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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了摸她的脸:“殿里不是生了火炉吗?你怎么身上这么冷?”
  阿枣瑟瑟地拽着披风:“我就在风口站着,还不敢乱动。”庄朝地处南边,国都也是四面环水,还不是北方的干冷,而是带着潮气的湿冷,风一吹真正体验了一把刺骨寒。
  薛见双手把她的手拢在掌心,他手指修长,恰好能把她包住,他对着掌心轻轻呵了几口气,小心给她捂着,阿枣的手这才有了些温度。
  阿枣渐渐地也觉着身上不冷了,薛见侧身走在她身前给她挡风,两人慢慢地进了他府上,屋里烧了地龙还生了炉子,温暖如春,里面还放了两盆水仙花,散发着宜人香气,她身上一暖和,顿时觉着整个人活过来了。
  她边烤手边念叨:“可冻死我了,以后家里也要安置地龙。”
  薛见握住她的手拿开:“忽冷忽热容易生冻疮,等会再烤。”
  “皇上赐给你们两座大宅,你想怎么安都行。”他把大氅挂好,随意问道:“你们决定认他了没?”
  阿枣点了点头:“我是无所谓的,娘说为了我们的前程还是认了为好。”她能理解李氏,也能理解沈珏,但她不是受害人,只能旁观。
  薛见满意地点头:“你父亲在家里如何暂且不论,但确实是有本事之人。”等宅子建好他也方便去提亲。
  阿枣见他倒是对沈珏有些欣赏,不由撇撇嘴,活动了一下四肢:“你以后别欺负我哥了,我哥人老实,还真以为自己哪里有问题呢。”
  薛见道:“先约法三章再说。”
  阿枣茫然道:“约法什么?”薛见懒洋洋地道:“让你哥过来也不是不成,但你得保证两天见我一次,就算人没来也必须得有书信...”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串,阿枣听着听着脸色黑如锅底,断然拒绝:“你想都别想!”
  薛见无所谓道:“不同意就罢了,我不会再刁难你哥的。”
  一般这话是反着听的,阿枣又被迫签下了另一张丧权辱国的条约,她想到上一张才完成了两条就心痛的无法呼吸,撂下笔:“我回家去了。”
  薛见斜靠在贵妃榻上把条约看了一遍,见她要走,握住她的手道:“急什么,忙了一上午了,你不歇会?”
  阿枣穿的厚,行动也比较笨重,被他轻轻一带就带到了自己怀里,揽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阿枣见挣脱不得,也就舒舒服服地在他身边躺下,薛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燃情丸的劲儿已经彻底过了吧?”
  阿枣:“...为什么你听起来有点遗憾?”
  薛见略动了一下,让她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肩头:“只是有点想念你吃了燃情丸的时候,见天儿地缠着我,一声一声叫我名字,我真是...”他顿了下,低笑道:“喜欢极了。”
  阿枣反击道:“赶明也喂你吃点那东西,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薛见道:“寻常的时候你都已经直喊累了,怕你受不住,还是算了吧。”
  阿枣:“...”
  她见不惯他的嚣张嘴脸,趁他不注意挠他痒痒,她这一下可是挠对了,薛见什么都不怕,但是怕痒。
  他身子颤了颤,阿枣宛如发现了新大陆,变本加厉地要咯吱他,一边狞笑道:“不收拾的你服服帖帖,爷的沈字就倒过来写,看你还敢不敢张扬了!”
  薛见:“...”
  他痒到无法,只得使用**,握着她的手压过头顶,玉面泛红:“还敢不敢再乱动了?”
  阿枣道:“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薛见:“...你胆子越发大了。”
  他见她冥顽不灵,干脆以牙还牙,阿枣果然也就打嘴仗行,被他挠到浑身瘫软,身子不住乱扭,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只得认怂求饶。
  两人都是衣衫不整,阿枣露出胸前的一抹雪痕,正落在薛见眼底。
  她闹的累了,半闭着眼随口问道:“皇后娘娘我见过几回,对谁都是淡淡的,怎么今儿对你这般热络?”
  薛见漫不经心地道:“她膝下无子,只有一位公主,她和楚贵妃淑妃等人素来不睦,要是老二或者老五登基,她以后不能自处,就连她女儿也无人可靠,我正好无生母,又得了郡王的封赏,她瞧着自然是好的。”
  阿枣觉着这是件好事:“要是皇后想把你记在名下,你答应吗?”
  薛见睁开眼,眼底掠过一丝光彩。
  薛见自有一腔抱负,阿枣很能理解他,于是点头道:“你也算是雄起了。”
  薛见挑唇一笑,边轻咬她的耳朵调弄她:“卿卿知道我雄起了?哪里?”
  阿枣:“,,,你最近越来越不忍直视了。”
  她恍惚中觉着面前的这个不是正剧男主,而是□□小黄.文男主!
  第89章
  薛见隔着衣裳,沿着她清瘦的脊背往下抚,阿枣半闭着眼拍了他一下:“别动。”
  他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半撑起身子问道:“如果你是你娘,你会如何选择?”
  阿枣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愣了下:“我说真的,假如我是我娘,在他走的那么多年被安置的没受半点苦,又跟他情分没那么深,我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但换成我爹这样的,我不拿刀剁了他都算好的。”
  薛见一笑重新搂住她,阿枣随口问道:“那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你...…”
  要是你是我爹,你会走吗?
  朝政跟我哪个比较重要?
  她话到嘴边突然怯了,薛见对一腔抱负的追求有目共睹,他也从没遮掩这点,她低头思量,两人未必会遇到这种艰难抉择,再说这事就跟‘我跟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哪个’一样没意思。
  她想着想着又释然了,但终究还没没问出来,另换了个:“你喜欢吃蛋白还是蛋黄啊?”
  薛见:“...”
  他自觉被戏弄,继续呵她痒,阿枣腿一抬用力压在他身上,学着他平时逗自己样子去挑逗他的两瓣唇,又是捏又是戳,手指还探进唇缝里,神色却极其冷淡不屑,高贵冷艳地一笑:“呵,男人,你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我,就是专门为了勾引你而来的妖姬,束手就擒把男人!”
  她随时随地能切换剧本这点薛见还是挺佩服她的,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抬头将她的唇瓣一咬,勾出兰舌细细品了会儿,又将整个人翻过身来,亲吻她的后颈,双手绕到前段,一颗一颗解她的扣子,从后一点点亲着她的脊背——他早就想在她背上烙下自己的印记了。
  他还十分配合地道:“让我瞧瞧你是怎么勾引我的,要是没本事,就不要出来显眼了。”
  阿枣由着他折腾,甚至在他解自己扣子的时候还微微配合,又低头咬了咬他的指尖,故意逗弄他,等到他解开三颗的扣子的时候,一下子跳下贵妃榻不让他得逞,得意洋洋地整理衣裳:“郡王,卑职我得回去了。”
  薛见:“...”
  男人这时候被打断,真是满腹的火气,他双腿交叠才没让自己出丑,阴沉着脸道:“过来。”
  阿枣义正言辞拒绝:“我不,凭自己本事逗的你,为什么要过去?!”
  她嘿嘿笑道:“你难受不?”
  薛见正要把她抓回来惩罚一番,阿枣整理好衣裳就一溜烟跑了,临出门之前还撂下一句:“你自力更生吧。”
  薛见:“...“
  阿枣调戏成功,心情极好,一路哼着小曲回家,却见家里已经开始搬动了,愣了下问李氏:“娘,您和...和好了?”
  李氏已经没了神色,缓缓摇头:“什么和好不和好的也说不上,情分早已磨没了,以后在一个府里,就当寻常人处着吧。”
  她顿了下又道:“我跟他已经没什么了,他们总归还是你们爹,以后该当世子的当世子,该做嫡长女就做嫡长女,咱们庄朝将就孝道,当爹的再有不是,做儿女的也不能甩脸色,否则传出去就有人说不孝的闲话,要是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你们前路可就艰难了,所以也别冷眼对他,该孝敬还得孝敬,不用想着为我出气什么的,我也不稀得那个。”
  她也没想过改嫁的事,改嫁的必然要跟夫家走,以后就不能时时见她这一双儿女了。
  以后他们也不是夫妻,只是侯爷和侯夫人。
  这话全然为儿女考虑,没有半点私心,阿枣叹了口气:“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四人在第二日早上搬到了圣上赏的宅子里,李氏和沈珏虽住了一个院子,却没有住一个屋,彼此来往都是客客气气的,果然也只剩下这样了。
  阿枣对沈珏还算熟悉,沈入扣倒是和沈珏熟悉,他这些年一直有李氏遮风挡雨,所以没对沈珏有那么强的怨愤,只是恨他狠心抛弃母亲这么多年。
  沈珏同他们商量道:“四殿下送的人我已经打发回去了,我这里还是二十来个下人,虽然忠心耿耿,但肯定是不够用的,咱们找靠谱的伢子再采买一批。”
  李氏不大懂这些,随意点了点头,还是沈入扣见冷场,打圆场道:“爹看着办就是,我们不懂怎么买人。”
  沈珏似乎想说话,最后只是点了点头,看得出他极想和儿女说话,却不知怎么开口。
  沈入扣和阿枣给二老请过安之后就出了正堂,阿枣现在是彻底过上了豪门千金的生活,不能像以往有事没事就出门,她跟沈入扣道:“哥,我昨日已经跟殿下说过了,他无事不会再刁难你。”
  沈入扣脸色却不大好看:“丝丝,哥问你一件事。”阿枣点头:“你说。”
  沈入扣那脸更黑了:“沈八两是怎么回事?”
  阿枣:“...”
  沈入扣黑着脸继续问道:“掏鸟客又是怎么个说法?”
  阿枣转头撒腿就跑,李氏在正厅里喊道:“阿诺,你别追你妹妹!”
  ......
  薛见所料不差,皇后果真是起了将他记在自己名下的心思,这些日子嘘寒问暖的,连皇后所出长临公主这些天也时不时地来找他出去玩,他静候了几日,皇后果然沉不住气召他进宫了。
  薛见躬身行礼,齐皇后见他姿容清华,长身玉立,心里越发满意,觉着自己这步棋没走错,面上又带了几分唏嘘,命人给他上茶和一些精致点心:“你小时候还在我宫里养过几日,虽然后来被楚贵妃要去了,但总归情分还在,你也别这样生分。”
  薛见微微一笑:“皇后对我百般照拂,我自不敢忘。”
  齐皇后虽说没有百般关照,但也没冷待过他,总归就是待普通皇子的样子,她见薛见还记得,脸上笑意更甚,略寒暄了几句就进入正题,欲认他为子,让他记在自己名下。
  薛见低声道:“皇后爱惜,儿臣本不应推辞,但父皇他...”
  齐皇后笑了笑:“你若是愿意,皇上那里我去说。”
  薛见起身道:“多谢皇后。”
  齐皇后吹了吹茶叶:“我也不瞒你,我如今年级渐长,膝下却还是无子,怕是命里注定没有皇子了,我收养你,你是喜欢你的人才,二也是以后老来有靠...”
  薛见一哂:“皇后放心,我并不是那等不知恩义的。”
  齐皇后这才满意,她心里还有些顾虑,薛见并不是自己亲生,与她也没有血缘关系,她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也不能全指望自己的良心,两人之间就算有母子的名分,也得有更关系厉害的联系才是。
  她想着想着往隔壁屋瞧了眼,她今儿邀了几位贵女来说话,她的嫡亲侄女齐然就在其中,要是能撮合二人,齐然到时候再诞下子嗣,那她和薛见才算是真正有了牵绊。
  她对自家侄女颇有信心,齐然的举止礼数比公主也不差到哪里去,她相貌也是在京城贵女圈也是一等一,还曾被戏称为京城第一美人,虽然没有公认,但私底下却是人人都认同,再加上出身高贵,真正的天之骄女,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侄女心气高,没瞧上薛见。
  她顾忌着礼数,没让两人直接见面,又留薛见吃了午饭,好让自己侄女全方位的把人瞧清楚,等薛见走了,他才让几位贵女散了,只留下齐然问她,也不跟她客套,直接问道:“阿然,你觉着四殿下如何?”
  齐然粉面微红,含羞点了点头:“我只几年前瞧见过四殿下一眼,然后就随爹爹出京赴任了,没想到几年不见,四殿下的风仪直如天人一般。”最重要的是本事也过人,如今还有了郡王的身份,不然就是薛见生的再俊美,她最多只会春心萌动,不会想着嫁给他。
  这便是也有意思了,齐皇后笑一笑:“是,我也这样说,每隔一段时间不见他都更俊俏些。”
  齐然害羞垂头,又迟疑道:“可是听是四殿下对他府里的长史...痴心不改,还为了他了解了周家一家,姑母觉着他会答应吗?”
  齐皇后道:“休提周家,他们竟想法要给皇子下药,还不顾律法当街掳人,这样没规矩没王法的人家,老四如何能瞧得上?”
  她又摇头道:“再说周如素的品貌人才家世身份,又如何能与你比得?”周如素连她这侄女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得,皇上也是,给老四选妃之前也不打听打听,险些坑了孩子。
  齐皇后虽说存了私心,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薛见考虑,乔家世代簪璎,薛见娶了乔然,再有她的帮衬,问鼎之日可期也,至于沈入扣一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她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
  齐然心里也是这样觉着的,但仍旧垂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