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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次,有跟沈郁问好,但就像是连带着敷衍完成任务而已。
  她的目光,只看翁弘毅导演一人。
  沈郁呼吸沉了一下,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翁导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见到阮瞳也到了,便开始说戏。
  “我们抓紧时间,先从这里拍起——”
  《末路王朝》的故事,要从架空的历史王朝北夏最后一任皇帝夏灵帝时期说起。
  夏灵帝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奢靡无度,任用奸佞小人、残害忠良,更无视民间疾苦,任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
  长此以往,终于,在灵帝三十五年,全国爆发了规模宏大的起义。
  起义军在一位年轻将领带领下,一路从南打到北,势如破竹。
  终于,破开城门,清君侧、诛奸臣,占领皇城。
  夏灵帝自认有愧于天下子民,留下让位诏书,将皇位禅位于起义军统领,饮鸩酒自尽。
  就这样,起义军统领战玄在所有人将领的推举下,接过禅位诏书,成为新帝。
  而故事,就从新帝战玄继位后,来到重华殿见那位以光华昭昭、清丽绝艳闻名皇城的宝珠公主开始。
  “宝珠公主是前朝皇帝最疼爱的女儿,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生,所以性格娇纵也不会做低伏小。这时候,她第一次见到新帝战玄,还穿着为前朝皇帝守孝的玄色常服。”
  “这一点引起战玄不满,两人发生口角。阮瞳,你要特别注意,刚见到沈郁时要表现疏离冷漠,但当你们发生冲突后,冷漠只是你的保护壳,这时候你就要露出公主真正的傲气矜贵……”
  “还有沈郁,你要记住人物设定,你对前朝和皇室都充满了仇恨,即便初见公主被对方的容貌惊艳,但眼神依旧含着鄙夷和戾气……然后这里,这段之后,你要这么做……”
  翁弘毅导演开始讲戏。
  他讲得又仔细又快,会为两人剖析人物心理,会替他们解释每句话和每个动作的合理逻辑。
  早在昨晚,阮瞳便已经把这段戏背了滚瓜烂熟,甚至早就带入感情去体会宝珠公主的心绪。
  但翁弘毅导演的话,让她迅速对人物多了一层不一样的了解。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如果今天阮瞳真是一个毫无演戏经验的新人,翁弘毅导演也绝对可以把她调教入戏。
  正式开拍之前,翁导给了两人一段时间沉淀感情。
  “第一场戏,不需要太熟悉,你们各自分开理一理情绪,就可以开始了。”他就是要趁着两人不熟的时候,拍这第一场戏。
  于是,光线昏暗的实景宫殿里,阮瞳坐在塌边,低垂眼眸不曾抬头看沈郁一眼。
  反观正在门边补妆的沈郁,幽沉的目光反而不受控制地总是不经意划过阮瞳沉静的小脸。
  从两人到了现场,如果那句‘沈老师好’不算,他们便不曾说过一句话。
  阮瞳明显拒绝跟他沟通。
  可翁弘毅导演拍戏,不喜欢借位拍摄,不喜欢来假的,一切都要真实的情绪爆发。
  沈郁睨了眼手中的剧本,不由蹙眉。
  第一场就是这样的戏份,而且马上就要开拍了。
  只迟疑几秒,沈郁忽然在众目睽睽下,走向了坐在床榻那边的阮瞳。
  虽然翁导说让他们各自沉淀,但演员如果在开拍前想沟通也是正常的。
  其他人只往这边看了一眼,便习以为常地挪开视线,各干各的。
  阮瞳正低着头沉淀情绪,视线里忽然多了一道阴影。
  她抬眼,眸光微闪,“沈老师有事?”
  语气一如既往的轻软,却是面对外人时的营业性假笑。
  沈郁眉头微不可察轻拧,声音沉沉:“待会儿那场戏,我会借位……”
  “借位?怎么,难道沈老师心软了?”
  “……”
  “沈老师不用心软。”
  阮瞳只挑了挑眉,便想也不想就拒绝,“做演员我也是专业的,沈老师大可以放心来真的。而且您放心,我也会来真的,绝不留情。”
  她把‘绝不留情’那四个字,咬得极轻,有种拿着羽毛在人心上瘙痒的异样感。
  沈郁,“……”
  “随你。”
  沈郁不再多话,转身离开。
  他没有错过阮瞳眼底的神色,清亮透彻,这说明她说这句话完全出自真心,看不出一点故意跟他作对和使坏的意思。
  看到阮瞳的眼神,沈郁才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会在拍戏时因为私人感情心软。
  是啊,拍戏就该专业,阮瞳说的没错,他不该掺杂别的感情。
  片刻后,拍摄正式开始。
  “《末路王朝》第一场第一次,啪——”
  场记打板后,随着翁弘毅导演一声‘action’,拍摄开始。
  重华殿,这座几个月前还充满欢声笑语、显得生机勃勃的华丽宫殿,如今已是死寂一片的冷清。
  新帝登基,前朝的一切痕迹都该被抹去,但唯独,新帝留下了这座重华殿。
  除了宝珠公主秦昭以外的所有前朝皇室都在这两个月内,因为各种莫名的原因或意外病重或身亡。
  而为了彰显新帝的仁慈包容,也同时为了收拢人心,拉拢一些前朝旧臣。
  新帝特意将亡国公主秦昭收入后宫,公主仍旧居于重华殿,纳为四妃之一的淑妃。
  一时间,朝中无不称颂新帝皇恩浩荡、恩重仁义。
  纳妃圣旨今日早些时候便已送入重华殿中,新帝更是早有言明今日会来公主殿中休憩。
  但当刚刚从军营回来,还穿着一身寒铁甲胄的战玄推开宫门,看到的却依旧是满殿的冷清。
  宫殿中,丝毫没有被纳为妃位后的相应装饰,一丝喜气也没有,反而透出一股萧条孤寂。
  “三宝。”战玄眉目微敛,冷声唤大太监。
  三宝公公立刻意会,躬身禀告:“今日一早宫里便派人过来,但都被淑妃娘娘赶了出去。听说,淑妃不让装扮……”
  战玄漆黑的眼微沉,俊美无俦的脸庞便已然笼罩在一片冷戾之中。
  戾气横生的男人大步流星往内殿走,粗暴踹开内殿门,刚进入光影昏暗的殿内,便看到一抹削瘦单薄的身影撞入眼帘。
  本该穿上妃嫔服饰喜迎帝王的秦昭,只穿一身玄色素服长袍,青丝以简单的发钗固定,便盈盈弱弱地出现在新帝的视线中。
  “什么人,胆敢闯入本宫的寝宫。”轻软中透着清冷气息的女声,带着前朝公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气。
  即便只是最娇弱单薄的身子,也有只可仰视的傲气。
  男人狭长深邃的黑眸不受控地微眯了一下,听到这个声音,战玄眼底的戾气更重了。
  “淑妃,见了朕还不下跪叩拜。”战玄毫无怜惜之意,甚至还报复性地想看着这位备受宠爱的皇室公主臣服在自己身下。
  他大步上前,傲立于秦昭几步以外,垂眸藐视这位清丽绝艳的前朝公主。
  秦昭第一眼,并未认出眼前身穿寒铁甲胄,浑身弑杀戾气的男人就是当朝新帝。
  毕竟,以她的阅历,皇帝就该身着帝王服饰,矜贵而高雅。
  只怔愣半晌,秦昭娇艳无双的脸便冷了下来,她将脸别到一旁,冷哼,“乱臣贼子,也配本宫一拜。”
  眉眼间的不屑和傲气,几乎要溢出屏幕。
  镜头后的翁弘毅导演捕捉到这一个特写,充满惊喜。
  宝珠话音刚落,战玄便已上前,一把扣住她柔弱的手腕。
  她瘦小纤细的身子,被男人拉扯地跌靠在他身前,巨大的疼痛从手腕传来,让自幼便娇生惯养的公主疼得咬紧了舌尖,才不至于溢出求饶。
  “哼,一个亡国公主,也配在朕面前自称本宫。宝珠,你信不信,朕能杀了你。”
  一字一句,冰冷残酷,这是上位者藐视所有弱小生物时的无情。
  秦昭:“杀了本宫又如何……就算杀了本宫,你在本宫心中也不过永远是个下等人。想让本宫对你下跪,休想。”
  “你……”战玄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收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用力掐住她的脖颈。
  那么纤细的脖颈,血脉在瓷白的皮肤下透出青色,以他的力道,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让这个娇弱的公主消香玉损。
  但,就算杀了她又能怎样。
  只是让她解脱罢了。
  “朕不会杀你。”他松开桎梏,将她抛在一旁的软塌上。
  “朕要用另外一种方式征服你,要你臣服于朕,要你和其他女人一样在这后宫中磋磨。那些你看不上的女人,你只配和她们争宠。”
  话落,他高大的身躯倾身压了过去,公主身上为了前朝皇帝守孝的玄色素衣被他扯落。
  他身上的玄铁甲胄,也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房间里传来公主带着哭腔的喊叫,可是从前那些守护她的随侍却早已躲了起来,只有三宝公公贴心地为帝王关上殿门,带人守在外头。
  这一段床戏,并没有详细拍摄,当沈郁将阮瞳压下的时候翁弘毅导演便喊了“咔”。
  然后单独拍了三宝公公的动作,又拍了殿内散落一地的衣物。
  接着再拍了殿外尽责守候的三宝等人和公主原先随侍躲在偏殿,听着公主哭喊瑟瑟发抖的对比画面。
  一段时间休息后,今日的重头戏终于要开演。
  翁导接下来要拍公主和新帝在床戏过后,一段对峙。
  “action——”
  殿内,狼藉一片。
  秦昭乌黑的长发已完全散落,她的脖颈和肩膀上全是暧昧的红痕,是男人毫不留情留下的烙印。
  宝珠紧紧裹着被撕破的长袍,沉重的玄色衬得她一身雪肤更加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