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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林昭预料的那样,辛文哲的身份颇为神秘,来吐蕃的目的也不简单!
只是这些事情,并未侵害到林昭和使团的利益。对辛文哲自己,以及背后的人物和势力都非常重要,自然不能轻易透露。
没错,辛文哲是隶属于大宋朝西北某一个势力,此番来吐蕃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购买马匹!
至于她的具体身份,为什么要购买如此多的马匹?目的和用途何在?别人不得而知……
总而言之,这些战马对他们很重要,也是他们所急需要的”“。若非如此,辛文哲不会在大散关没有等到吐蕃货主的时候,执意冒险千里迢迢着急赶来吐蕃青唐城……
好在运气比较好,遇到了林昭和大宋使团,在其庇护之下才能快速、安然到达青唐城。
能否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又会引起怎么样的后果。
所幸运气比较好,安然到了河湟吐蕃,也联系上了货主,但是对方的态度,一些交易的相关细节,还都有待商议,会是什么结果还都不知道……
辛文哲已经安排人去办了,而她自己心里一直有些忐忑。站在院子里,夕阳的美景下,本来是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一见到夕阳的余晖,以及飘零的落叶,她就忍不住想起在河州的那个傍晚。想起那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想起林昭是怎样救她,然后彼此执手逃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幕幕的场景就这样深深的印刻在了辛文哲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直到阿昌出现。带来了吐蕃人的消息。她才不得不收摄心神。将心思全都注意到自己此行的重任上。
“吐蕃人怎么说?价格如何?什么时候能交货?数量是多少?”辛文哲似乎很着急,似乎也是轻车熟路,连声追问,同时也在希冀着一个美好的答案。
可惜结果让他失望了,阿昌看着满怀期待的“七郎”,忍不住轻轻摇头道:“对不起,七郎,这次的事情只怕有些麻烦。要让你失望了!”
辛文哲脸上的焦急与紧张,以及那一份美好的期待,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与担忧,还有意料之中的疑惑。立即追问道:“怎么回事?我们可是黄金直接交易,吐蕃人为什么不愿意?是觉得价格太低吗?”
所谓关心则乱,辛文哲或许是太紧张这件事情了,故而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疑问与猜想,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阿昌看着辛文哲那慌乱的神情,不由有些诧异。也有些担心。以前“七郎”是以冷静沉着著称的,处变不惊是她最大的优点。若非如此怎么能从众多姐妹中脱颖而出,成为大郎的好帮手?成为家族里特别的“七郎君”?可是现在,她似乎有些变化了。
在大散关以及最初上路的时候,一切还都好好的。但自从进入河州之后,便慢慢的有些变化。尤其是那日在河州的营地之外遇到刺杀之后,就开始些许变化了。
最初的时候,阿昌以为是突然遭遇刺杀,“七郎”受到了一些刺激,神情受到一些影像。可是暗地里观察之后,阿昌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七郎”的这种变化似乎与那位林郎中有些关联……
记得那日刺杀之时,是林郎中救了“七郎”,对此阿昌心怀感激。但此后林昭曾经单独找辛文哲谈话,回来之后便发现“七郎”的神情有些漠然……
阿昌也几次直接或者旁敲侧击地询问,可是辛文哲什么都不愿意说。以至于那晚与林昭之间的谈话到底说了些什么,成为一个谜……
自此之后,阿昌发现“七郎”经常静静地沉思,少了一些男子的大气,多了些小女儿情态……
难不成是“七郎”……哪个少女不怀春?“七郎”也已经十六七岁了,莫莫非是芳心悸动了?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作为最亲信的扈从,阿昌倒是希望“七郎”能有个好归宿。可是现在……这个人选对不对不好说,至少时间不太合适……
瞧见阿昌的异样的眼神之后,辛文哲似乎发现了自己的情况不是那么好,赶快调整过来,集中所有的精力,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见辛文哲恢复了往日沉着自信,阿昌稍微放心一点,并且希望他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如此紧咬的关头,可不能再随随便便走神了,毕竟“七郎”才是大家的主心骨……
阿昌沉声道:“吐蕃人这次的态度很强硬,声称现在是特殊时期,所有的交易都必须要慎重。所有的客商都必须公开自己的身份,然后才能谈合作?”
“公开身份?”辛文哲顿时眉头一皱,说道:“以前不都是匿名的吗?”
在此之前,苏南党征进行马匹倒**较隐蔽,至于所有的客商,大都是以匿名的方式购买马匹的。毕竟客商们的身份比较杂乱,什么人都有。有政客,有将领,还有马贼,并不方便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也正是因此,客人们更愿意来这里,苏南党征的生意才最好,已经有口皆碑,形成良好的信誉。辛文哲之所以选择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
现在对方却突然提出要求公开身份,这算是怎么回事?且不说愿意不愿意,关键是这身份就不能公开……
“一定要如此吗?知道为什么吗?”辛文哲沉声询问,瞬间觉得这事情棘手了许多,并不是自己想尽办法来青唐城就能够解决的。
“据说是因为宋朝使臣在吐蕃,两国关系现在比较特殊,我们要的战马数量又比较多……所以吐蕃人有所疑虑,一来是怕我们与使团有什么联系;二来,是怕我们另有所图,最终导致比较严重的后果。”
辛文哲有些无奈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当真是有利有弊。借助使团的庇护来到了青唐城。如今又因为使团的存在,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当真是有得必有失,庆幸之后的无奈,甚至还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吐蕃人说他们还需要考虑,但是我们必须首先要公开自己的身份,否则一切免谈……”阿昌道出了非常严峻的情况。
辛文哲的眼神立即凝重了许多,沉声道:“难道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吗?”
阿昌道:“目前吐蕃人没有松口,可能是他们也在观察,等见过林郎中之后再做决断……”
辛文哲有些无奈,似乎此行与林昭密不可分。来的路上,结伴同行,现在些许事情,还要受到的他的影响才能够有可能,这种感觉,当真是……
辛文哲不知道,此刻的心情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只得无奈地苦笑,连连摇头。
阿昌本来就对河湟之行没有报太大希望,说道:“我们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公开的,否则消息从吐蕃走路,大郎可就危险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向朝廷请罪,向枢密院言明状况就是了。毕竟错不在我们,而是引起李复圭而引起的……”
“我也曾想着要这么做,可是大兄有他的顾虑!”辛文哲无奈摇头道:“何况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要是李复圭最初蛮横的时候,便直言奏报,兴许还占理。可是因为早年欠李复圭一个人情,大兄又一念之差,第一步便做错了。
现在即便是如此禀报,大哥也坐实了同流合污的罪名。即便你我有这个想法,但是大兄肯定不愿意。不愿让祖先英烈蒙羞,更不愿让我……家声望有所影响……
何况你也知道,李复圭与王相公交好,关系匪浅。官家现在又分外宠信王相公,事发之后会是什么结果,还不好说呢……大兄不愿意冒险,我们也应该理解……若是我们能够悄悄地补上这个窟窿,一切都好说……”
“唉!”阿昌轻叹一声道:“我只是怕越是越忙越乱,一旦出现纰漏,罪名反而会更加严重……”
“是啊!”辛文哲无奈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是想着速战速决的,尽快完成此事的,可是现在……”
辛文哲骤然觉得,事情越发的麻烦了,似乎正在朝不利的方向发展……
自己这边不顺利的同时,她又开始担心起家里的情况了,不知道大兄是否还好?一想到这里,辛文哲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努力,尽一切可能办妥此事。自然而然,也就责任重大。
只是孤身十余人,在人生地不熟的青唐城举目无亲,做事情更有些举步维艰的感觉。要是有人能帮助自己就好了。
想想整个河湟吐蕃,唯一认识的朋友,似乎就只有宋朝使臣林昭了。可是这事能找他帮忙吗?辛文哲无奈摇摇头,心情骤然间低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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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宾馆里,林昭骤然觉得耳目发烫,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由好奇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念叨我?”
正在疑惑的时候,苏岸来报:“公子,吐蕃将军阿里骨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