,李沐点了点头,顿时略带关切地看着王勔:“那你的伤现在都好了吗?”。
王勔淡淡一笑:“谢老爷关心,伤势已经痊愈了,只是……当初学的那一身本事,算是废了,不过还好,如今我还跟着将军,又是在这京城,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说着话,王勔神色一变,又道:“老爷,夫人,这外头天冷,大家还是先进去再说话吧,府里的一切已经全都打点好了”。
冧酒在一边也催促着,众人这才举步入了大门。
前院里立着的众人,见得外头的人刚入了门来,一个个的便全都跪下行礼,口中直呼恭迎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回府。这才阵仗,当即就弄的小柳与小月下意识地往子清身后躲去,陈氏与李沐也是浑身的不自在。
灼华与谢君南并肩而行,他们两人落后,看着周围的这番动静,灼华不由得又开始暗暗走神。
壬戌年丑时三刻。
这是小舅的八字,也是海大姑曾经给自己的那个八字,眼下看来,这改命的人,终究还是自己的小舅,因他的关系,全家都一飞冲天,也是因他的关系,自己婚事得改……看来小舅这个大腿自己真的非得抱牢了不可!
“在想何事?”耳边谢君南声音轻轻。
灼华脱口就说:“我在想我小舅”。
“嗯?”。
“我决定了,以后要紧紧抱着我小舅这尊大佛不放了!”灼华说的十分坚决!。
谢君南:“……”。
瞬间觉得前景堪忧。
入了府内,王勔领着李沐与陈氏先去了后院梳洗换衣,又让两个早前安排好的嬷嬷带着小月小柳去了他们闺阁更衣,再吩咐了小厮领着子清去了他的院子,打发了众人,这里剩下的便只有灼华与谢君南了。
因早前谢君南在军中呆过,故而与王勔也算不得陌生,此刻看王勔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谢君南淡淡一笑道:“当年的那一役,我还以为你早已退军还乡了,没想到却是来了这里”。
王勔朝他微微一哂:“我也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不过幸好,我当年跟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