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醒气鼓鼓地跑回房间,用后背死死抵住房门,放空自己。
不过是给了她一些小恩小惠,自己就这幅样子,实在不矜持,又不是没了谁就不能生存一样。
白小醒躺在床上生自己的闷气,不久后,门外响起展道的声音。
“小醒姑娘,俺饿了,那锅里的粥能喝一碗吗?”
经他这一提醒,白小醒才想起锅里的粥,她翻了个身,道:“你吃吧,给我留一碗。”
得了她的应允,展道立刻朝白粥伸出了“魔爪”。他风尘仆仆的赶来,路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白小醒静静躺了一会儿,瞅到桌上空白的纸,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这是在做什么?还有第二卷的话本没写呢,前后耽误两三天,现在才写了五千多,还有十天要写完两万五,这身体病恹恹的,一天写不了太多。
算算日子,刘掌柜那里应该已经有成本了,不知道卖得如何了?
在百里昦渊回来前,她得要写完大半才行,不然不好交差,又得日日挑灯夜战,熬夜改文。
话本的事是当务之急,不想喝清粥也要硬吃下去,只有养好身子,她才有精神写话本。白小醒想着,立即穿鞋下床。
自来熟的展道倒了两碗粥,一碗先吃,另一碗冷着。
见白小醒出来,他憨笑道:“小醒姑娘手艺真不错,这还有一碗温热的,小醒姑娘请用。”
白小醒嘴里淡得没味儿,油荤辛辣却一点儿吃不下,只能喝清粥垫垫肚子。
吃完饭的白小醒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小脸更红了,她强撑着上下眼皮,道:“展道大哥你今晚睡哪儿?”
展道是个勤快的,边收拾碗筷边说:“小醒姑娘放心吧,今晚我睡屋顶,你安心休息。”
白小醒按住桌边借力起身,一双杏眼都快合成缝了,她有气无力地说:“辛苦展大侠,我先回房了。”
展道只当她是小孩子犯困,没多在意,进灶房洗碗刷锅去了。
收拾完灶头,展道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蹬腿上了屋顶,打算守会儿夜再困觉。
他在干草垫的屋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东西倒地的闷响。
展道担心她睡觉不安分,从床上掉下来,小声问:“小醒姑娘,你没事吧?”
久不见回应,展道跳至窗户外的走廊,隔着一道窗,看见屋里蜡烛还亮着,他直接翻进了屋里。
展道凑近一看,桌上的纸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白小醒手捏着毛笔倒在了桌子旁。
“小醒姑娘?!”展道上前将她搀扶起来,隔着薄薄的春衫都能感觉到白小醒身上的热度。
不妙,这是染上温病了!难怪小醒姑娘脸色如此奇怪。
展道抽出白小醒手中的笔,忙将她抱上床,替她掖好被角,立马打了盆水来,打湿毛巾敷在白小醒额上。
展道守在床边一整夜,偶尔听到白小醒说两句呓语,天蒙蒙亮时,小姑娘额上的热度才褪去。
发热虽退了,白小醒还困在迷糊的梦境中,喃喃道:“妈妈……别不要小醒……小醒会乖的……师父别走……危险……有危险……”
照顾小孩子整宿的展道打了个哈欠,仍不敢合眼,只能等到白小醒醒来才敢小睡一会儿。
好在白小醒没让他苦等,约莫过了一刻钟便清醒了。
白小醒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刚要说话先咳了几声。
双眼通红的展道走到床边,喜出望外:“小醒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背你去镇上找大夫嘞。吓死俺了,你若是出了事,可怎么跟百里公子交待。”
白小醒只记得昨晚回房后打算写了后续大纲再睡,写了几个字以后便啥都不记得,怕不是烧糊涂了。
她摘掉额上干掉的毛巾,用手臂撑着抬起上半身,道:“多谢展大哥,昨天幸亏有你……”
展道拿走毛巾,道:“可不是,看来公子担心的不无道理。”
白小醒默不作声地躺下,淡淡地说:“是啊。”
也不知道这算运气好还是不好,她作弄柳之舟和苏铁不成,反而把自己弄感冒了,发烧到不行的时候,百里昦渊派的人正好来了救了她。
古代医疗技术这么落后,生存环境如此恶劣,小风寒都能要人命,她以后还是谨慎些吧,别头铁作死了。
展道眼下没有别的任务,便留在竹屋一心照顾白小醒。
不知不觉,四天过去,有了展道的悉心照顾,白小醒渐渐好了起来。能下床走路,做些轻便的家务活,只是日咳夜咳,咳嗽不止,感觉都快把肺咳出来了。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展道外表虽然粗狂,但是做事非常细致可靠,还是个性情中人,配得上“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比喻。
白小醒停下笔,用丝帕轻捂着嘴,朝一旁咳完再提笔继续写。
一瞬间她想起了星爷电影《九品芝麻官》里有肺痨的新郎,新郎拜堂成亲时咳出了一个肺。她现在就怕咳成肺炎,拖久了便更难医治好,医好了还有可能落下病根。
展道悄无声息地放了一个碗在白小醒面前,道:“这是枇杷糖水,润肺止咳的,小醒姑娘趁热喝。”
因为咳嗽,白小醒病态的脸上挂着奇异的红,她轻拍着胸口,道:“多谢展大哥。”
展道挠挠头,道:“小醒姑娘别客气。说来惭愧,公子今日回来,你却是这般模样,我愧对公子的托付……”
白小醒差点被枇杷噎到,强忍住咳嗽的冲动,道:“师父今天回来了,当真?!”
“是啊,昨夜就有飞鸽传书来,但是你睡下了我便没同你说。”
白小醒顿时有了精神,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枇杷和糖水喝完,笑嘻嘻地说:“展大哥对我有恩,师父不会怪你的。”
“但愿如此。”展道憨笑道,收了碗和勺去洗。
从展道口中得知百里昦渊归来的消息,白小醒心里按耐不住的高兴,没写一会儿便抬头朝屋外望一眼,生怕错过他回来的时刻。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见太阳西斜,白小醒捏着笔,迟迟未见人影,坐立不安起来。
纸上的文字模糊重叠,白小醒的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她把纸一盖,索性不写了。
这写了一天也只写了三千多,但愿剩下的四天能写完。
白小醒刚收好纸笔,起身看到院子里多出几匹马,她走到窗边一瞅,打头的正是百里昦渊,后面还跟着三个生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等等,女人?还是一个头戴面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丽女人?
白小醒皱起眉头,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只站在原地静静地观望。
展道听到动静,率先大步走了出去,牵着马和百里昦渊交谈起来。
“公子回来的正是时候,米入锅有一会儿了!”
百里昦渊停下等了等身后的人,对展道说:“这几日辛苦你了,小醒呢?”
“小醒姑娘?”展道回头往屋里望了眼,道,“大概是忙着练字,没出来。”
百里昦渊本以为他回来,白小醒会热切的迎接他,所以连夜修书一封,告知展道今日就到达静灵山的消息,没想到走到院门口都不见人影。
这没良心的小丫头,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徒弟。
百里昦渊踏进院子,一眼看到呆在窗边的白小醒,他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和她对视。
白小醒被他尖锐的眼神盯得发毛,慢吞吞地走出竹屋。
展道劝道:“公子,小醒姑娘染了风寒,身子不适,这两日好些了,还是少出来吹风的好。”
闻言,百里昦渊把白小醒上下打量一番,确实发现她脸色有异,绿色的襦裙衬得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百里昦渊问:“病了几日了?”
展道不清楚,不敢随便说,白小醒扳着手指头数了数,道:“五天多快六天了。”
百里昦渊走进一步,问:“怎么病的?衣服穿少了?”
白小醒实话实话:“我去了后山,动了阵眼石。”
百里昦渊不解:“好端端的,你去水潭做什么……难道有仇家上门?”
白小醒摇了摇头,道:“没有,是我自己贪玩。”
百里昦渊板起脸不说话,心里憋着火。
若不是路上遇到卖身葬母的展道,他根本没有信得过的人能安排到竹屋,白小醒一个人生着病,到那时是生是死都无人知晓。
白小醒捂着嘴咳了两声,又低下头不吭声。好像每次她犯了错都会这样,想也不想,先当缩头乌龟。
展道自是看出其中的不对,只是一边是主,一边是小友,令他左右为难。
跟随百里昦渊而来的三人拴好马,提着包裹走进院子。
其中唯一的女子开口道:“你们站在外面作甚?不如去里面坐着聊啊。”
白小醒抬眸,正对上她露出在外的一双眼眸,美艳的眼妆也遮不住她身为江湖儿女的英气。
面纱下红唇轻启,越靠越近,她伸手挑起白小醒的下巴,道:“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俏丽,再过几年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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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26.师父和这个女子是什么关系?
a.简单的主仆关系
b.一些不可描述的关系
c.沾亲带故的关系
d.平起平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