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咱们的弘昀冤呐,王爷你可要为他做主!”
见胤禛进来,李氏立刻跪倒在胤禛面前,哭诉着,而众人则是忙蹲下行礼。
“免礼。李氏,你说弘昀有何冤屈?”听到李氏这样的话,胤禛不由得在心里重视了起来。
李氏抬眼望向胤禛,梨花带雨道:“王爷,妾身本以为弘昀命薄才离了妾身而去,可是今儿下午妾身盘问弘昀身边人的时候,却发现了蛛丝马迹,弘昀很可能,很可能遭了人的暗害了!”
“弘昀院子里的安排大多是佟格格做的,妾身原本见她这般劳心,心里也是极感激的,只是,妾身万万没想到,佟格格她居然暗藏祸心!”
李氏的一番言辞若是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只会以为是一个被恶人欺负了的可怜母亲。
不过胤禛在听到李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指着佟氏之后,心中不免留意了许多。
他看向佟丝若,发现佟丝若沉静如水,面上不见慌乱,不知为何,对这件事的疑虑便消去了一分。
“你说你发现了蛛丝马迹,那么且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胤禛沉声问道。
李氏用丝帕轻轻擦去眼泪,复而开口:“今日妾身去弘昀的院子,本想是最后见一见弘昀生活过的地方,却没想到原本在弘昀身边服侍着的下人来禀告妾身,说她发现佟格格近日会悄悄来弘昀院子里,和弘昀院子里的掌事商谈些什么。”
“妾身本以为佟格格不过是交代下人,可是今日弘昀身边的贴身丫鬟却交给了妾身一件东西!”
李氏说着,神色变得激动起来,她悲愤交加,令下人呈上了一个用白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下人将那白布打开,却发现,里面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金锁。
“弘昀身边的物什都是有记录的,这个金锁妾身从未见过,为何会出现在弘昀的院子里?此事必定有问题!”
“侍奉弘昀的婢女说,这个金锁,正是弘昀大病的当日才出现在弘昀房内的!而弘昀大病的那日,除了佟氏,别人都没有再见过弘昀!”
李氏说完这些话,又掏出丝帕,擦起眼泪:“王爷!若说这两件事情之间毫无干系,妾身是万万不信的,一定,一定是佟氏用这金锁做了什么手脚!”
胤禛听完李氏的话,心中确有怀疑,不过,这怀疑却不是对着佟丝若的,而是对着李氏的。
李氏说,弘昀大病的那日白天,只有佟氏见过弘昀?
那岂不是,李氏自己也没有去过弘昀的院子?
而且,从李氏的话里面,仿佛她并没有多去看望弘昀,反倒是佟氏事事上心,李氏作为弘昀的生母,难道对弘昀的上心,还不如佟氏多吗?
李氏还不知胤禛已经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些端倪,只兀自哭泣,一边流泪一边指责佟丝若:“人证物证皆在!佟氏,弘昀不过十岁小儿,你有何心思冲着我来便是,为何要对我的弘昀下手!”
三言两语之间,李氏已经把这件事定了性。
看着李氏梨花带雨的模样,佟丝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对古代的宫斗宅斗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愿意掺和进去,可是,她不找事,事却找她!
她虽然没经历过宫斗宅斗,但是,看过那么多电视剧和小说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她前世经历过的职场倾轧大概也不亚于宫斗宅斗,李氏的这一番动作,实在是太小看她了。
她自接下了府里防痘的事项之后,就一直留意着,如今,她之前做的准备倒是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轻舒一口气,佟丝若镇定开口道:“王爷,妾身并不识得这个金锁,也从未做过侧福晋口中所说的那些事情,不过,听完侧福晋的话之后,妾身有几句话想问一问侧福晋的‘人证’。”
“你问便是。”
得了胤禛的允,佟丝若便转眼看向那名面善的婢女。
“你说我曾多次和二阿哥身边的管事私下交谈,那么我且问你,我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和管事交谈的?”
那婢女见佟丝若发问,倒是不慌,只道:“格格和管事多次相谈,次数甚多,且多是在夜里,奴婢忙着照顾二阿哥,也不能说上来是个具体的时间。不过有一回奴婢记得格外清楚,那是四日前,格格和掌事两个人去了二阿哥院内的偏房交谈。”
“放肆!你既为侧福晋作证,怎么连所看到的时间都不能说个明白彻底?这样岂不是做伪证?你且说来,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了管事!”听到这个婢女含糊不清,佟丝若立刻厉声呵斥。
“前儿晚上,还有两日前的晚上,格格都见过管事,只是夜里不好分辨时辰,奴才实在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了。”被佟丝若呵斥了一番,这个婢女连忙补充道。
“若说不出个具体时辰,那么大概时辰呢?莫不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所以你才不记得这些的?”
“前儿晚上大概戌时,至于两日前,奴婢,奴婢实在不记得了……”
“佟氏,你对这个婢女如此呵责,难道是想要威胁她吗?”李氏见佟丝若如此神色,立刻开口道。
佟丝若轻声道:“侧福晋莫急,待妾身问完,自会给侧福晋一个解释。”
佟丝若继续问道:“你说这金锁是二阿哥大病之时才出现在他的房内的,那我问你,你是那日何时发现这枚金锁的?”
“奴婢发现这枚金锁时,正是我们换班照顾二阿哥之时,正是辰时,只是这金锁是否是辰时才出现,奴婢便不知了。”
回完了李氏的话,佟丝若便继续看向那婢女:“那么如此说来,这个金锁是你第一个发现的?”
婢女点头:“正是。”
佟丝若问完了这些,心中便有了底,她转头对上胤禛,道:“王爷,这个婢女在说谎。”
“王爷明查,奴婢并没有说谎!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见佟丝若这样说,方才跪在地上的婢女立刻高声为自己喊冤。
“你说,她哪里说谎。”
佟丝若徐徐开口:“首先,这婢女说妾身多次见过管事,可是却在具体时间上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直到妾身再三逼问,才能说出,可是,这说出的时间也是有问题的。”
“前儿一整天,妾身只除了下午出过门,问询了各院之后,便回了房,妾身回房之时刚到戌时,戌时二刻王爷便到了,若真如这个婢女所说,妾身戌时去过二阿哥的院子,那么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如何能让妾身来回二阿哥的院子,和管事私谈,又不被王爷察觉呢?”
说完这句话,佟丝若抬头看着胤禛,道:“王爷可为妾身作证。”
胤禛见到佟丝若这般认真的神色,不觉心中舒缓,点了点头。
见胤禛点头,佟丝若继续道:“其次,这婢女说这金锁是她换班之时在二阿哥房内发现的,那是是为辰时。”
“妾身自布置二阿哥院内防疫以来,小心谨慎,王爷也知道,妾身当日是令下人们三人一组留在二阿哥房内照顾的,不过,除此之外,妾身还下了另一道命令,便是令每次换班之时,当值药童须得一起进二阿哥的屋子,将二阿哥屋内是否有异记录在册。”
佟丝若说道这里,转头看向了那婢女,道:“药童每日记录的换班条例我都会细细查看,弘昀大病的那一日,条例上却并没有出现这枚金锁,若不是这奴才说了谎,那便是药童失职。药童的记录一应放在太医那里,王爷可以随时传召太医,到底是药童失误还是有人说谎,一查便知!”
待到佟丝若说完这句话,那婢女已经开始战战发抖,佟丝若看向李氏。
李氏却比这婢女镇定了许多。
“或许,或许之前那些都是奴婢记错了时辰,但,但是格格四日前和管事私下交谈,这点奴婢记得很清楚,奴婢,奴婢没有说谎啊!”
看着这个婢女还在狡辩,佟丝若便继续开口,说出了最后一点:“四日前,妾身的确是在二阿哥的偏房内交代了管事一些事情,不过,并不是私下交谈,当时房内还有为二阿哥诊治的陈太医。”
“妾身当日交代陈太医和管事,任何人来探视二阿哥,什么时间,带了多少人,停留了多久,都要记录在册。”
说完这句话,佟丝若抬头对上胤禛:“记录要册的事,妾身吩咐了两人轮班记录,此刻要册还在二阿哥院内,王爷可以随时翻查。”
“另外,听这婢女话中之意,这金锁是出自妾身的院子,可是妾身的院子所有东西和一应开支都记录在账册上,由妾身房内的小太监掌管着,妾身实在没见过这枚金锁,为证明妾身的清白,妾身愿意奉上账册给王爷细查。”
所有的疑点都被佟丝若点出,那婢女已经是泪如雨下,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她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李氏。
胤禛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婢女的小动作。
他看着面色沉静,镇定自若的佟丝若,又看着面色微白,手指忍不住绞起手帕的李氏,心下已经是有了定断。
他生长在内宫,自然是无比熟悉眼前的这一幕。
“传!”
苏培盛立刻退了出去传召那些人。
胤禛看着佟氏,此时不合时宜地生出了一股子庆幸。
幸好佟氏足够聪明,能够自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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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你还说你没动心?为什么会庆幸?
咳,皮一下(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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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贵妃摸鱼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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