鄜坊节度使下辖四州,下辖鄜、坊、丹、延四州。
夏州节度使,又称定难节度使,下辖夏、宥、银、绥、静州五州。
因关中不断遭受兵灾,对鄜坊之地支持不足,与绥州接壤的延、丹皆以被党项人所夺,杨启化也不得不收缩兵力,竭力保住鄜、坊两州。
不仅仅如此,党项人还夺了邠宁节度使王行瑜庆州大半,以及庆州以北的盐州,党项人实力不断做大,这让李思钰尤为重视,也是为何对皇帝李晔不满,用鄜、坊两州换取党项人的支持,不但时时威胁关中京畿之地安全,更是关上了北面夺回北地通道。李思钰立汉八部就是希望能以汉八部震慑北地部族,李晔如此作为,他要能满意了,那才怪呢。
鄜坊节度使杨启化是不是后来杨家将的先辈,他不知道,泾原节度使张球他也不清楚根底,但李思钰知道这两人很低调,低调的让人很难去注意,而且根据李思钰自己从他原来的历史所知,关中诸侯争霸根本就未有这两人,他只清楚,最后李茂贞是占了泾、原两州的,而且还是以他长子为两州节度使,至于鄜坊节度使好像最后也落于党项李姓之手。
李思钰对党项人不是太过担忧,只要鄜、坊、泾、原四州暂未丢失,党项人就很难侵入关中,他唯独担忧的就是吐蕃人,吐蕃人进攻路线与党项人不同,吐蕃人可以从秦州进入陇州、岐州,进而杀入关中京畿。
关中之地,很像一只海豹样子,沿着同州、邠州一线以北则是高原山地,京畿以南则是秦岭,两侧为山岭,同、华两州为头,秦、陇为尾,整个“海豹”身子差不多是肥沃平原,吐蕃人一旦从这个“海豹”屁股钻入关中平原,这些骑着战马来往纵横的吐蕃人可就麻烦了。
故此,李思钰不怕王行瑜,不怕李茂贞,不怕王建、李思恭,唯独担心吐蕃人!
李思钰对他的学生们一再提及吐蕃人,小德子也真真听进了心里,千骑奔走武功、郿县,由此杀入凤翔府,这让李茂贞大怒,于虢县聚兵两万,欲要吞掉小德子千骑,不料却被张雄、石虎射杀数百人,绕道直击雍县,在雍县城下耀武扬威一圈后,转而向北,藏于山中三日,突然再次奔袭虢县。
李茂贞次子李从昶一时大意,竟让石虎从虢县北门杀入,因两万凤翔军前往雍县救援,虢县兵马不足三千,李从昶不敌,不得不逃向雍县,小德子仅于城中停留两个时辰,趁夜离去,提着被俘李侃径直奔袭武功县。
第五日夜,小德子以李茂贞之子李侃为饵,三百骑杀入武功县,俘虏李茂贞养子李继密。
自小德子杀入凤翔府,五日内连续奔袭,双腿已经成了烂桃子一般,可如此迅捷打击,在李茂贞还未真正重视前,他已夺了李茂贞前沿“阵地”。
数万营州军突然杀入长安,孙大头仅带着三五百人逃回汾州,这让王行瑜又惊又怒,可还未过两日,数万营州军竟然突然转道进入子午谷,长安仅留下千骑,还是一个娃娃领军,这几乎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王行瑜大怒,聚起的三万邠州军正要从永寿杀入京畿,不料又传来一个让他暴跳如雷的消息。
一杆大旗,一杆黑色猛虎大旗,一杆黑色猛虎大旗插在距离永寿二十里外山顶。
这是赤裸裸打脸啊!
王行瑜大怒,谁劝都不好使,三万邠州军立即开拨,径直杀向奉天,可是,还未出辖地呢,就见王行约骑着一匹老马站在道路中间,挡住所有邠州军前行道路。
王行瑜暴怒,所有人全都暴怒不已,王行约被军卒扯下马,死死捆绑着送到王行瑜面前,被暴怒的王行瑜抽了几十鞭,要说兔爷这次还真有种,硬是一声不吭,生生挨了几十鞭后,才被带到王行瑜面前。
“王家之耻,你他娘地还有脸来见老子!”
王行瑜大怒,本想着李思钰把大总督给了这个老二,哪怕老三因此死了,那也算是值了,可是当凄惨无比的孙大头逃回邠州后,把王行约如何如何跟他作对,如何如何拦着他,不让他抓捕逃跑的长安百姓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遍,把所有过错全栽在王行约身上,损失这么大,王行约如何不暴怒?一见面却又是挡在他杀向京畿的道路上,恼怒也更盛三分。
王行约却梗着脖子,大声说道:“京畿之地,仅营州军千人,不足十岁娃娃统军千人,今早,千人已入凤翔府!”
“老子不管什么狗屁娃娃,敢杀我军……嗯?”
王行瑜大怒,可话语还未骂完,猛然发觉有些不对了。
“千人?娃娃领兵入凤翔?”
“大帅,由娃娃领军千人杀入凤翔府,就算找死也没这么样的吧?”马遛子疑惑起来。
“是啊!就算李悍虎勇猛霸道,可让一娃娃……,这也太儿戏了,千人杀入凤翔府,俺怎么看都像是在找死!”
“大帅,你可得跟俺做主啊!那李悍虎丝毫规矩不讲,俺的兄弟可不能白死啊!”孙大头看到死对头语气不对,忙大哭起来。
王行约冷冷看了一眼孙大头,面无表情道:“火烧帝都已然犯下了大罪,还在这里哭丧,晦气!”
“三将军,俺们才是你兄弟,你咋还偏着他人呢?”
“大帅,您可得为俺们左军上万兄弟做主啊!”
“大帅,上万兄弟啊……”
……
王行瑜听了这话,心下一阵恼怒,这显然是告诉他,若不答应,不为他报仇,手下兄弟可就要造反了。
王度听到王行约话语,心中顿生不祥来,他们邠州军未曾与营州厮杀过,就算在长安城下厮杀一阵,那也是他们先以为大群骑兵杀来,自行溃败,可听了王行约话语,王度顿觉不妥起来,看到自己父亲犹豫不决,开口道:“父帅,长安之地仅此千骑,还是一娃娃,如今又去了凤翔府,既然那娃娃想要找死,不如我军先等等。”
见到王度如此开口,孙大头心下大急,忙又大叫起来。
“大帅,要为兄弟报仇啊!”
马遛子看了一眼孙大头,嘴角露出不屑,说道:“自己没用,未战先逃,还有脸站在这里,老子也是醉了!”
“大帅,无论如何,俺觉得还是等等,若那娃娃自不量力,被李茂贞砍了脑袋,也算为我军解了恨,可若是连李茂贞都奈何那娃娃不得……”
“大帅,俺大哥说的对啊,一娃娃仅领千骑,若是那李茂贞都奈何不得,李悍虎可还有数万营州军卒在潼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