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眯眼一笑,两手狠狠地揉着红儿的头。
这次回门,谢君南与灼华坐到午后,便起身回了,想着这长央街距离谢府也并不太远,以后无事也可以常来走动走动,灼华倒也是爽快地随着谢君南回了。
马车上,两人静静坐着,不过……灼华怀里却抱着子清清早起来就给他弄的零嘴在一路的吃。
那也是鸡蛋粑的一种,是用鸡蛋跟灰面和在一起,做成各种糕点的形状,小小的一块,内里却放各种芯子,一口咬下去酥得齿间全是香味。
看灼华只顾着吃这个,都没空理会自己,谢君南有些失笑,不过笑过之后谢君南却突然说道:“子清的手艺这么好,若是可以在这京城开间铺子,倒也不错”。
灼华双眼锃地一亮:“开什么铺子?”。
谢君南道:“可以做酒肆生意,以吃食为主,住店为辅,再舍雅堂墨间,供学子诗人汇聚品画,生意自然滚滚而来”。
灼华顿时皱眉:“可是即便这样……本金也不小吧?”。
谢君南抿唇一笑:“无妨,本金我可以借你一半”。
灼华微怔:“借一半?”。
“嗯”谢君南点头,面色有些微的认真:“若是子清同意,我入股一半,以后赚的钱,就留着给你败家吧”。
留着给你败家……
不知怎的话,这几个字就像是带了回音似的,一直在灼华脑子里囫囵地回想,也把灼华给吓得呛了厉害,连嘴里的鸡蛋粑都给咳了出去。
谢君南顿时皱眉,忙给他倒了杯水:“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孩子,怎吃个东西还能平白地给呛了?”。
“咳咳咳……咳……”灼华重重咳过,喝了水后才缓了几分:“这还不是怪你,突然说话吓人”。
谢君南挑眉:“我方才的话很吓人吗?”。
灼华咬牙:“你说呢?”。
“好吧……”谢君南轻叹:“看你胆小如鼠的模样,连个玩笑也开不得,那我便不于你开玩笑了,回头我与子清将此事说说,他若愿意我们便来签份字据,如此白纸黑字,就不吓人了”。
灼华摸着下颚,一本正经的点头:“如此甚好,值得考虑”。
谢君南听得失笑,抬手在他头上呼了一小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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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酒肆的事,谢君南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想起这事的,而是认真的为子清等人考虑过了才有这想法的,虽说万俟修开春后便要回来了,但那时候他究竟是个什么状态,谢君南也不敢肯定,灼华一家的情况到了那个时候能不能有些起色,谢君南也不敢说,不过如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家的开销必定不是一个小的数字。
两天后,谢君南又入了长央街一趟,并且将自己之前与灼华说的事情都给简明扼要地与子清说了,子清听后微微沉吟了片刻,就同意了谢君南的这说法,两人一拍即合顺便还连谢君南说的那个字据都给签了。
子清不认识字,看不明白字据上头写的是什么,红儿去外头淘气了,也不在屋里,不过想到这谢君南的为人品行都在这里,子清也没多做犹豫就给按了手印,殊不知当谢君南拿着这个字据的时候,那脸上的笑意就像是一个狐狸似的。
与谢君南说好了这些,又是两日,飞雪停了,子清便准备动身返回村去,
谢君南记得子清的托付,在子清临别这日,前往长央街将红儿接了过去,返回谢府的路上,因难得没有下雪,红儿又不想一直呆坐在马车里面,便拉着谢君南一路走去,路上见了有人挑着两个大竹筒出来,吆喝着买豆腐脑,红儿双眼一亮,立即仰头朝谢君南看去。
谢君南轻笑一声,拍拍红儿的肩膀,便拉着红儿朝那老板走了过去。
“老板,你这豆腐脑是怎么卖的?”。
老板四十来岁,一脸敦厚,见有生意上门顿时满脸都是笑意:“这小本生意,值不当几个钱,都是四文钱一碗的”。
红儿听的有些咋舌,四文钱,在陶城那边能买两个大肉包子跟一碗酱面了,不过四文……在京城这样的地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谢君南点点头,看过大竹筒上面用荷叶盖着的配料,又问:“您这豆腐脑能大包带走的吗?”。
老板双眼微微一亮,当即点头:“可以可以,自然是可以大包带走,只是……这若要大包带走就得八文钱一碗,您看……”。
红儿困惑:“为何大包带走,还要再贵上一些呢?”。
谢君南也没多言,只让老板给他们弄了两碗大包好。
老板一听这话,立即笑得合不拢嘴,急忙手脚麻利利地给谢君南装了满满的两碗,红儿原先还有些狐疑,可是仔细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这大包所用的器皿并不是陶城那边常用的那种荷叶,而是一个圆圆的凹陷下去的深木碗。
瓷碗很贵,一般人家根本就用不起,用得也是那种下等石碗,触感粗糙色泽黄暗,做这种走街串巷的小生意,用那种碗其实根本就划不来,相反这种木碗就便宜多了,而且做工简单,一般百姓家里几乎有不少人家用得都是这种木碗。
大包好的豆腐脑,交给桑吉拎着,谢君南与红儿转身又往前走,然垂眼时间红儿低头蹙眉,谢君南不由得有些狐疑:“红儿在想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