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城中最好的酒楼莫过于铭南春,而这间酒楼在三天前被人全部包下,这让很多想去到酒楼去饮酒品尝美食的客人们都很是气愤,可是一听到老板对他们的解释,想起里面坐着的主人,不由得让他们浑身打冷颤,灰溜溜的离开。
在酒楼中,一间雅致的厢房内,一身翠绿长衣的男子,纤纤玉指捏住晶莹剔透的白玉酒杯,丹红色的薄唇在酒杯的边缘,轻轻一抿。
“太子殿下,奴才按照您的话,模仿着他们铺子里的商品,做出了一些含有鹤顶红的商品便宜卖给了一些顾客,这些顾客死了六七人,还有很多顾客皮肤患症,找那家铺子的老板娘去理论,可是老板娘太过厉害,竟然查出了这些商品是假货,而且还知道了商品中掺进了鹤顶红,为自己洗脱了冤情。”
他狭长的眸子含着笑意,将手中的白玉杯子轻轻放在玉桌上,抬起一双美眸,丹红的唇瓣扬起,邪魅一笑:“本太子想问的不是这个,想问你,到底杀没杀死醉篱!”
那身黑衣高瘦的男子,浑身一直颤抖个不停,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用力的摇头道:“恕属下无能,没有将他杀死!”
“黑虎……”
男子声音有些懒洋洋的,却带着一种阴嗖嗖的感觉。
站在他身后的黑虎听到他的示令,眸中阴暗,提起长剑嗖一声,刺穿了跪在地上黑衣男子的喉咙,让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他手上在一用力,用长剑将杀死的黑衣人从楼上的窗子里抛了出去,他的动作极快,那人连溅血在厢房中的机会都没有,从窗子里抛出去,落在了地上,摔的他如同一滩烂泥。
黑虎将候在厢房门外的护卫唤进来,让他们去处理外面的死尸,交待完了这件事,在折回厢房中,毕恭毕敬地站在了翠绿长衣的男子身后。
“真是一群废物!虽然炎国的废后天生凤阁,可是她碰上了醉篱,身上沾染了醉篱带给她的煞气,又因为怀有身孕,所以她的身上黑气笼罩,只要有人想害她,一定会让她无法脱身。可这群废物,怎么连一个怀有身孕的妇人,还有一个武功不高的醉篱都杀不死?”
黑虎皱眉,只是认真的听着郭焱的抱怨声,不敢吭声。
“黑虎,你说难道本太子的天生克星不是醉篱,难道是这个炎国废后不成吗?”
黑虎低声道:“太子殿下,你也为自己算过了,只有醉篱才是你命中的克星,炎国废后你根本不用怕她。”
郭焱唇角勾起,看起来笑的很是邪魅,如同一朵暗夜里的曼珠沙华一样,鲜红刺眼:“本太子怎么会怕她,本太子应该怕的人是她的相公,当今炎国的皇上炎鸿澈,若是炎鸿澈帮助了醉篱,那我们想要杀醉篱,一定会难上加难了。”
“太子殿下!”
突然从门急匆匆走进一个护卫,他身上还粘着白雪,可见是从外面回来,还未来得及将雪从身上弹掉。
“有何事快说!”
“奴才刚才发现,醉篱一个人在街道上行走,没有那个妇人陪着,还听说……”
郭焱不耐烦道:“听说了什么,快说!”
“还听说他在说醉话,说您是废柴,什么也不是,只会让一群人欺负他一个人,说有种您一个人将他杀掉。”
那名护卫说完这句话,忙伸出手捂住了口,吓得身子抖个不停,因为他感觉到了从郭焱的身上,散发出冰冷的寒气,像是要将人冻掉一般,冻得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真是大胆,竟然敢这样说本太子?”
他一抬手,用力的砸向了白玉桌面,桌面上顿时出现了裂痕,碎成了两段。
他从桌前站起,怒声道:“他不是说本太子是废柴吗?不敢亲手去杀他?本太子岂会连一个武功都半吊子的废物给嘲笑了,本太子一定要亲手杀掉这个废物!”
黑虎见郭焱怒发冲冠,忙劝阻道:“太子殿下息怒,小心别中了醉篱的阴谋!”
郭焱阴冷一笑:“如今那个废后不在他的身边,这样的话炎鸿澈也就不会因为那个废后护着醉篱,醉篱现在是孤身一人,本太子怕什么?黑虎……”
他冷冷瞪他一眼:“你不要多劝本太子了,本太子一定要亲手将这个废物杀掉,让你见识一下,本太子的厉害!”
郭焱冲冲离开了这间厢房,黑虎满面担心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随着那个护卫的引路之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巷子之地。
郭焱伸出纤长的手指,碰到了巷子旁的石壁上,阖上双眸,脑中出现了醉篱醉微醺地走在这条巷子中的画面,并且望见了他朝着一条巷子的拐角处走去。
郭焱睁开双眸,丹红的唇角勾起:“就他一个人!你们谁也不要跟过来,就守在这里,本太子今天要亲手除掉他。”
黑虎本想劝阻,但是听到郭焱的命令,他没办法抗拒:“是,太子殿下!”
郭焱一抖粘在他身后披风上的雪花,在漫天的雪色中,沿着巷子快步而行,根据他的记忆,转过了拐角,走进了另一条长巷。
他继续伸出手指碰一下巷子的青墙,脑海中出现了醉篱醉醺醺的沿着巷子走,走进了一座宅子。
他丹红色的唇瓣勾起,沿着这条巷子走,很快找到了那座宅子,他走到宅子前,伸出手碰了下宅子的大门。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醉篱躺在了凉亭的的石凳上,正拎着一壶酒正在大口大口的饮着。
郭焱弯起了唇角,得逞一笑,试着推了下宅子的大门,大门竟然很容易的被推开了。
“醉篱,你的死期很快就到了,你不是敢骂本太子是废材吗?本太子让你知道,惹怒本太子的下场何等凄惨。”
凉亭被漫天的飞雪凄然成了白色,张坤手中举着酒壶,琉璃黄色的双眸微微眯起,脑中画面闪过后,他畅怀大笑,站起身将手中举起的酒壶仍在地上摔的粉碎,转身快步走出了凉亭,沿着石径小路,来到了宅子里已经花儿凋零的花园。
他用手轻轻碰了下花园中的青石花坛,眉心微微蹙起。
“看来他真是一个人来的!”
张坤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从花坛旁经过,来到了这座宅子里,树木最多的林园,这林园是这座宅子中最为特别的地方,而张坤之所以选了这个宅子来与郭焱玩这场致命的游戏,也是因为林园。
张坤前脚刚踏进林园,身后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一个闪身,躲在了树木之后。
“醉篱,你给本太子滚出来,本太子知道你就藏在这里!”
郭焱一脸愤怒地冲进了林园,待望见林园里到处都是树木,夜下的雪景有些凄白,将林园映的有些森冷。
他伸出手,碰了一下旁边的树木,很快他在脑中浮现了一个画面,他身中长剑,血溅身前的翠绿色长衣,将身前的白雪也染成了点点红色。
他从血腥的画面中清醒,用力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一定是他预知错了,应该有这样下场的人是醉篱,而不是他郭焱。
他再次通过林木,想要预知将来发生的事,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手持长剑,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因为记忆中太黑,他竟然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只觉得那个人的笑声太过熟悉,也很是阴冷。
“郭焱,我是醉篱,我们到底谁是废材?谁应该被杀死呢?”
“是你,是你该死……是你!”
郭焱猛的睁开双眼,突然发现身前站着一位水蓝色长衣的男子,男子手中还举着长剑,朝着他诡异一笑,转身又藏到了一棵粗壮的树木后。
“醉篱,看本太子现在不杀了你!”
他将腰间的长剑取出,朝着那颗树木后刺去,待他刺来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难道他看错了?
郭焱不敢相信,他闭上眼,又再一次睁开了双眸,他发现醉篱就站在他的身前,挥下长剑朝着他刺来。
郭焱提起长剑挡住醉篱刺来的长剑,可就在两剑相碰撞时,醉篱的身影又从他的面前消失不见。
“不可能,我怎么会出现幻觉了?”
郭焱在阖上双眼,在睁开双眸,醉篱的身影随着他的睁眸阖眸,出现再消失,让郭焱一时间难以辨别,他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在他预知的幻境之中。
他丢掉了手中的长剑,双手紧紧按住了额头,双膝跪在了雪地之上,感觉到脑中一片混乱。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何我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为什么?”
“因为,你才是天生的废柴!”
一道冷冷的声音想起,一柄长剑伴随着飞雪划破长空,朝着郭焱的胸口,猛然间刺去。
啊!
郭焱痛呼一声,在抬起双眸时,发现醉篱就站在他的面前,手举着长剑,狠狠刺入他左侧的胸膛。
他丹红色的唇瓣被鲜血染成了艳红色,不敢置信望向了醉篱。
“这是幻境?是我预知到的事?”
“错,这不是幻境,太子殿下你已经被我刺中了!”
醉篱将手中的长剑在他的胸口处扭动了下,痛的郭焱再一次溢出一口鲜血,因为长剑未全部刺中心脏,所以他还能暂时保命,但却使不出身上的力气,犹如烂泥一样,跪在雪地上。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分不清,真实与幻境?”
“你太自信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下场!郭焱,你想知道,为何你分不清真实与幻境的原因吗?”
郭焱瞪大了眼眸,望见从树木后,走出来一身暗红色长衣的女子,他张开口,满口的鲜血,有些含糊不清:“是,我想知道!”
“因为在宅院的大门处,我涂上了曼陀罗的花粉,我猜到了你想要知道醉篱的下落,一定会通过触碰事物预知他的去向,所以我也断定了你一定会伸出手去碰宅门上的花粉。而你到了这片林木中,在林木的最外面几棵树干上,我也有洒上曼陀罗的花粉,你再一次碰到了曼陀罗的花粉,加上之前的那一次触碰花粉,这种花粉吸入到了你的口鼻中,会让你产生强烈的幻境!”
张坤冷声道:“这种曼陀罗的花粉,香味清淡,不易被人察觉,若是少量会令人产生轻微的幻觉,但是若是吸入了大量,就会令人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他看向了那张清丽的面容,对顾妍夕笑着点头:“这多亏了妍夕想出的办法,不然你也不会被设计来到了这间宅子,吸入了曼陀罗的花粉,分不清现实与幻境,成为了我剑下的亡魂。”
郭焱冷冷大笑:“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被你们算计到了,怎么会是这样?炎国的废后……”
他停止了大笑,冷冷凝视着顾妍夕道:“要不是你的出现,醉篱这个废物一定不是我的对手,都是你惹的事,都是你……”
顾妍夕幽幽望着他一眼,夺过了张坤手握的剑柄,猛的朝着他的胸口左边一侧,用力的刺去。
“我不是想惹事,而是想保住我腹中的骨肉,所以你必须要死!”
郭焱仰天惨叫一声,口中溢出大团的鲜血,最后倒在了雪地上身亡。
顾妍夕松开了剑柄,深深吸一口气:“他终于死了!”
张坤点了点头:“是啊,他终于死了,我以后也不用怕有人会追杀我了,谢谢你妍夕!”
顾妍夕淡淡一笑:“你何必要谢我,我也是想让我肚中的孩子安全出生了,所以才会和你合谋将郭焱刺死。”
雪越下越大,树枝上压上了一团团的雪花,随着寒风一吹,雪团从树枝上坠下,砸落在了地上。
张坤怕雪团砸到了顾妍夕,惊吓到了她,伸出手扶着她的手臂往林园外走去。
“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要是郭焱的手下来这里了,我们就不容易脱身了。”
“好!”
张坤和顾妍夕走出了林园,很快离开了这座慌宅,乘着马车快速离开。
而林园中,倒在血泊融雪中的翠绿色长衣的男子,突然从雪地上站起,将胸口的长剑拔出。
他张开血口,勾唇邪魅可怖地笑着:“醉篱,你不是神算吗?那你为何猜不到,墨国的皇族中,我和芸香都很特殊,心脏生来就在右处,你这一次没有杀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和那个炎国废后,血债血偿!”
顾妍夕和张坤乘着马回到了宅子,月蝶早在门外迎上了他们。
“妍夕,张坤你们没事吧?墨国太子现在怎样了?”
张坤朝着月蝶眨了眨眼睛:“他已经被我和妍夕亲手杀掉了!”
顾妍夕含笑道:“这一次,应该就不会有人在威胁我,将孩子安全的生出来了。”
他们三个人回到了屋中,浅浅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各自的屋子里休息了。
而顾妍夕这*又是无眠,走到窗子下,将窗门打开,望见漫天的飞雪,她突然间思念起一个人妖孽无双,俊美风华的面容。
想起三天前,她绝情地将他赶走,看到他落寞孤寂的离开,她的心还是会有些揪痛着。
可是,玲珑若不是因为他,又岂会遭受了清芝这个恶毒女子的狠手?
玲珑的死,让她心里太难过了,以至于到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去原谅他。
两天过去,张坤突然间在街道上,遇见了一位故人,这个人是他在清音山上的五师弟,说清音山上不能无人管理,师父死了,大师兄和几个长老也死了,眼下也只有他这个二师兄和几个师弟还活着,这些师弟们上山不久,很多规矩都不懂,想让张坤回到清音山当掌门,管理清音山上的一切事物。
张坤虽然不想回清音山,但是一想到清音山上的师弟们一定活的生活不好,清音山不能没有人接替,不然会毁了他师父生前好不容易创建的门派。
这日,他向顾妍夕和月蝶辞别,将手中一颗椭圆形白玉一般的宝石,递给了顾妍夕。
“来这里多日了,虽然有些不舍得离开,但该走的还是要走!妍夕,你对我的恩情我都铭记在心上,这颗宝石虽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但却是跟随我最久的贴身之物了,我将这颗宝石赠与你,希望它能保你平安!”
顾妍夕接过这颗白玉宝石,感觉到这颗宝石在他的手心中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她微微含笑道:“感谢你给我的礼物!若是你得空了,就下山来这里找我,我和月蝶一直都会在这里住下去的!”
月蝶也有些红了眼睛,虽然她从来都看不上他,和他打打闹闹,但毕竟这几日的相处,还是有几分感情,将他看成了朋友。
“妍夕说得对,若是你想这里了,就下山来这里找我们!”
张坤薄唇扯开,朝着月蝶嘻皮笑脸道:“就是想妍夕,也不会想你的!谁会想一个天天跟我吵闹,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女人呢?”
月蝶瞪着他:“你说什么呢”
顾妍夕轻轻拉了拉月蝶的手臂,哭笑不得:“好了,张坤都要离开这里了,你还同他打闹?”
张坤赖皮的笑了笑,最后收敛了笑容,深深看了顾妍夕和月蝶一眼:“我走了,你们要保重!”
顾妍夕和月蝶点点头。
张坤转身随着他的五师弟一起离开,而月蝶和顾妍夕朝着他的背影挥手,直到张坤骑着骏马,消失在长巷口。
顾妍夕和月蝶才收回了目送的眸光,转身走回了宅子里。
月蝶扶着顾妍夕往屋中走:“妍夕,最近我总是在晚上做一个恶梦!”
“是什么恶梦?”
“梦见我们的宅院里着了很大的大火,你我都被困在这里了,不能脱身!”
顾妍夕有些打趣道:“你没有梦见张坤变成了英雄,救了你这个美人出大火之中吗?”
月蝶竟然没有听出顾妍夕是向她开玩笑,她想的入神,竟然很认真的回答道:“没有啊,我只梦见了你和我被大火困住!不过,我听说了,梦见大火和大水都是吉利的象征,也许是我们要走运了,也说不成!”
顾妍夕见月蝶有时也会天真,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随月蝶一起走进了屋中。
这几日他们都没有在开铺子,想休息几日,整顿下铺子里的商品,在重新开张。
顾妍夕还喜欢上了做一件事,那就是为她肚中还未出生的宝宝缝制一些衣物。
有肚兜,长衣长裤,还有里衣、长裙小鞋和袜子,她都要亲自选布料子,亲自缝制。
不过令她头疼的地方,就是她不会绣工,所以这些细活交给了月蝶,月蝶心灵手巧,将这些宝宝穿的衣物,都绣出了很美的花样。
两个人的生活过的也算自在,而顾妍夕马上就要怀孕九个月了,眼见孩子就要出生了,所以行动起来有些辛苦,尤其是下雪天路面滑,月蝶照顾顾妍夕也更加细心,到了晚上月蝶都会哄上暖炉,用火炭给顾妍夕取暖。
而她则守在*边,看着顾妍夕入睡了,她才放心的走开。
月蝶如同平时一样,点燃了火炉,等到顾妍夕入睡后,就将蜡烛熄灭,离开了这间屋子。
今夜阴云笼罩着,风很大,却迟迟没有飘雪,外面的景色也是一片漆黑。
月蝶走出屋子后,伸出双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刚转身将门掩上,突然脑后被重物重击了一下,她整个人如同棉花一样,瘫软到了地上。
武府中,一身翠绿长衣,模样邪魅的男子眯起狭长的双眸,将手中的匕首扣进被护卫擒住地武瑞的右胸胸口更深几分,痛的武瑞嘶声力竭的痛叫着。
“你这个老东西,骨头还是很硬啊!要不是拿挖了你大儿子的坟墓,让他死后不得安宁来威胁你,你还会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让她仍旧活在我悲愤的视线之中!”
“她马上就要生下孩子了,难道你真的那么狠心,不肯放过他们母子吗?”
武瑞用最后一口力气,朝着翠绿长衣的男子喊着。
“她曾经杀死过我一次了,所以这一次算是我回赠给她的一份礼物……”
他一抬手,匕首深入了武瑞的右侧胸口几寸,让武瑞痛的晕死过去。
而他拔出匕首,鲜血溅到了他身前的地面。
他丹红色的唇弯起,看着染有鲜血的匕首,冷冷道:“今夜,你们母子的死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