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和平常人的着眼点不同,关于吞并麦毕齐山地,成就一方割据势力这件事,张龙初有着自己的考量。
他判断保罗为了增加自己被米利坚政府看重的价值,能够顺利收回麦毕齐山脚下的平原地带,应该已经将麦毕齐山区3个割据的小军阀,山北县穆多朗、山中县谷特番思、山南的图跋悄悄除去。
毕竟在发生大规模暴动,科技文明落后,环境又相对封闭的山区,一个传奇者有无数种办法杀掉几个黄金生命以下的超凡者,哪怕他们被重兵保护也是如此。
而没有了主心骨又因内战兵力消耗严重的麦毕齐山民,此时正是几百年来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在新的铁腕强人没有出现,将他们整合凝聚之前,整个麦毕齐山区就是一块看起来受伤后变得更加彪悍,其实却只能任人宰割的‘肥猪’。
可问题是马来西亚毕竟表明上是个民主制度的联邦国家;
麦毕齐山区又相当贫瘠,除了山脚下产权归属张龙初的50多万英亩庄园就只有山上的木头能卖几个钱,那些割据已久,地盘划分明晰的老牌军阀势利,虽然有力量吃掉这头‘肥猪’,可在没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实在兴不起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出兵的兴趣。
可有着大义的名分的张龙初却完全能以麦毕齐山区发生大规模暴动,山北、山中两县无法履行和自己签订的土地租赁合同,甚至令其土地上种植的经济作物受损为理由,组织武装力量先将麦毕齐山脚下的平原收回,然后慢慢蚕食掉整个麦毕齐地区。
成功的话,他将在很短的时间内由豪商、位面探险者的身份,一下子蜕变为马来西亚的一方军阀,而这必然会打乱保罗的布局,却又没有直接与其对抗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奇物‘世界’再次成长需要条件之一是超过30000人的灵魂,如果靠位面探险一点点的收集,张龙初恐怕几年都无法完成,可发动一场战争却能一举达成目标,所以前思后想之下,他最终决定孤注一掷的破局一搏。
因为主意早已打定,所以张龙初望着露出惊疑表情久久无语的刘峻山态度并未动摇,而是透出几分内幕的又说道:“峻山,我有可靠消息,麦毕齐山区的三大军阀势利山北县穆多朗、山中县谷特番思、山南的图跋已经因为彼此火并同归于尽了。
而且我成立保安公司,招募退役士官和没见识、没脑筋只有一腔热血的年轻人,的确是想通过短期训练,用华国走私的军火快速拼凑出一支武装力量,可是却没打算真的用他们去攻陷麦毕齐山区。
这些人只是表面上的幌子,最大的作用就是充当占领军,消化战果,执行攻坚任务的另有其人,总之十成把握我是没有,可攻占麦毕齐山区这主意听起来疯狂,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成功率却至少在一半以上。”
听到这番话刘峻山又沉默了一会,脸色终于渐渐恢复了冷静,苦笑着说道:“张先,虽然我不同意您这样鲁莽从事,但既然您一定要这么做,那我只能照办,陪着您赌这一把。
成立保全公司和雇人的事情天一亮我就去办。
在东南亚国家尤其是加里曼丹、爪哇这样和大陆隔离的海岛地区,私人财团、大庄园住掌握自己的武装力量是在正常也不过的事了,应该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至于军火改线,要等我亲自去一趟麦毕齐山地,观察一下两处港口的情况再做决定了。
嗯,一周时间办完所有事情实在太紧,我估计至少需要10天到半个月才能准备完毕,而且期间产生的费用我估计以捡宝斋目前的资金流量根本无法负荷,我需要您签署一份借款同意书去向银行贷款…”
“好的,”张龙初长长松了口气,打断了刘峻山的话道:“你让我签什么我就签什么,一切前期的准备工作就都交给你处理,事情真要是成功了,你就是自治市的新市长,而且不是现在吉祥物那样的傀儡行政长官,而是麦毕齐所有民政事物的真正管理者。”
男人,尤其是有能力的男人大都有着强烈的权力欲望,听到张龙初的封官许愿,刚才还觉得在新世代,豪商并不比割据军阀差,不值得为此冒险的刘峻山莫名就心头一颤,整个身体都燥热了起来。
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有些发亮的天色,他一扫困乏神情的突然间站起身来,“张先,天已经亮了,那我就去准备了。”,快步走出了房间。
人心微妙,当受到蛊惑煽动被满腔热血驱使着去做某件足以改变命运的大事时,精神状态往往是做起事来异常亢奋,稍稍休息就感觉脑袋浑浑噩噩的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在这两种极端情绪的支配下,刘峻山花费了10几天时间,终于招募齐了2000余名年纪在18到20岁之间,出身于淳朴的乡间,除了健康的身体和幼稚的梦想外身无长物的年轻人;
50名军事素养优秀的退役马来西亚正规军士官,并以进行封闭式安保训练为名,用船将他们转移到了麦毕齐山脚下的废弃港口中。
而在这期间,张龙初则在李鲜儿的陪伴下赶往马来首都吉隆坡,在皇室授勋仪式上,接受了马来西亚皇帝普拉杜一世亲自授予的peringkatkedua(二级拿督)爵衔,正式成为东南亚国家贵族阶层中的一员。
贵族这个头衔越是在社会文明程度高的国家便越单纯是一种荣誉,而在社会文明程度越低的地区却往往越能代表财富与权势。
比如欧罗巴许多国家也像马来西亚一样存在在王室和贵族阶级,但那里的贵族却早已像是普罗大众一样生活,就连王室也只是作为国家象征存在着,最大的用处就是增加旅游收入,特权最多也就是更受人们的尊重一点,除此之外一切权利、义务都和普通民众完全相同;
而在东南亚国家,贵族即便没落在社会地位上仍是比平民高上一等,而且这种高贵无需强迫人们认可,而是绝大多数国民还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感觉。
因此虽然拿到拿督爵位,不可能让张龙初攻占麦毕齐山地后直接将其纳为自己的领地,却扫除了普罗大众心理上的障碍。
一个位面探险者突然之间变身为马来联盟某一自治市的防卫军司令一定不会令普通民众信服,但如果换了是位贵族崛起的话却显得顺理成章的多,即便成为割据军阀来惯例都会被授予拿督的爵位,但前后次序的不同,带给人们的感受却是大相径庭。
这种不同看似并不重要,但实际在某些微妙时刻却能起到一锤定音的关键作用。
马来西亚联邦的国家皇宫坐落在吉隆坡的一座小山丘上,虽没有大国皇室建筑的宏大气派,但却自有一派充满东南亚风情的辉煌与庄严。
夕阳刚刚落山。
在皇宫正殿外灯火通明的草坪上,通过亲身在加里曼丹岛生活两年的经历,对马来西亚联邦社会有了充分了解的张龙初,身穿马来传统贵人服饰,接受完了皇帝的授衔,胸前带着象征拿督地位的勋章和彩带,在众人的掌声中,彬彬有礼的走下高台。
他心满意足的想着,“有了这个身份就算割据一方,也能减少很多突兀的感觉了…”,漫步朝穿着别致的雪白小礼服的李鲜儿走去,突然被一名身穿白色上衣,配绿色前裙制服的老人挡住去路。
之后就听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声音刚毅、低沉的说道:“拿督阁下,晚宴前陛下想请您私晤几分钟,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张龙初此时才刚刚接受了马来国王的好处,自然不可能马上就拒绝他见面的要求,笑着答道:“我愿意随时接受陛下的召唤。”
听到这话,卫戎官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朝张龙初再次微微鞠躬,缓缓退开,张龙初则快步走到了李鲜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看到刚才拦我的那位皇室卫兵的仪态了吗,啧啧,一个老头子都有电影明星的气质…”
“龙初,刚才和你说话的是卫戎官不是卫兵,好吗,卫戎官的地位在宫廷里可是仅次于皇室总管的,”李鲜儿撇撇嘴打断了张龙初的话道:“看到他胸前绶带了吗,比你的都多,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是吗…”张龙初一愣,扭头瞧了瞧远处的卫戎官,发现他除了年纪远比在室外典礼场地四周值守的卫兵大的多之外,制服在一些细微之处也的确与众不同,不由奇怪的望着李鲜儿道:“可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啊,”李鲜儿压低声音道:“要参加皇室授勋典礼和晚宴,我当然要在网上恶补一些礼仪方面的知识,免得丢脸…”
两人就这样低声闲聊的瞧着授勋台上人影变幻,10几分钟后,本年度20位新任拿督终于全都完成了由普罗大众像贵族阶级的转变,仪式在乐队演奏的马来国歌声中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