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雨烈点头,景昭此时说什么要什么他定然不会拒绝。
景昭酝酿了一下,说道:“从今往后,不许你主动推开我,不论是在何种处境,哪怕生死关头,哪怕你魔气犯到六亲不认,你都不许撵我走。”
雨烈挑了挑眉,景昭无非就是要消除日后自己可能反悔的念头。他认清自己已经喜欢上景昭之后,一边想靠近景昭,一边又想推开他。而景昭明明知道自己的顾虑,却偏偏提了这个要求,实在太懂自己了。
景昭松开了雨烈,双手拉紧披风,把自己完全裹了起来,故意呛他:“你不答应就算了。”
“我答应。”雨烈骤然失了他的拥抱,想都不想便开口应允了。
景昭小算盘得逞,笑了起来,满心雀跃地高高跳起,整个人都挂到了雨烈身上。
雨烈牢牢接住了他,畅快自如,得到爱情的这一瞬他期盼的事很多,担心的事也很多。
可感情好像理应是这样,一边欢喜,一边忧愁……眼下明显欢喜占了九成有余。
对于景昭来说,没有什么比终于确定关系来得更开心了,他伸手去够头上的树枝,抓了几把雪向上用力抛洒。
北方的雪松散,抛上天之后便又随着其他雪洋洋洒洒落了下来。
“雨烈,我们白头啦!”
雨烈抱着他玩,跟他一起大笑。
景昭从未见过雨烈大笑的样子,雨烈这一刻真的好通透,好洒脱,他也终于等到了雨烈甩掉心中的枷锁,景昭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没等雨烈问他怎么了,景昭搂着雨烈的脖子,低头吻住了他。眼泪夹杂着雪落在雨烈脸上,雪是冰凉,景昭的泪是热乎乎的,雨烈明白了他的喜极而泣,温柔地回吻安抚他。
景昭不哭了,两手环住雨烈,脑袋搁在他肩头,“外面太冷,我们回去吧。”
“要我就这么抱你回去吗?”雨烈拍拍他的腰,语气宠溺。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景昭跳下地,牵上了雨烈的手,扬眉说道,“趁没人再牵一会。”
雨烈的手很好摸,温温热热,握着很是温暖舒服。景昭止不住地用手指蹭他的手背,像自己的心一样按耐不住,静不下来。
两人一路走回去,四周安静得很,眼中尽是黑黑白白,黑的枯枝,白的积雪,高处宫殿白瓦。
时不时有几根细枝扛不住折断,一堆雪便一起落下来,发出啪嗒声。
“这场雪可是今年的初雪啊。”景昭叹道。
“嗯。”雨烈想,他会永远记得今时今日这里所发生的事。
景昭看向雨烈,“你不是冬日里出生的吗?倒不如把今日定做你的生辰吧!”
生辰?雨烈紧了紧拉住景昭的手,微笑起来,“好,十一月初二。”
这是他的新生,是景昭给的。为了景昭,他也要从这一日开始好好努力,好好地和他过日子。
回了宿舍,两三人在里面休息,原启见了他们忙站了起来,“下雪了也不知道躲一躲,冷不冷啊?”
“没事,不冷!”景昭笑得傻呵呵的,“大启哥下值勤了?”
“这不是忽然下大雪了,大家轮流回来添棉衣棉鞋。值勤还没结束呢,一会就要过去。”原启从火盆边上拿下他被烘得温热的鞋垫,塞进自己靴子里,“你们换换衣服跟我一块过去吧。”
“好!”景昭拉了一下雨烈,两个人凑到床前开始更衣。
去值勤的路上原启问了一番廖子彬他们的情况,总算安心下来。雨烈这才想起来还要给廖子彬找风首城的去处,包括逢生的安置,先前那番告白将他头脑冲昏,全然忘了正事。
……
同一时间,赤昆正在南霁阳面前铮铮有词地说范甫明的不是。一听范甫明要留任的消息,他便坐不住了,顶着风寒就往皇宫里赶。
“陛下,范将军他是骁勇善战,武功卓绝,先皇一路封赏他,无人有非议。但他对朝堂之事一概不通,若要将他留任,就像圈禁了一匹野马,臣怕此举不能人尽其才,望陛下三思啊。”
南霁阳道:“你也知道范将军军功显赫,可如今他年岁渐长,难道就不能回来辅佐朕吗?”
“微臣不敢,范将军确实有资格,可他的官职当初都是因为军功,若论为国筹谋,他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却一来便凌驾于大部分朝臣之上,这会令其他人不服啊。”
见他对范将军如此不满,南霁阳便暗自满意了,已经不愿搭理赤昆,企图敷衍几句就赶人走。
赤昆见南霁阳不耐烦,顿了顿,转而换了一个方向说:“臣还听闻,范将军的小儿子也在元麾军任职,但将军一回来,这个小儿子便被调走了……若说将军没有二心,臣也不信啊。”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