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之星”,根据罗伊目前掌握的线索每周三它都会载着一船毒品驶入哥谭港口。按照原计划,这周三翼骑士就要去截住它。
但现在时间表提前了。
夜里,三道黑色的影子身手矫捷地陆续闪入到了货船的甲板上。
罗伊打开移动电脑的悬浮屏幕,蓝色的荧光详细地勾勒出了整艘船的构造。
“都记住自己的部分了?”他最后确认道。
芭芭拉和卡珊德拉各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各自负责一片区域,以找到女孩为重点任务。”罗伊道,“次要任务就是找到****特,一般星期二的这个时间他都在‘失落之星’上。但重中之重,必须记住要低调行事,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否则一旦他们拿女孩的性命要挟,事情可能会稍微棘手一点。”
“也不是就没法处理。”芭芭拉耸耸肩说。
“尽量减少变数。”罗伊道,“稳妥为重。”
“是是,指挥官,战场上您说了算。”芭芭拉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罗伊郑重道:“认真对待,蝙蝠女孩。本尼·约翰逊可能已经是个罪犯了,但他的女儿是无辜的,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我当然知道,别忘了姐干这行已经有多久了。”芭芭拉自信道,“低调就是姐的老本行。”
罗伊微微一笑:“那么行动了。”
话音一落,三人都是动如脱兔,瞬间就朝着各自的方向奔出。
两个女孩的确都不需要过多担心。芭芭拉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并且她也是蝙蝠家族里最资深的成员之一,是较早披上披风的战士。这样的任务对她而言就是家常便饭,无需过多交代,哪怕她一个人也能完美地完成救援任务。
卡珊德拉更是不必说。虽然最年轻,穿上制服的时间也不算长,但她绝对是超出了“优秀”两个字能够形容的范围的。让她应付一堆业余级别的打手,几乎就能用杀鸡用牛刀来形容。
几分钟的时间后,芭芭拉已经将第一层甲板整个儿无声地扫荡了一遍。守卫接二连三地倒下,全程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响。
将包括货仓在内的每一个房间都检查过后,她迅速汇报:“女孩还是啤酒肚大亨都不在,倒是有几箱毒品的存货。我已经匿名联系了警方,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上路了。”
几分钟里,卡珊德拉同步清扫着甲板下的一层。杂兵们毫不意外一个也没法在卡珊德拉手下撑过一招,甚至没有人看清楚袭击的黑影身材尺寸和大致形状就接连被击倒在地。一个可怜家伙脑袋被一脚扫在金属的墙面上,还顽强地试图伸手够向警报器,被卡珊德拉一镖将手掌射穿钉在了墙上。
最里侧的杂货间中,三名持枪歹徒看守着那个金发小姑娘,其中一名枪口正指在她的脑门上。
女孩抱紧了胸前的泰迪熊,低头蜷缩起了身子。
时间已经所剩无多了,距离留给约翰逊先生交出录像带的期限还有最后一个小时。如果最后一个小时内还没有传来好消息,她就完了。
除非有人在这之前有所行动。
卡珊德拉蹲在杂货间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出口处,将整个房间中的每一个细节尽收眼底。
三个人,三把枪,其中一把指着女孩的脑袋。
太容易了。
通风栅被一脚踹下发出清响的一瞬间,卡珊德拉便宛如黑鸟一般跳落而下,身子如黑色的利箭飞射向女孩身前那名暴徒。后者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枪支被面前黑影夺走的一瞬,块头不大却强而有力的拳头狠狠地揍在了歹徒面颊上,一颗牙随着满口的唾沫飞射而出,这伙计当即栽倒晕了过去。
通风栅此时才“哐当”落地。
另两人枪口急忙试图调转过来,但已经迟了。黑色的倩影迎面如飞鹰扑食般将一人按倒,紧接着双手按在此人胸前,以臂膀为轴自然而然地旋转过来,双足并拢身体如箭矢笔直刺向了最后一人。那名歹徒全无准头地胡乱开了两枪后,当即就被重重踹中,“轰”一声被砸穿了背后杂货间的墙壁。
优雅落地,卡珊德拉转过身朝着受惊的女孩走去,经过那个躺卧在地似乎还不放弃拔出匕首偷袭念头的暴徒身侧时随手又补了一脚将他踹晕。
卡珊德拉轻轻蹲到那个紧抱着泰迪熊瑟瑟发抖的孩子面前,温柔地说:“没事了。”
女孩抬起头,噙着泪花的双眸如宝石般明亮澄澈。
“我想......我想爸爸。”她小声说。
这一瞬间,卡珊德拉仿佛在这个孩子的瞳孔中看到了别的影像,某些她熟悉的而又陌生的东西。
她看到了十年前的另一个女孩。
有着澄澈的乌黑眸子、皮肤偏黑留着一对活泼双马尾的女孩,和一个一脸凶相、穿着宽大奢侈但穿在身上却完全不和谐的睡袍的男人。那一年,女孩的年纪不过七八岁,小尺寸的紧身黑色劲装却勾勒出了不应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肌肉曲线。
男人一手端着酒杯子,一口一口地给自己灌着酒,另一只粗糙而大如抹布的手则遮住了女孩的双眼。眼前一片漆黑的女孩咬着牙,试图将手中被拆散开的手枪拼装回去。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父女互动方式了,但无论女孩还是男人都乐于其中。当然,十年前的卡珊德拉就是故事中的主角,这个场景就像是深深刻入了脑海中一样,到现在还时常会想起。
而令她印象最最深刻的一部分,还是当她闭着眼睛完成枪支的拼装,父亲松开手,看着她,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就像是某种特殊的肯定一样。
那时,她会露出最纯真、灿烂的笑容,就像一个孩子从父亲那里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奖赏。
当然,蝙蝠侠已经告诉了她,她的父亲是个坏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也已经主动和那个男人划清了界限。
但果然,有时候就是从心底里忍不住地,还是会想念过去的日子吧?只有两个人住的屋子里,每天的活动除了训练以外就只有吃饭和睡觉,如果是其他任何人恐怕都会觉得这是个不可能更悲惨的童年了。但要卡珊德拉自己说的话,那是她回忆中最珍贵的一段时光。
如果命运这种东西存在的话,那么它时常是充满戏剧性的,因为它总是爱开玩笑。
就在卡珊德拉想起那个人的同时,她的父亲——大卫·该隐,正从货船的一侧爬上,跳落到了甲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