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弹炸垮了半面墙,强力的冲击将罗伊整个掀翻在地,碎石、瓦砾一股脑地压到了头顶上。
一拳穿透层层障碍冲破废墟,罗伊从砖瓦下一冲而出站了起来。
不过他终于还是迟了,此刻小丑已经被哈莉拖上了一辆印着大笑头像的面包车,一路按着喇叭、夹杂着那疯狂的笑声扬长而去。
韦恩庄园。
扎塔娜悠悠转醒时,面前是散发着古老庄严气息的方砖,印着著名画师特别画上的花纹。而她本人则穿着一件红色的睡袍,平卧在红色的楠木床上,
只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自己正在韦恩庄园里。
布鲁斯正坐在她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双手五指交叉放在膝盖上。
扎塔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个被枪击的位置,确认了伤口已经复原如初。
“我想我还活着。”她轻舒了一口气,“这是在你家?”
“是的。”
扎塔娜心里颇为感动。她也算是了解布鲁斯,知道能够在他的内宅中和面具之下的这个男人面对面的女人真是屈指可数,这样做本身就已经是对她高度信任的表现了。
布鲁斯从床头桌前提起水壶,向一个小小的瓷茶杯里倒着茶:“阿尔弗雷德自制的,加蜂蜜的柠檬茶,对咽喉有好处。这方面他是专家。”
扎塔娜道了声谢,接过了。轻轻呷了一口后,她放下茶,问:“那个......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翼骑士刚刚也来过庄园了,他告诉了我一些别的发现。”布鲁斯说,“有了他的情报,我才得以把这个案子的全貌理清。”
停顿一下后,他徐徐叙道:“这要从不久前阿卡姆的动乱说起。我假设你已经知道那一场动乱了吧?”
“有听说。”扎塔娜点点头,“我听说是一支超能小队闯进了阿卡姆捅了篓子,具体情况不知道。”
“差不多。”布鲁斯说,“那次事件中有几名犯人逃出去了,其中就有小丑。不过根据阿卡姆的医师体检给出的结果,小丑在自己体内使用的某种叫做‘泰坦毒液’的东西,虽然已经打过了解药,却出现了别的受体都没有的反应。目前,我推测可能是因为毒液和把小丑变成他现在这样的化学药剂发生了某种反应引起了病变。”
顿了顿后,他又说:“总而言之,就是他正在一步步缓慢地迈向死亡。”
“那是好事,不是么?”扎塔娜没好气地说。
“是的,可他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等死,总得在活着的时候继续惹麻烦。”布鲁斯说,“从阿卡姆逃出来后,他似乎某一天独自一人时在洛克西斯的魔术团旧址附近发病倒下了。可这个家伙总是被上天眷顾,洛克西斯找到了他,并把他藏在了旧址里的储物间照顾他。”
“什么人会去收留照顾小丑啊!”扎塔娜惊叫。
“是很奇怪。”布鲁斯说,“我们无法查证洛克西斯心里真正的想法,但是我猜可能是小丑作为表演者的天赋吸引了他。总而言之,就是洛克西斯救了小丑,并买了各种各样的药物尝试着治好——或者说是缓解——小丑的病症,因为还在通缉状态的小丑当然是不可能被送去医院的。”
“然后小丑杀了他,取代了他的位置。”扎塔娜厌恶地说道。
“不错。”布鲁斯说,“翼骑士告诉我他在魔术团旧址的储物间里发现了满地掩盖尸臭用的猫粮,还有被藏在魔术逃生用的木箱里的、真正的伊瓦尔·洛克西斯,尸体已经变质腐烂。也就是说,过去一个月内那个被评价为‘反常’的洛克西斯,实际上都是小丑扮演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扎塔娜问。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或许......只是他忽然也想要尝试成为表演者吧、平心而论,小丑的许多犯罪都是他病态的表演,他用一些骇人听闻的手段来令你印象深刻,对他而言都不过只是一场场表演,并且他强迫着整个哥谭的每一个演员都成为他的观众。根据他自己不久前告诉我的,他觉得魔术表演如果没有真正的危险性就毫无乐趣,这就是为什么他故意制造出了那么多‘意外’。”
“而可怜的凯蒂留意到了团长近期的不正常,于是就被小丑斩草除根了。”扎塔娜咬着牙,“如果我抓到这个家伙,我要让他从皮肤烧到骨头里,或者把他由里到外、从头到脚变成石头,让他感受生不如死!”
布鲁斯轻轻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静静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后,扎塔娜轻轻一叹:“但是我们都知道用魔法报私仇的行为最终会导致什么后果,对吗?”
“是。”布鲁斯回答道。
扎塔娜一叹:“好吧,我还是听你的。和小丑斗你最在行,只要你让我也能在这件事上出一份力。”
“谢谢。”
虽然这一声谢道得轻描淡写,但对于布鲁斯·韦恩而言这一生的分量已经相当重了。他是真心这么感谢,哪怕是在上一次服从了他的安排后受了这样的伤,她仍然愿意听话,这一点就足够感动了。
“还有一个问题。”布鲁斯又问,“当时,既然你还有意识,为什么不写一个咒语来打破囚禁你的水牢?”
扎塔娜苦笑:“你知道,我当时严重失血,并且溺水虚脱了。如果我从里面逃出来,已经筋疲力尽的情况下我只能成你的累赘,说不定会被小丑抓住来要挟你。所以我选择先治好伤。”
停顿一下后,她语气一缓,意味深长道:“而且,蝙蝠侠还在外面不是么?我相信他总是能处理好任何情况,所以我选择了等待,等着蝙蝠侠来救我。然后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布鲁斯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
阿尔弗雷德带着扎塔娜那件黑色的礼服走了进来:“你的礼服,扎塔娜小姐,已经烫好了。”
“谢谢,阿尔弗雷德......对了,我睡了多久?”
“布鲁斯老爷带你来的时候,凌晨两点刚过,现在下午四点。”
扎塔娜有些吃惊:“他整晚都在我旁边吗?”
“你了解他,小姐。”阿尔弗雷德轻轻一笑,“朋友有难时,布鲁斯·韦恩从来不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