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秦正的下颚线条收紧,摸着她的脸,汗湿一片,“哪里疼?”
扶着墙壁,缓缓的站起来,唐依依闭口不答。
秦正在她头后伸手一抹,沾到湿|热的液|体,他把手拿到眼前,那上面都是血。
瞳孔微缩,秦正拍唐依依的脸,“唐依依,说话。”
怀里的女人一声没有,死了一样。
秦正在弥漫的血腥味里低呵,“说话!”
唐依依紧抿唇,就是不发出一个音。
犹如一块硬石,撬不开一丝缝隙,秦正的额角鼓动,神情阴森骇人。
他把唐依依打横抱起来,快步出去,向来沉稳有力的步伐有一些急乱。
薛五闻讯过去。
迎来的就是一个烟灰缸。
他敏捷的蹦到一边,烟灰缸在他站立的地方碎裂。
要不是他躲的快,他的脑子就开口子了。
下一刻,拳头抡到脸上,薛五这回迟了几秒,没躲过,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他痛的抽气,怒气冲冲道,“卧槽!你干什么?又不是我把唐依依搞成那样的!”
秦正的口气森冷,“不是你?”
薛五气的眼角抽搐。
他只负责出主意试探唐依依,特地找的专业人员来参演,要让阿正看明白,搞清楚。
鬼知道会闹这么大,都闹医院来了。
“对付女人,法子越幼稚越管用。”
一击冷眼过去。
薛五揉揉颧骨,“唐依依伤的重不重?”
秦正靠着桌角,手指松开领口,“流了不少血。”
薛五立马表态,“一个月的猪肝我包了。”
秦正的面色并未好转。
薛五咳一声,“这事怪我,是我没考虑唐依依软硬不吃的性子,成了吧。”
秦正的面部依旧冷峻。
薛五摸出烟叼嘴里,他吐出一口烟雾,痞笑,“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秦正睨他一眼,他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
怪异的安静了好一会儿。
还是薛五不自在的开口,“唐依依心里没你?”
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表情却是笃定的。
这次丢人丟大了吧,打击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什么欲情故纵,人家压根就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心里了。
薛五脸上的表情变化在秦正眼皮底下无处遁形。
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他这辈子就没受过什么挫败。
此刻看薛五的样子,好像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唐依依不把他当回事,就他是个傻逼。
一股杀气席卷而来,薛五后背凉飕飕的,他干笑着后退,“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
秦正怎能放过他。
从方弘馆出来,薛五鼻青脸肿。
“我真不懂,反正你对唐依依也没意思,那你何必在意她心里有没有你?”
秦正整理黑色大衣的衣领,语调漫不经心,“我说我在意了?”
薛五翻白眼,“你没说。”
不在意,你晚上玩那一出干什么?
“要是唐依依的心里有别的男人,你能不管不问吗?”
秦正不出声,围绕的阴暗气息暴露他的心情。
他会杀了那个男人。
口中是不在意,心里却不能允许,自相矛盾。
这一刻,秦正的内心深处隐约窜出什么,又消失了。
薛五顺过额前碎发,双手插兜,神情认真起来,“阿正,听我一句劝,女人是水做的不假,但唐依依真的不是,你让她滚蛋算了,免的再害人害己。”
雪落肩头,秦正不语。
薛五吐出一口白气,“你跟那个女人亲热的时候,唐依依有没有露出一丁点生气,在意的样子?”
秦正心头冷笑,她连一个目光都没挪过来。
不试根本不会知道。
这个认知几乎让他陷入发狂的境地。
从他脸上得到答案,意料之中,薛五面朝漫天雪花,欣赏着雪景。
“相信我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唐依依对你真的没有感情。”
秦正冷冷的说,“我需要你提醒?”
薛五,“……”
俩个男人站在雪中,一时都没说话。
“小晖说我爱她。”
秦正的声音穿透飘扬的片片雪花,传到薛五耳中,他呆若木鸡。
好半响,才从嘴里蹦出一句,满是不屑,“什么是爱?”
秦正的眉宇锁住,这问题把他问住了。
爱是什么?他还真没研究过。
对于唐依依,他只想完全占有,绝对控制。
唐依依是他秦正这辈子最满意的成果,他让她破茧成蝶,只能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翩翩起舞,为他一人。
见秦正瞥过来,薛五抽嘴,“别问我,我还真说不出什么。”
管他是什么,无关紧要,他甩着车钥匙,“哥们我逍遥去了。”
车子开去刘婷云公寓的路上,一通电话打来,薛五烦躁的表情在看到显示的号码后一百八十度转变。
“奶奶。”
他边看路况边笑,没有掺杂任何虚伪和算计,“冰天雪地的,这么晚了,我能上哪儿去鬼混啊,我这不是在跟阿正办事吗,真的,我没撒谎,好,嗯,我马上回家。”
挂断电话,薛五脸上的笑容不见,双眼眯了眯。
在老家的奶奶怎么突然给他打电话……
还跟他提什么未婚妻的破事。
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房里,唐依依把手机放到床头,继续闭目养神。
敲门声响了两下,门轻推开,刘医生进来给唐依依量体温,她做完检查,转身出去,向门外的男人汇报。
“秦先生,唐小姐的体温正常。”
秦正昂首。
刘医生继续说,“夜里可能会出现发热现象。”
秦正抬手,“下去吧。”
刘医生应声,“是。”
在门外立了许久,秦正进去书房。
监视器里,床上的女人头部缠着纱布,面容苍白,憔悴,她蹙着眉梢,不安稳。
秦正点燃一根雪茄,深邃的眼眸望着监视器,片刻后,管家的身影出现在里面。
“唐小姐,喝点粥吧。”
“我没胃口。”
管家端着粥离开。
房里又寂静下来。
唐依依忽然抬头,看向一个角落,那里放置着衣橱。
她冲着那个方向,扯了一下嘴皮子,似笑非笑。
书房里,秦正吞云吐雾,和她隔着监控对视,也笑了起来。
他亲手养大了一匹野狼,原本指望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和他一起驰骋沙场。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野狼的野性难除,一直养不熟,甚至反被撕咬了一口。
如果得不到忠诚,索性拔掉它的牙齿,砍断它的利爪。
后半夜,唐依依发起高烧。
秦正立在床头,在柔黄的灯光下,俯视着她的脸。
靠着枕头输液,唐依依垂着眼帘,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