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两步怎么了,”景昭嘿嘿一笑,随即一手叉腰,“吃药,你今天还没吃呢。”
雨烈一挑眉,装作苦恼的样子,“我每天都吃一枚,不浪费吗?”
景昭不管,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包裹,找出里面仔细包好的药盒,取出一枚放在手心,“药没了可以再做,花再多钱和时间都行,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后悔都来不及。”
“好,我都听大夫的。”雨烈从他手心拿过小药丸,就水吞了下去,另一只手抓着景昭的手不放。
景昭见他听话,顿时很有成就感。他开心地笑了起来,拉着雨烈往外走。“走吧,我们出去待会,其他人也快进来了。”
陆陆续续下了一个月的雪,这两日总算告一段落。今天也是个大晴天,午后艳阳高照,虽说没什么暖意,但外面景色迤逦,看着总让人想出去走走。
去湖边之前景昭还顺路收了封刘之语的信,他拿着信对雨烈摇了摇,“最近和师父的书信都是说你的事,想来好久都没探什么情报送回去了。”
“无妨,”雨烈摸摸他的头,“我允许的。”
“你真是……”
他们走到湖边大石头坐下,景昭展开信,只看了两个字便交给了雨烈,“给你的。”
雨烈有些意外,拿过去低头看了起来。景昭瞥了眼信,说道:“师父以前还会在封上做个记号,现在都不分了。你说他会不会看出来了,我们的关系?”
“看不看得出都无所谓,”雨烈继续读着信,一边跟景昭说话,“这事我宁愿告诉十长老,也不会告诉义父。”
景昭笑着问道:“为什么,阁领会打你吗?”
“打我不一定,但他或许会打你。”雨烈将信纸对折叠了起来,塞回信封,微笑着看他。
景昭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见雨烈看完信似乎心情不错,问道:“信里说什么了?”
“有义父的消息了,有人看见他出现在枳邑,大长老他循着消息,已经往那边去了。”
“枳邑?”景昭想了想,“那是什么地方,从没听过。”
雨烈给他解释起来:“枳邑在南方边境,那一片地带林木众多。”
“那……那边要啥没啥的,为什么阁领要去那?”
“谁说没东西,森林就不是了吗?”雨烈卖着关子笑。
景昭想不明白,拉住雨烈的胳膊左捏捏右揉揉的,软语道:“什么意思啊?”
雨烈扭头看他,含笑说道:“我猜义父是去找灵脉了。”
“你还记得寒烟宫看到的那本书吗?上面画的灵脉,大致像一棵横躺着的奇形怪状的树,虽然没有标明它的具体方位,但若是有心寻找,必定要往林木众多的地方去。除了这个理由,我也想不出义父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是为了什么。”
景昭点了点头,诧异地说道:“这么说,阁领他也看过那本书了?”
“八九不离十。”雨烈蹙了一下眉,“义父独来独往,行踪不定。或许是他偶然看见了,心血来潮去找灵脉。”
“可当初阁领是因为太上皇失踪,才出远门的。”景昭纳闷道,“难道太上皇也是……”
雨烈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了,再说吧。”他现在就只想过过自己的小日子,别的事不值得分出一丝神去想。
景昭摇头感叹道:“啧啧,现在的这些长辈,都爱做甩手掌柜。再想想我师父,简直像天神一样完美。”
雨烈不理他的沾沾自喜,道:“如果灵脉真的存在,我或许也会去试试吧。”
他说着抬头看天空,生出了种天外有天的感觉。
景昭也随着雨烈的视线去看天,轻声说道:“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雨烈一笑,去看景昭,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不如当下心系一人便好。
清晨时分,元麾军在武场上列队,准备接受统领每十日一次的监察。
可今日看上去颇为不同,高台之上林林总总站了二十多人,有侍卫们熟悉的几位将领,也有他们完全没见过的生面孔。
以范甫明为中心,台上的人聚在一起谈论。他留在皇城之后,迅速被南霁阳提为国尉,职权快和江百里持平了。再者他常年在外带兵打仗,为人仗义豪气,比外表深沉难测的江百里更好相处,因此他迅速在众将士里立起了威望和追随者。
没一会,江百里到了,原本聊天的将领们都停了下来。
范甫明和江百里站在对立面,没有客套没有寒暄,江百里扫一眼两边的人,说道:“开始吧。”
“统领请。”范甫明做了一个手势,把江百里请到一旁。自己则带着一位陌生将军站到正中间,那陌生将军看上去比范甫明年轻些,英姿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