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皓冷哼了一声,接着捂着胸口,胸口渗出血来,他猛地吐了一口血,只是不甘心地看着慕梓烟,渐渐地双眸变得越发地阴沉,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地席卷而来。
慕梓烟冷笑了一声,接着将手中的两颗金弹丸丢了出去,君千皓根本无从反应,随着本能,便朝着一旁飞身闪躲。
“轰隆隆”地两声巨响,眼前纵然火光一片,而君千皓带来的人也是死伤无数。
慕梓烟双眸碎出寒光,便见洛瑶与云飞此刻落在她的身后,看着眼前的情形,洛瑶连忙上前单膝跪地,“属下见过夫人。”
“来的正好。”慕梓烟看着洛瑶,“走。”
“是。”洛瑶应道,接着便随着慕梓烟转身,待行至秦葻的跟前。
秦葻撑着起身,看着慕梓烟,双眸放光,“大姐,你太厉害了。”
慕梓烟此刻却笑不出来,只是抬起手敲着她的额头,“让洛瑶带着你,我们赶紧离开。”
“哦。”秦葻连忙捂着头,便也不敢出声,抬眸看着一旁的女子,眨了眨眼,冲着洛瑶嘿嘿一笑,接着便直接朝着洛瑶靠了过去。
洛瑶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哪里想过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初次见面,便这样黏了上来,却也不敢不接着,只是垂眸眼神闪烁地扶着秦葻跟着慕梓烟,云飞断后。
慕梓烟是故意将君千皓引到这处的,这处有一处密道,直通往边关,她很清楚君千皓的性子,在之前知晓她的踪迹之后,这些时日一直紧追着她不放,便越发地自信能够将她困在这处,太过于自信,而且他也放着钟璇,必定会只身前来,将钟璇留在北焱京都,她才会由此一招,她知晓刚才那一枪,君千皓必定元气大伤,段时间内是不会有所动静了。
慕梓烟沿着密道离开,也就在此刻,齐轩带着人马突然兴兵,边关突然间灯火通明起来,而齐轩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只是引起边关的混乱罢了,好让慕梓烟能够顺利地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天空中响起一声流星般地响声,慕凌睿也瞧了个真切,凝结成霜的脸色也总算放松下来,接着说道,“总算回来了。”
“撤兵。”齐轩抬眸看了一眼,双眸闪过一抹微光,接着转身带着人马离去。
这一夜过得惊心动魄,直等到慕梓烟出现在城门前的时候,齐轩的人马也刚到,齐轩站在城门处的慕梓烟,身着着暗灰色的短装,神色淡然,即便经历了一番磨难,可是那份坦然自若的气质却未损分毫。
慕梓烟嘴角一勾,便见齐轩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表哥。”慕梓烟也有一年不曾见过齐轩,看着他端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的样子,比起素日的他越发地俊朗伟岸,这让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的齐轩,那个曾经金戈铁马的齐轩,到最后惨死的齐轩。
这一世,她自然不会让前世的悲剧再次重演,所以,倘若有人胆敢阻挡,她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一刻的慕梓烟,似乎已经做好了杀戮,血染山河的准备。
“表妹。”齐轩的声音变成了从前的温和,脸上也多了几分地浅笑,这一年来,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慕凌睿也匆忙走了下来,待看见慕梓烟的时候,走上前去激动不已,“妹妹,你可算回来了,可好?”
慕梓烟侧眸看向慕凌睿,微微福身,“二哥。”
“回来便好。”慕凌睿将慕梓烟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损伤之外,这才松了口气,笑得格外地明媚。
洛瑶自然瞧见了,也忍不住地慌了神,接着便敛眸不语。
秦葻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突然露出了一抹狡黠地笑意,忍不住地“哎呦”了一声,可怜兮兮地看着慕梓烟。
慕梓烟侧眸看着她,“三妹妹,这是表哥齐轩,这是二哥慕凌睿,你如此称呼便是。”
“秦葻见过二哥,表哥。”秦葻自洛瑶的怀中出来,微微地福身。
“妹妹。”慕凌睿看着秦葻,接着转眸看着慕梓烟,接着又说道,“那我日后便也唤你三妹妹吧。”
“恩。”秦葻冲着慕凌睿灿烂一笑,那笑容太过于纯洁无害。
慕梓烟见秦葻咧嘴笑得格外的明媚,却觉得这丫头怕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齐轩看了一眼秦葻,也低声道,“三表妹,看你受伤了,如今时候也不早,先回去歇息吧。”
“好。”秦葻见齐轩这般地温文尔雅,虽然语气比对大姐说话的时候稍微冷了一些,不过秦葻知晓,他对自己并无恶意。
一行人便入了城门,慕梓烟抬眸看着她,低笑道,“三妹妹,你这伤可好多了?”
“没有。”秦葻接着便又虚弱地倒在了洛瑶的身上,低声道,“大姐,不如让她陪我吧?”
“好。”慕梓烟见秦葻冲着自己眨眼,便笑着应道。
洛瑶自然不会反驳,只是顺势应道,“夫人放心,属下定会好好照顾三小姐。”
“恩。”慕梓烟点头道,便见云飞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凌睿看了一眼洛瑶,接着又将目光落在了慕梓烟的身上,“妹妹,大伯母知晓你要回去,高兴不已,在收到消息之后便开始张罗了。”
“娘可好?”慕梓烟笑着问道。
“你是知晓的,之前是担心你,思虑太重,不过这些时日倒是好了不少,等你回去,自然能看到一个光彩依旧的大伯母。”慕凌睿突然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慕梓烟便在一旁笑着应道,“二哥,有些日子不见,你反倒健谈了不少。”
“是啊。”慕凌睿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地偷瞄了一眼洛瑶。
不过却被秦葻给抓住了,接着轻咳了几声,“二表哥,我瞧着你反倒不像传闻中的那般。”
“传闻?”慕凌睿转眸看向秦葻,“传闻中的我是如何的?”
“正如大姐所言,这性子倒是越发地爽朗了。”秦葻笑嘻嘻地说道。
“是吗?”慕凌睿也随之一笑,接着转眸看向慕梓烟,“妹妹,你何时动身?”
“稍作歇息,便动身。”慕梓烟直言道。
“这么快?”齐轩在此刻不禁开口。
慕梓烟转眸看着齐轩说道,“表哥,我担心路上会有差池。”
“恩。”齐轩当然也清楚,只是刚刚才见面,她便要走,他突然有些失落。
慕梓烟只是叹了口气,“表哥放心,我们很快便能够再见面的。”
“对了,妹妹,你是如何从北焱回来的?”慕凌睿接着问道。
“早先便有准备了,不过边关暂时不会发生战乱,君千皓中了我一枪,怕是要恢复一段时日。”慕梓烟低声道。
秦葻在一旁听着,突然插话道,接着便对慕凌睿说着经过,慕凌睿与齐轩安静地听着,慕梓烟也只是浅浅地笑着,一行人便去了齐轩在边关的府邸。
短暂地歇息之后,给秦葻换了药,而后便准备了一辆马车,几人便赶路了。
齐轩自是亲自相送,直等到看着她渐渐地消失,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秦葻躺在马车内,抬眸看了一眼慕梓烟,接着又看向慕凌睿,低声道,“大姐,我的伤再养两日便好了,不能耽搁了路程。”
“恩。”慕梓烟点头道,“所以这两日便先坐马车,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我们便骑马回去。”
“好。”秦葻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倘若不是她,也不至于拖慢了回去的路程。
慕凌睿见秦葻这般地听慕梓烟的话,也跟着一笑,“妹妹,我这是平白的多了一个妹子。”
“二哥,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秦葻看着慕凌睿说道,显然是不能让让他忘记了还有守着秦家的二姐秦湘。
慕凌睿连忙笑道,“是了,两个妹子。”
“二哥,此事说来话长,等回去了,我再告诉你。”慕梓烟只觉得这一年的经历,自然是不能一句话说清楚的,等回去之后,还要亲自告诉父亲才是,毕竟,父亲也是秦家的血脉啊。
慕凌睿看着她眼眸中透过的哀伤,抬眸看向秦葻,尽管二人相识不到两个时辰,可是却越发地亲近了,秦葻嘴角一撇,摇着头,而后又叹了口气,却将慕梓烟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路上因着秦葻,倒是热闹了不少,洛瑶自然是在外头赶着马车,两日之后,秦葻的伤势好了不少,便换了马匹,一行人便开始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
重新回家,慕梓烟只觉得思乡情怯,那是一种激动,忐忑,却又难受的心情。
慕侯府内,齐氏每日都掰着指头过日子,府上知晓大小姐要回来,皆是欢喜不已。
许久不见慕梓烟的慕凌珏与慕梓芜更是整日儿念叨着,大姐何时回来。
齐氏眼瞧着二十日已经过了,可是还没有见到慕梓烟的人影,当下便焦急了。
慕擎元见她如此,面色微沉,“我刚收到消息,这两日便到了。”
“当真?”齐氏双眸一抬,看向慕擎元问道。
“恩。”慕擎元点头,“你放心便是了,有睿儿在,自然不会有事。”
“恩。”齐氏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依旧蹙着眉头,越发地担心起来。
慕擎元见她如此,面色一沉,接着递给崔嬷嬷一个神色,崔嬷嬷便退了下去。
“也不过两日的时间,你这刚有些气色了。”慕擎元的将齐氏搂入怀里,低声道。
“我只是太想那个丫头了。”齐氏低声道,“也不知怎得,这一年她杳无音信的,若是在北青,我也不用这么担心啊。”
“那丫头随你,古灵精怪的,自然不会出事。”慕擎元低声宽慰道。
“那是。”齐氏听慕擎元将慕梓烟的聪明都归到了她的身上,这心里头的担忧也渐渐地消散了不少,得意地应道。
慕擎元见状,接着说道,“所以,你耐心等着便是,她自是不会亏待自个的,倘若知晓你因着她而变成如此,那是会伤心了。”
“我知道了。”齐氏抬眸看着他,“你何时变得这般唠叨了?”
“唠叨?”慕擎元剑眉微凝,低声道,“我一向如此唠叨,不过只对你。”
“没正行。”齐氏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反倒觉得是烟儿给了我们能够相守的福气,那丫头若是个哥儿怕是更了不得了。”
“她若是哥儿,我可就头疼了。”慕擎元低声道。
“为何?”齐氏不解地问道。
“能够凌驾与皇权之上的能耐,可不好。”慕擎元沉声道,不过如今他也不放心,但是却又骄傲不已,有这样的女儿,他自然要得意。
齐氏一听,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你说的不错。”
“莫要胡思乱想,等那丫头回来,便让她好好陪着你,哪里都不许去。”慕擎元看着她说道。
“好。”齐氏接着说道,“不过,我听说北青那处也不安生啊。”
“她跟北青的那小子,还有段路要走呢。”慕擎元接着说道,“不过我相信烟儿的眼光。”
“我家烟儿可是旁人想争抢都争抢不来呢。”齐氏颇有些自豪地说道。
慕擎元低笑道,“是了,当初我也是煞费苦心,才感动了你,将你娶回来的。”
“恩。”齐氏点头,“可惜啊,娘是看不到了。”
“莫要多想,老夫人在天有灵,必定会保佑烟儿的。”慕擎元知晓她的心病。
齐氏点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只要你跟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
“会的。”慕擎元低声道,“我们都守着你。”
“恩。”齐氏轻声应道,嘴角扬起满足地笑意。
大焱皇宫内,君千勍收到密函,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不过过了许久之后,才渐渐地展露笑颜,“她终于回来了。”
“皇上,此次慕大小姐是代表西戎出使大焱,这……”一旁的属下回道。
“稍安勿躁。”君千勍也成熟了不少,如今的他,变得越发地阴沉,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