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历史 > 凤临之妖王滚下榻 > 第1075章
  看着那银色闪电尽数回去,他心里不是不惊诧的,但是其实从它们硬生生的停在轩辕夜身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所以也不算太过震惊。
  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疑惑——到底是轩辕夜身上有猫腻,还是…。他之前的判断,是错的?!
  此时,周围山峰已经几乎尽数损毁,中间的湖赫然已经成了一个深坑,而那里面,原本堆积的无数让人反胃的尸骨,此时也都几乎燃烧殆尽,只剩下无尽的灰紫色的烟雾弥漫开来,中间的数道圆柱,也早已经完全倾塌,碎石堆积,整个场面看起来都十分狼狈。
  而场中的人,则是各自占据一方,此时各自为营。
  轩辕夜本来和碧落之火对峙,但是方才他出手,碧落之火便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躲到了一旁,然而刚刚离开原地,便是被凤琛堵了个正着,此时也正在僵持。
  凤长悦被上古彩翼鸟带出去之后,便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似乎不为所动。
  在看到他出手攻击轩辕夜的时候,她神色不动,甚至在此时,看到那天地能量终于撤回,她的神色也没什么特殊的波动,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心底的那层怀疑愈甚。
  云天痕心中,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拿捏不准。
  如果凤长悦体内已经没有人间意,又怎么会引发天地能量的攻击?
  方才的那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那一瞬间,就那么肯定她绝对是没有清除人间意。
  但是,此时的场景,却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缓缓看向凤长悦,眼底暗潮涌动。
  “我还真是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局面变成这般模样?”
  凤长悦眸色冰冷,迎上他的目光,冷嘲一笑。
  “我也很好奇,装了这么久,你不觉得辛苦,我都替你觉得辛苦呢。”
  云天痕神色微变,语调陡然冷了几分。
  “你在胡说些什么?”
  凤长悦唇角勾起,笑意越发璀璨,然而眼中却是深深的嘲讽。
  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就让云天痕的心思乱了一霎。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了吧?”
  她的声音轻轻朗朗,飘荡传来,因为彼此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所以听着并不真切,但是却十分清晰。
  那声音从暗沉的天地之间,飘飘荡荡传来,落在云天痕的耳中,却像是往他的心中,砸落了一记重锤!震动他整颗心脏都嗡嗡作响!
  “你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吗?可惜,这一次,你犯了大忌,竟然在没有确定的时候,就天真的以为时机已经到了——可笑。”
  凤长悦说的很是缓慢,却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折磨着云天痕,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在嘲讽着他的自以为是!
  云天痕心中一沉,那不安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轻易的变得暴躁起来。
  他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唇角却是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真是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天地规则,离开太久,天地能量即将脱离原来的轨道,你若是迟迟无法回归,人间必定完全毁灭,到时候,所有人都要死,我当然也要死。”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不过,我等待的是你回归的这一天。因为我也是人,我也想要活着。甚至,我比任何人,都有着更加想要活下去的心愿你知道吗?”
  他的目光有些辽远,似乎在回想着从前的一些事情,不过那都太过久远,以至于就算是他,记忆也都逐渐有一些模糊了起来。
  千年的时间,的确是太久。
  “我自小天赋出众,修炼的速度,总是比其他人都要快。后来遇到一些所谓强大的对手,他们却总是输在我的手下。我的名声也就逐渐大了起来,有时候无意间路过一个地方,都总是能够听到一些修炼者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我的战绩。他们艳羡我的天赋,惊叹我的实力,还有不少人一直在找我,只是想要见我,而后和我打一场。”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总是难免会遇到一些,有时候闲的无聊,也会和他们切磋,但是他们都太弱了,根本没什么意思。又一次我心情不好,就直接将那些人,还有他们的家族,都一同杀了。”
  他说道这里,脸上的笑意微微加深了一些,似是有些怀念,又像是满意。
  “你猜怎么样?从那之后,果然再找我的人,就少了许多呢。”
  蝼蚁一般的存在,却还妄想挑战他,弄得他烦不胜烦,最后只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效果是很明显的,那之后,他身边清净了不少。
  至今想起来,还记得那粘稠的血液缓缓从那些人身体上渗出来的场景,好像还可以闻到那浓郁的血腥气息。
  他挑挑眉,带着自然而然的属于绝世强者的傲然和尊贵。
  “所有人都说,我会成为下一个灵帝。你知道吗,是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怀疑,我不会成功。”
  那时候的云天痕,岂止是“年少成名,所向披靡”可以形容的。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缺少天才,但是最后真正能成为顶尖强者的,却是少之又少。
  因为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活到明天,会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妒忌而遭遇危险,你是否有那个能力,支撑着自己安全的走到最后最顶端的位置。
  那时候,他也认识不少人,整个大陆的天才,几乎都曾经和他战斗过。
  然而唯独他,是所有人都看好的特殊存在。
  当时修炼环境其实已经有一些变化,灵力浓度普遍降低,大多数的修炼者晋级的速度,也开始变慢。
  大路上,实力最强横的那些人,也都意识到,这个人间,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不同。
  那时候,整个大陆,除了青帝,已经许久没有出现灵帝强者。
  他有这个天赋,也有这个机缘,对别人而言,这或者是永生不可妄想的等级,但是对他而言,却并非如此。
  他自己心里也无比确信,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晋级灵帝的无与伦比的存在。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打赌,猜测他会在什么时候真正晋级。
  尤其是当他以一战多,单挑数位九星灵圣之后,这种猜测就越发的多。
  他自己干脆闭关,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然而这一等,却就是无尽的漫长岁月。
  他没有想到,为了跨国这最后一个台阶,他居然要为此付出千年的等待。
  他唇边的笑意,有些僵冷。
  实际上,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他的心情就会变得极其糟糕,而且情绪也会十分不稳定,甚至暴躁无比。
  但是之前他都会用心压制,这一次,却不知是因为被轩辕夜那一幕太让人震惊,还是被凤长悦的话太冰冷犀利,他隐隐竟是觉得胸口不断有潮浪在涌动,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但是胸口却仿佛有火焰在灼烧一般,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接近疯狂。
  他的确如同他自己所说,非常想要活着,甚至到了一种接近变态的地步。
  那时候,他闭关,然而却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层屏障,他一开始并未在意,以为终究是自己的实力不够,但是后来,当他无限接近那个等级,却总是感觉缺少点东西的时候,才终于明白,原来不能晋级,并不是他的错。
  而是这个天地,终于还是无法在成就灵帝。
  他开始苦思冥想,想到了各种办法,也开始无数次的尝试,甚至曾经因强行尝试突破而损伤了自己的身体。
  但是最后,都是徒劳。
  而那时候,他迟迟无法称帝,世人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从前的那些艳羡,那些惊叹,通通在无声无息的产生着变化。
  实际上,他就算是不称帝,也依然是最顶尖的强者,依然可以以一人之力,独战群雄。
  天下间。几乎无人可以与他比肩。
  但是,人总是有着这样的劣根性。若是别人比你强大许多,并且一直如此,那么你自然只有惊叹羡慕的份儿,然而如果有一天这个人忽然停滞不前,或者说,没有成为众人想象中的那样的人,人们就会忍不住失望,发觉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云天痕是很强大,甚至一直无人能够打赢他,但是这又怎样?在所有人的心中,他应当是可以称帝的,然而他始终没有做到。
  所有的夸赞,惊叹,似乎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嘲讽,鄙夷,不屑,嗤笑。
  好像他没有称帝,就已经说明他这个人完全失败。
  他们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甚至在他身前的时候,依然无比尊敬卑微。
  但是在背后,那些议论声却是越发的难听。
  云天痕怎么会不知道?
  他一开始尚未在意,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他从出生就天赋极好,修炼一途,无比顺畅,从未在意过这些。
  他追求的,只有修炼。
  但是后来,长时间无法突破,无数次的失败,终于让他的心境变得越发的糟糕。
  他开始变得不安,而且焦躁,稍微遇到一点事情,整个人的情绪都会波动极大。
  他知道这样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然而却找到有效的调节办法。
  而那个时候,他开始变得敏感,对那些议论,也开始在意起来。
  好像形成了一个怪圈,他如果无法称帝,就仿佛无法在世人的面前抬起头一般,那些话像是刀锋一般,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脏,给他无言而极致的痛苦。
  或者是积少成多,也或者是潜移默化,他虽然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实际上,整个人的状态都已经变得极为糟糕。
  而那时候,他也终于开始明白,自己无法突破,实际上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天地之间,本就缺少了什么。
  他后来逐渐猜测,或者,缺少的,就是掌控天地能量的特殊的存在。
  只有到达了那个等次,才会明白,最后的这一丝领悟,是多么重要。
  那需要将所有额修炼得来的力量完全梳理好,而且赋予自己的小空间以最高的准则,让身体之内的灵力,都可以按着一定的轨道运行,从而正式形成一个自我的系统。
  但是,他做不到。
  因为天地之间,已经没有规则!
  甚至,连最后一丝痕迹,都再也找不到!
  那时候,天地能量,甚至都已经开始逐渐改变,不再遵循着之前的运行轨道。
  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混乱。
  而他本身,也承受着这般变化带来的后果——他身体之内,也几度出现混乱,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道路,让能量自我运行起来。
  他的身体出现极大的危险,好多次都是靠着最后的运气才渡过。
  如此几次之后,他的心态终于彻底发生了变化。
  他知道自己这般,不是因为自己天赋不够好,也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只是因为天地之间,早已经没有了规则掌控,所以根本无法晋级称帝。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那些暗中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得离谱,原本的风凉话,也开始变成了嘲讽讥笑。
  云天痕觉得可笑——那些蝼蚁,又有什么资格,来嘲笑他?
  但是,他可以杀了千百人,甚至上万人,又如何阻挡的了更多的声音?
  终于又一次,他没有忍住,也不打算忍,直接将正在议论他的一群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