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红宝石步摇的传说,罔萌讹当真相信了。.
没办法,而今他总觉得自己处在失宠的边缘,一直想着怎么着能够固宠爱。这个时候,天上送来一个好机会,他能随便错过吗?
不就是沐浴斋戒,去寺庙中供奉参拜嘛!这有什么?简直太容易了,可比吃药壮身体,学习新花样容易多了。至于那个传说……虽说有些传奇,可罔萌讹觉得,倒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兴许真有其事,而今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最坏不过是如此,至少对自己没坏处。
至于相关的安全问题,罔萌讹并不担心。毕竟绥州城都在西夏大军的掌控之中,谁能翻起什么浪花?
至于那些熙州商人,罔萌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已经接触了许多年了,信物是不会错的。尤其是送来的玉器珠宝,更是质地上成,不会有错,身上也未有怀疑。再说了,几个珠宝商又有怎么样呢?
再者,自己手下的灵狐卫士更不是吃素的,走一趟普济寺礼佛,安全完全不是问题。堂堂西夏侍卫统领,要是没什么胆量还怎么混啊?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梁太后的宠爱对他太重要了,最近的一些迹象让他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必须要想办法来稳固。如果能让梁太后一辈子都自己好,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即便这个传言不真,也不打紧。自己诚心在佛前参拜祷告,然后赠送的礼物,至少梁太后会有些许的小感动。不管怎么着,都比突兀的只送礼物强得多。珠宝玉器虽好,可哪里比得上虔诚而真挚的心意呢?
罔萌讹顿时浮想联翩,甚至已经在猜想着梁太后带上珠宝首饰,得知事情真相以后感动的模样了。希望自己一番苦心孤诣,能够有所成效。
抱着这样的心思,罔萌讹早早就开始沐浴,以至于侍从都以为他是要洗干净了好伺候太后。那几位贴身宫女还心中暗笑,假如太后今晚再早早睡了,罔萌讹大人一番心思可就落空了。
随后罔萌讹竟然吃其素来了,也颇为让人意外,毕竟这家伙以前是无肉不欢的主。虽说奇怪,可是众人谁也不敢怀疑罔萌讹的动机,更不敢多问半句。
不过罔萌讹大人却主动告诉他们,是要去普济寺礼佛,为太后和梁国相祈福!如此理由,十分充足,所以当罔萌讹提出保密的时候,大家都愿意配合,惊喜之下,太后要是一高兴,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一切收拾妥当,罔萌讹便怀着一颗虔诚且功利的心出门去了,同时有诸多的灵狐卫士都化妆暗中相随。他出门的排场可是不小,当实际上地位岌岌可危的时候,他便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彰显炫耀自己的地位和恩宠。也许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忐忑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至于梁太后在绥州的事情,少有人知晓,甚至灵狐侍卫之中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故而罔萌讹才是表面上的正主,他这一走,立即带走了大部分的护卫。梁太后那边,自有贴身侍卫保护,不过人数不是很多。不过正常情况下,护卫安全总是没问题的。
于是乎,罔萌讹就这样去了普济寺!虽说他已经尽量低调,不显露自己身份了,可是摆出那样的排场则完全是掩耳盗铃。
守在宅院附近的府州追踪高手瞧见此情此景,悄悄地跟了上去,待确认了是去普济寺之后,他们匆匆赶回了福庆老店,向林昭与阿昌报告。
姜太公钓鱼,鱼已经上钩了!
接到消息,林昭对望一眼,些许事情心照不宣,李东林则是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有些得意,这一回算是赌对了。罔萌讹竟然真的去了,难不成梁太后果真在绥州?这可就有意思了,小小的绥州城,可是聚集了不少的西夏风云人物,要是能一锅端了……
“林侍郎,接下来普济寺和宅院之中该同时进行!”李东林及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是了,是这样的,我们人手有限,普济寺的事情阿昌负责,多带几个人,主要目的是拖延时间,调虎离山。”林昭吩咐道:“我和东林,并几个追踪高手,前去宅院。”
“姑爷……”阿昌似乎觉得略微有些不妥,也许他是想要亲自保护林昭,并且营救折文芯。他始终对李东林还是有些许疑惑,此番行动有很大的危险姓,万一此去李东林使坏,林昭可就危险了。最担心的便是那处宅院之中是个陷阱,自己又不在身边,林昭孤立无援,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当真出了这样的事情,阿昌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没法向折文芯交待,没法向折克行交待,自己也会于心难安的。
林昭却轻轻摇头:“不,你去普济寺,东林身手不错,能帮上我的。”
林侍郎也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样,李东林必定是要带在身边的。他万一要是有问题,让他单独去普济寺那边,若是和西夏人有什么勾结,自己完全不知道,那样才是真正的被动。所以普济寺和宅院的行动必须分开来执行,自己负责一边,阿昌负责一边。
李东林跟在自己身边,万一有问题也有所察觉,有所应对。这本来就是一个冒险的行动,林昭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和谈使的身份是一个绝好的保护,西夏人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倒是阿昌那边……
“阿昌,普济寺那边或许不必真的动手,只要罔萌讹安稳,我们这边有机会就是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便声东击西,吸引他们的注意,尽快撤退,总之一切小心!”林昭再三叮嘱,旋即有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东林,些许事情不言而喻。
阿昌早已抱着必死之心,故而并不在意,笑道:“姑爷小心,普济寺那边我有分寸。还有你,记得保护好姑爷!”说话的同时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东林,加了一句叮嘱,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李东林难免有些尴尬了,他很清楚,很显然两位对他都略微有些不放心。这一点着实是无可奈何,也罢!也罢!反正自己一片好心,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知道的。至于保护公子,那自然是义不容辞,这一次算是第一遭贴身保护公子,意义更加非同一般。
单凭这几个人怕是不行,李东林早已经做好打算,通知了铁面宗主和蒋雷霆。想必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这一次就和灵狐卫士比试一番,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
“林侍郎,阿昌兄,你们也莫要怀疑我,任何的誓言都是无用的,我到底是怎样的人,是非清白这一次你们看个清楚。”李东林也不多废话,知道过多的解释也是无用的,事到如今,唯有以事实说法。
林昭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跟着我就是了。”虽说有些风险,可这世上的事情哪里能全都百分百有把握?有时候必须要冒险。同时林昭觉得,这个李东林不简单,也许自己小觑了他的智谋,也小觑了他身后的实力。这一次倒是要瞧瞧,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东林对此颇为满意,公子到底比阿昌有魄力多了,不至于疑神疑鬼的。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一片好心也不怕他们怀疑,且看我的手段,我的精彩表现。
“走吧,出发!”
随后十多个人便去了福庆老店,分别两拨。阿昌带着大部分人前往普济寺,林昭与李东林并从府州来的两个追踪高手往那处神秘的宅院赶去。
宅院是危险之地,人数过多反而是累赘,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反倒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倒是普济寺那边,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可不是说说就能成功的,若真是动手了,需要的人手可是不少。
“阿昌,若是有问题,立即撤退,不必管我……前去营地找种师道。”临走的时候林昭不大放心,又是叮嘱一番。
“姑爷……”阿昌一颗全记挂着林昭,很不放心。
林昭摇头道:“记住,如果我事了,立即去找种师道,只有他能救我!”他很清楚,只要公开了和谈使的身份,自己便姓命无忧,有时候必须要给自己留后手。
“不若这样……我现在便派个人前去禀报种小爷如何?”阿昌小声提议,也许这样是个万全之策。
可惜他的提议被林昭果断拒绝了,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文芯的事情不方便放他知晓!”
“好,姑爷小心!”
李东林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他向四周看看,心想着宗主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黑夜中的绥州城里,夜风吹过,多了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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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公子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蒋雷霆接到李东林的传讯,便急急忙忙来禀报铁面宗主。
“没想到公子这么有魄力,竟然轻易相信了东林。”铁面宗主道:“虽说东林是我们的人,不会有坏心。可是公子这般做法确实有些大意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假,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公子忘记了这一点。”
蒋雷霆低声道:“宗主,公子办事素来沉稳,这一次想来也是被逼无奈了。毕竟折夫人下落不明,公子也是有些着急了。”
“可以理解,不过想要做大事,就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这般冒险……”铁面宗主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也上了年岁,对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倒是颇有看法。在他看来,大事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女子并不值得冒险。若非折文芯关系到府州折家这个巨大的支持在,他也不会当回事的。
蒋雷霆嘴唇略微动了动,宗主所言他并不敢苟同,只是碍于颜面,些许话语并不太好说罢了。在他看来,公子至情至姓,也是好的,如果一个人冷血到连妻子都不顾,他值得效忠吗?当然了,宗主所言也不错,成大事者,岂能儿女情长?如果公子能将两者权衡,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宗主,这也怪不得公子,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所肩负的使命,所以……再者,先主谥号仁宗,想来公子是遗传了先主的仁爱。”蒋雷霆言下之意十分明确,作为普通的青年林昭,他爱美人不爱其他都是可以理解。同时也搬出了仁宗皇帝,意义自然就不一样了。
提及仁宗皇帝,铁面宗主轻叹一声,这才道:“倒也说的是,必须要尽快告知公子他的身世,此事已然刻不容缓!什么时候让公子前去祭陵,也好让仁宗皇帝在天之灵真正瞑目。”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错误的决定,为此懊悔不已。
“宗主,这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配合公子此番行动。”蒋雷霆沉声道:“说实话,公子的计划颇多漏洞,想来也与他们人手不足有关系……”
“怎么?你也看出来了?知道他们有漏洞?”铁面宗主无奈摇头道:“声东击西哪里那么容易?要是调虎离山失败?抑或者罔萌讹回过味来,杀个回马枪又该如何?单凭他们那几个人就想要闯宅院,哪里有那么容易?
如果只是罔萌讹在倒还好,可若是梁太后也在,那边必然还有严密防守,那事情可就有些复杂了。”铁面宗主对于林昭很不完美的铤而走险有些不满,更有些担忧。
蒋雷霆笑了笑:“宗主,姜还是老的辣,公子到底年轻,以后许多事情还需要多加倚重你才是!”
“好了,别给我带高帽子了,立即去准备吧!”铁面宗主道:“宅院那边派人前去支援,还有想办法防备罔萌讹的回马枪。同时备一支人马前去拓跋石的将军府,这也是声东击西之法,至少可以调开那处的军队!”
“是!”蒋雷霆见宗主稳如泰山,协调有方,便知道一切都已经妥当,不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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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虽然已经是夏季,可是西北的夜晚还是略微有些凉意。
不炎热,按理说不会烦躁,可是种师道却怎么着睡不着。林昭离开营地,些许大事都交代给他,要**心的事情着实不少。这也就罢了,些许事情种师道有这个能耐处理好,可是他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担心。
林昭离开营地已经一天了,主心骨不在,他们这些副将自然而然会心神不宁。何况林昭去的还是绥州城那种虎狼环饲之地,当真让人有些忧虑。
尤其是今夜,种师道眼皮总是不停的跳,辗转反侧,一直难以入眠。
这不是好兆头,种师道翻身而起,认真思索起前后的事情来,总觉得有些不妥。
难不成林昭那边有什么问题?
不管林昭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去的,在绥州城里总是不安全的,这一点种师道深以为然。
也许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是!
可是……
种师道着实放心不下来,觉得自己必须要前去一探究竟,故而及时找来了刘昌祚。
“什么?东阳去了绥州?”林昭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已经一天没露面了,刘昌祚倒是并未在意。没想到种师道突然告知他这样一个重大消息,让他有些震惊。
和谈使不见了,还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他这个护卫将军难辞其咎啊!
种师道摇头道:“昌祚兄不必惊慌,东阳兄是个知情重的人,他是前去打探消息了,不会有事的。”
“好吧!”刘昌祚很是无奈,虽说没有怀疑林昭出门的动机,但是略微有些不悦,离开至少也告诉我一声才是。
种师道勉强笑道:“是这样的,我想着东阳兄那边可能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我想前去接应一下,营地的事情就交给刘昌祚兄了!”
“接应?也好,不过还是我去算了……”刘昌祚可不希望林昭出事,一来是彼此之间的深厚情谊。二来,也是职责所在!故而提到接应林昭,他立即想要亲自前往。
种师道却摇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绥州一带,我更为熟悉!”
“好吧,一切小心!”
绥州他是熟悉,可是种师道也是有私心的。看得出来,林昭似乎在有意隐瞒什么事情,离开营地也不告诉刘昌祚,显然是有所避讳。自己这边,与林昭的私交算是不错,即便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也可以守口如瓶,保守秘密。
于是乎种师道带着一对清涧城的亲兵,秘密赶去了了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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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宅院里一片寂静。
罔萌讹带走了大部分的护卫,宅院里为数不多的灵狐卫士都隐藏在角落或者黑暗之中,不敢轻易发出声响,生怕影响到休息的梁太后。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曰梁太后的心情很是糟糕,故而下面的人都尽量避而远之,唯恐被殃及。尤其是罔萌讹大人不在的时候,其他人根本无法安抚或者劝慰。
更让他们无奈且畏惧的是,房间里,梁太后竟然又一杯没一杯的开始饮酒,似乎是要借酒浇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