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给我死死盯住他们的动向。尤其是陈家和柳二那一派,但凡有丁点风吹草动,都要上报过来,不准放过!”
“是,殿下。”
凌思成皱眉思索片刻,忽然一笑,道,“另外,再秘密派人,给傅家的探子传信。”
“我要看看,在所有人都举步不前的时候,这异军突起的傅清歌,是否会孤注一掷、斩破天光!”
凌弘,既然你无心带着云霄发展壮大,那就莫怪我如今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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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即位时,云霄风雨飘摇。乃是先帝带领着傅老元帅和柳老丞相一起,在各国的压迫蚕食下杀出了一条血路,从此稳固了云霄的局势,守住了云霄在东域的地位。”
狄飞云同傅清歌并肩走在前往北冥商铺的街道上,语气肃穆地讲述道,“奈何,先帝用情专一,致使子嗣单薄。又常年征战在外,疏于对太子的管教。而宫中亦因当时的风云变动,暗潮汹涌,远不必如今安稳平和。”
“待到战事平息,一切尘埃落定,太子畏缩势利的脾性已成,注定难成大器。皇孙又尚且年幼,难以担当重任。”
“是以,先帝驾崩之时,虽是将玉玺交托给了现在的弘帝,可实际上,私心里是想着让傅老元帅和柳老丞相共同辅佐朝政。只待他亲自教导的皇孙,也便是如今的太子殿下羽翼丰满之时,再由太子即位,掌管云霄事务。”
“这便是弘帝对傅家防备非常,又同太子关系不和的原因所在?”
听着这些皇家辛秘,傅清歌忍不住一挑眉,只道这凡尘俗世间的阴谋算计麻烦至极。
好在,听孟老和凌思成当初所言,四域大比的时间在即,他应当很快,便能脱离这些权势引来的明枪暗箭,去往别处潜心修行了。
虽然总避不开一些争斗谋算,但真正追寻大道的地方,可比皇城里头的复杂形势单纯直白得多。
而中域,能够一直遥遥领先与其他四域,至少在修行一道上,当是颇有些可取之处的。
否则这有潜力的天子骄子们,都把时间花在了勾心斗角上,还想要兼顾无上大道——可不是笑话?
狄飞云倒是不知傅清歌心中所想,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倒不尽然。”
“傅家的情况,虽说是弘帝猜疑在先,但傅老爷子因着先帝开明的缘故,也确实一心想着辅佐弘帝,未曾在意过功高震主的影响。而且当时形势,也容不得弘帝一个纸上将军随意插手。等到发现不对时,再想捧高弘帝在军中的声望,已然是极难了。”
“而太子与弘帝之间的隔阂,乃是之后二十年间不断冲撞、累积的结果。尤其是在庞妃得宠之后,弘帝大兴土木、滥用国库,尤若商纣王之于妲己,昏庸无度。太子几番进言,皆被驳回。有一次,弘帝还直接罚了太子禁足三月,以示惩戒。”
“也便是从那时起,太子便开始隐居幕后。帝都中的诸多变化,至少明面上,是再没了太子的身影。”
许是觉得这话题太过沉重,狄飞云说完,忽得眼前一亮,拿扇子敲敲傅清歌的肩膀,笑道,“说来,我听家中长辈言及,在弘帝最初打压傅老元帅之时,太子可还为傅老元帅求过情呢。”
“虽然从结果上看,效果并不太好,但是总的来说,也算是傅老元帅落难时,第一个出面维护的人了。”
狄飞云冲着傅清歌一眨眼睛,调笑道,“算起来,也说得上是一笔人情,你说是也不是?”
“我自然是说不是了。”傅清歌没好气地瞪了狄飞云一眼。
太子如今是敌是友还未可知,这情分若是被人挑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若是如今的太子,恐怕是不会这般冲动行事了。”
狄飞云自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玩笑着提过一句,便不再多言,只是感慨道,“弘帝当时听着,估摸着更要觉得傅老元帅心生异端。甚至连带着对太子,都要多忌惮上几分。可谓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狄飞云这头才叹惋完,前头的店铺前,便传来一道欣喜若狂的声音。
抬头一看,正是当初那个嚣张至极的高老,眼巴巴赶到了两人面前。
“傅少爷,您总算是来了,可让老朽一阵好等啊!”
“??!”
狄飞云骤然一惊,被高老这热情至极的态度吓得一个哆嗦,忙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傅清歌。
【我的天。他这是怎么了?就是中邪,也不该对着你一个大仇人这么恭敬谄媚吧?】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儿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清歌无语地一撇嘴。手间折扇一转,抵住高老凑过来的头,嫌弃道,“行了。从来没听说过白送人东西还感恩戴德的。你这可是‘事出无常必有妖’,解药不想要了?”
“怎么会呢。”
高老一张老脸都笑成了朵菊花,“老朽这是奉承家主之意,为傅公子赛场上网开一面的恩情做回报,哪儿还敢想着算计您啊。”
说完,便要领着两人进门,“您快看看,这里头摆着的,可都是不作假的珍品。您若是看中了哪个,尽管往回拿!老朽绝对包得漂漂亮亮的,给您往府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