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大小的奇物穿进重量过百吨的鲸鱼身体,带来的伤痕就犹如人类被蚊子叮了一口般轻微,只是稍稍感到不适的摇摇尾巴,那头蓝鲸便舒展着几十米长的身躯,继续游向了海洋深处,而此时张龙初则变化回魔豹之形,连续又是十几次的瞬移,由海底返回了陆地。
这时的他早已失去了方向感,见周围的环境由漆黑的水底变成了寒风凛冽的山脚,硕大的豹头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拟人的苦笑,喘着粗气,趴倒在了地上。
短短不到1小时之内,几次运用超凡能力自愈重伤,一刻不停的逃亡,已经消耗掉了张龙初太多的精力,此刻他心里唯一期望的就是能顺利摆脱敌人的追踪,好好的休息一会。
但可惜只伏在地上喘息了不过两、三分钟,张龙初便突然感觉自己忐忑的心情正在诡异的慢慢减弱,顿时警觉的四肢用力,站了起来,鼓足力气身影一晃,瞬间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至此猫鼠追踪的游戏再次开始,并在不知不觉间持续了4天之久,而在这段时间里,除了老式的传奇者追捕、机甲战士攻击之外,张龙初又经历了鱼雷袭击、炸弹轰炸等等的劫难。
期间最危急关头,他曾突发奇想,认为自己逃到异位面便能避开敌人的追踪,结果却被位面通道附近一种利用深埋在地下的高科技金属桩放射出的电浆网,破除了瞬移能力,差点被追兵杀掉。
张龙初不知道这次令人感到绝望的遭遇是敌人提前设下的陷阱,还是地球军队为了防备与红云入侵者作战时异位面土著趁机进攻使用了新式防御武器,但从此之后却打消了逃亡异位面的打算。
不过即便远远避开了那些能破除其瞬间移动异能的电网,每每逃命成功,但他的精神与体力却总有极限,渐渐被压榨到了崩溃的边缘。
时间眨眼到了张龙初逃亡的,第5天下午。
在米国内华达州一处毗邻沙漠的小镇酒吧,靠近墙角的木桌上,一个身穿旧夹克,身量中等,其貌不扬的白人中年男子端起酒杯喝了口冰凉的啤酒,望着自己全身包在土灰色牛仔服里,脑袋裹着厚厚纱巾的同伴,突然间长长叹了口气。
“是我判断失误了,”遗憾的耸耸肩,他轻声说道:“我本来以为面对着红云入侵者的威胁,那些杂碎会变得有忍耐力一点,没想到他们竟然因此变得更加的激进。”
白人男人话音落地,对面的同伴便声音充满磁性的轻声说道:“也不怪他们激进,是那个小家伙实在做的太过分了,竟然一口气残杀了上百万人。
这在任何时代可都是******的恶魔行为,再加上他杀人时又是孤身一人使用奇物力量,一旦曝光被有心人宣传,恐怕一下子就会引起普通人和超凡者之间的严重对立,在目前这种必须集中地球所有人类力量抵抗入侵者的情况下,这种变数怎么能不抹去呢。
所以据我所知,了解内情后为了人类团结的大局,很多本来不想趟这趟浑水的超凡者也毫不犹豫的参加了行动…”
“哦,亲爱的娜塔莎,别再为那些该死的叛徒们粉饰了好吗,和他们抗争了那么久,我还不了解这些家伙都是货色吗!
犯下各种应该上电椅的罪行,被抓捕后****的死囚;
被人类的教育洗脑,自认为是正义使者实际却上百岁了都没有自己思想的白痴;
为了家族昌盛,子孙后代永远都能高人一等,不惜为那些位高权重的普通人服务的自私鬼...哼,总之全是垃圾,”白人男子粗暴的打断了同伴的话道:“几十年前我被这些人渣偷袭的时候,可一个不该杀的人都没杀死过,结果呢,还不是一样吗!
再说了,那个小家伙火烧阿普达旺山区,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恶魔的行为,而是果决的反击,一伙盘踞在加里曼丹岛上数百年,利用人弹袭击树立起赫赫恶名的极端暴力分子在不到两周的时间内被清除的干干净净。
这可是马来西亚和印尼两个人口过亿的大国,3、4个世纪没做到的事,却让一个年轻的超凡者一下子完成了,没一点冷酷的心肠又怎么可能做的到。
想想几年前第一次见他时,我还是把他当作棋子来使用,可没想到他竟然成长的这么快、手段这么强硬、潜力这么惊人,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未来简直无可限量,甚至能成为我们超凡者谋求公平待遇的基石也说不定…”
“好了,别再感慨了,保罗,”同伴突然间望着白人男子轻声插话道:“除非你或者我愿意冒着曝光的危险亲自出手,否则你的未来基石恐怕马上就要粉碎了。
可是你一定不会因为未来的某种可能性,就牺牲掉我们现实掌握的利益,不是吗,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比如那个小家伙死后,他留下的政权该怎么办。
反正那些为了所谓的理想和秩序杀人的家伙,有着绝不能因为触及利益的铁则,你假死后有在东南亚经营了几十年的时间,能不能趁机在暗地里掌控住这些遗产呢?”
听了这话,白人男子看了看同伴,冷笑着说道:“如果仅仅是想在加里曼丹岛上称王称霸的话,我早就把印尼现政府给颠覆了。
没意义的,娜塔莎,掌控那种远离地球文明的精华地带,靠着从强国进口甚至走私来的武器武装军队的偏僻海岛政权,除了能满足一下虚荣心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要知道从旧时代开始,东南亚地区被地球强国绞死、枪毙的独裁者就已经数以10计了…”
在两人低声交谈时,因为时差的关系,正值深夜的地球另一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中心,一条昏暗的巷子中电光一闪,一只肩高接近3米,体长超过两丈的黑豹诡异的出现在一家餐厅的后门。
“终于到极限了吗,不,不,我绝不能束手待毙!
坚持,再坚持一下可能就会有转机,坚持、坚持…”现身后直接瘫软的趴在地上,竟然无力继续支撑变身状态,不受控制的变回人形的张龙初,气息微弱喃喃自语着,全身颤抖的站起身来,视线模糊的环顾左右,步伐蹒跚的向前逃去。
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勉强走了几十步,他脚下一绊,整个身体倾斜着靠向墙边寻找着支撑,竟一下子跌进了垃圾箱里,脑袋一磕,瞬间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从昏迷中缓缓恢复了意识,张龙初茫然的睁开眼睛,闯入眼帘的竟是一面蔚蓝色画着波浪花纹的天花板。
恍惚的愣神了几秒种,他终于回忆起自己糟糕的处境,脸色一变,心脏一下子缩了起来,想要化身成魔兽应变却感到自己仍然虚弱的无法动弹,只能紧张之极的胡思乱想道:“我是已经死了在天堂吗,不,不可能。
别说天堂不存在,就算真的有的话,我这种满手血腥的屠夫也不可能进得去。
那就是被敌人活捉了,可是也不太可能啊,那些疯子从一开始出手就完全不留余地,明显是要我死。
又是卫星武器,又是超凡强者,还动用了核能潜艇和轰炸机,结果到了最后却突然留我一命这怎么可能呢,真是活见鬼了,我到底是在哪啊…”
他情绪一激动,人竟然又昏了过去,可见身体真是因为几天昼夜不停的逃亡,超负荷到了极点,一连修养了接近两周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元气。
而在这段卧床不起的时间里,张龙初了解到,自己此时正在欧罗巴洲瑞士国阿尔皮斯山脚下一座风景优美,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名为萨罗巴的城市公立医院里。
住院的原因是因为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恐怖袭击,至于具体过程可能是因为害怕勾起其恐怖记忆,导致心理受创的关系,医生一直都没有向他细讲。
而这些事倒还不算离奇,最诡异的是张龙初现在的身份竟然既不是他自己,也不是某位身份不明受到恐怖袭击牵连受伤的无名游客,而是来自欧洲最大国家华汉斯的一个名叫张劲松的年轻人。
最初知道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后,张龙初的直觉是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可思来想去他却实在是搞不明白,敌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毕竟,根据集团军保罗的暗中警示,袭击张龙初的应该是某个异常强大的纯种人类保守势力,至于引发攻击的原因根本他的推测绝非是利益冲突,而是其一次性肆无忌惮的利用超凡力量,屠杀百万阿普达旺山民,成立实质上独立政权的行为,触及了这个势力的忍耐底线。
而这种为了理念而非利益,不惜代价杀人夺命的组织,最大的特征便是偏执,一旦出手便再没有任何通融的可能性,根本不会留下敌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