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无知。”
“白姑娘,您说什么?”沉浸在喜悦中的方檀没听到白孤雪的话,就问了一遍。
“没什么,本来还指望你出些主意,我好对症下药,如今也不知道宸王和他母妃喜欢什么……”白孤雪蹙起眉头:“那个容倾月,你可了解?”
“哟,这话您可问对人了!”方檀信心满满:“老奴已经查过她的资料了,她本是废柴,谁知道一夜之间成了天才……”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白孤雪蹙眉:“她和宸王殿下,现在是什么关系?”
“虽说她是未来的宸王妃,可皇上没有下达圣旨,这只是众人口耳相传而已。”
“哼,那就好。”白孤雪眼眸一眯:“容倾月,敢给我下马威……”
……
容倾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她毫不在意,继续吃饭。
“云逸歌哪儿没吃饱?”云修离看着她几乎爬到了桌子上的模样,不禁笑意盎然:“还是觉得,宸王府的东西好吃些?”
她随意嗯了一声:“都有都有。对了,什么时候举办那个宴会啊,我先去那个宅子里收拾收拾。”
云修离指尖一动,突然低声道,声音极具魅惑力:“月儿还没嫁进来呢,就已经开始为我操心了?”
“……”容倾月一口饭噎在了嘴里,她是这个意思吗?!
“那宅子虽然多年没住人,但也没荒废,明日我将此事告知众人,三天后举办宴会吧。”云修离冷冷一笑:“至于陈太尉和云定谦……”
容倾月眸子一亮:“当然要叫他们来啊!”
其实两人都知道,就算给陈太尉发了请帖,他也不会来,不然就太明显了。
但是容倾月很迫不及待他会来啊,白孤雪可是他一手安排的棋子,让他看到棋子在宸王府中‘好好的’岂不是很好?
她拍了拍胸脯:“放心!交给我,我一定让他心甘情愿的来‘恭喜’你!”
云修离眼神一暗,点点头,见她终于放下手,才微微叹息:“我觉得要给你补补,趁这几天清闲,不如多吃些好的吧?”
“现在吃的不好吗?”容倾月往嘴里塞进一口饭。
“唉。”云修离摇摇头:“你……”
他这语气令容倾月紧张了一下,有种得了绝症的即视感!她饭也不吃了,抓住云修离的袖子蹙眉:“怎么了?”
“如今你已经及笄,算是大人了,怎么……”云修离浅浅勾起一抹笑意,凑到她耳边,声音魅惑低沉:“怎么该长的地方,还是没有长呢?”
该长的地方……
容倾月一愣,然后深吸一口气,妖娆的缠上他的脖子,吐气如丝:“宸王殿下。”
那一声柔柔的‘宸王殿下’,在云修离心中荡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漫上心头,他眉眼低垂,温柔应道:“嗯?”
“你丫的是不是想死!”容倾月呲牙咧嘴:“你说啥,你再给我说一遍,我不打死你!”
‘哐当!’门外突然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容倾月看了看自己,她如今以一种及其难以名状的姿势坐在云修离腿上,双手还勾着他的脖子。
然后见那人一脸讪笑的推门进来,秦墨抓抓脑袋:“嘿嘿,嘿嘿,你们咋不继续了?”
“什么事?”宸王殿下不愧是宸王殿下,一瞬间把表情收好,正襟危坐。
秦墨蹦到桌前,自顾自的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一脸忧伤:“我今日出去走了走,去皇宫走了走,去各大臣家里走了走。我这么个大好青年,真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生不逢时……”
“说人话。”云修离缓缓吐出三个字。
容倾月边嚼吧着边点头。
秦墨长叹一口气:“我觉得他们都不喜欢我,与你交好的官员似乎也都不喜欢我。”
容倾月一愣,歪了歪脑袋:“你在乎这个干嘛?”
“这不是想在盛京活下去,人际关系很重要嘛!”
想想也是,容倾月点头不再说话。
云修离长眉一挑:“你来路不明却在我的引荐下一路高升,能喜欢你?”
这话才是重点,于是秦墨一下,丫的有道理啊!大多数的不喜欢都来源于嫉妒二字,宸王殿下太重用他,而且他还是个‘来路不明’的人,自然会被大家反感。
容倾月叹气,摸了摸秦墨的头,如同对待小狗一般。
她笑意浅浅,温柔至极:“阿墨,他们不喜欢你,没关系呀,别忘了还有我呢。”
秦墨一惊,想着不愧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啊,心下感动:“倾月,我……”
容倾月弯了弯眸子,“呵呵,我也不喜欢你。”
“……”云修离默默的抿了一口茶,方才若不是秦墨突然进来,她恐怕早就已经‘教训’自己了,对于秦墨的突然打扰,她自然是……
秦墨的表情一僵,这简直是会心一击啊!他生无可恋的抬起眼眸:“做个人真难……”
“行了,你在意的不过是与阿离交好的人不喜欢你,那做件让他们喜欢你的事不就行了,你的能力,无人能及啊。”容倾月一挑眉:“他们是觉得你无能无力,为什么可以受到阿离的重用,不甘心而已。”
秦墨靠在椅子上:“话虽如此,可是现在也没什么事需要到我。”
“不,有事。”容倾月嘿嘿一笑,凑近他:“天玄门你知道么?东尧国的厄运你知道么?皇室重用天玄门,不过是因为他们可以压制东尧的厄运。这厄运是怎么来的我们暂且不论,你在云流城是做什么,你不是比我清楚吗?”
云修离浅浅勾唇,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他曾与她说过,容千霜和天玄老人之所以可以这么嚣张,是因为那个诅咒‘厄运’被他们压制,若是秦墨可以压制,那么天玄门,就可以不必存在了。
天玄门这几年越来越嚣张,许多大臣都已经无法忍受,所以……若是秦墨有能力与天玄门一较高下,那么……
秦墨在云流城,虽然是个‘丞相’,但是他学了一门独特的术法,以天道剑势化解厄运,参破天机。
一提到这个,果然秦墨蹙起了眉头:“阿离,听闻你说过,天医谷和天玄门关系不好么?但是为什么这两个门派,却有许多想通之处?”
这个问题容倾月回答了:“天医老人与天玄老人是师兄弟啊。”
“啧,我是觉得,阿离身上的‘画灵之术’,与笼罩整个东尧的厄运,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其实我有些怀疑,这厄运,根本就是天玄门所设下的!”
“对,我也想过。”容倾月点点头:“不过没有证据而已。”
她突然愣了一下,跑去拿了纸笔:“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有些复杂。”
“现在有些事情我们没有弄清楚,但是仔细一想,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先在表格上写下‘云修离’三个字。
是关于他,云修离也饶有兴趣的挑起长眉,隐隐知道她想理清什么事情。
然后见她又写下了‘画灵之术’几个字,接着又写下了夏休,“画灵之术牵扯到两个人,阿离与夏休,据阿离所言,是与夏休在天医谷附近遇到,然后被千机尊者救下,收入千机门下。”
云修离点头:“嗯。”
接着列出两个门派,分别是天医谷和天玄门。
秦墨接着道:“这两个门派的掌门为师兄弟,而阿离说,你们前去云阳城之时,带回来的那种‘药’,与他中的画灵之术出自同一术法,而那药中的彼岸坠香,是天医谷特有的,你是怀疑,画灵之术与天医谷有关?!”
“一开始是怀疑,但是今日听了天玄门的事情之后,我肯定,这事与天医谷有关!”
第197章 拜访容王府
秦墨蹙眉,目光停留在她笔下的‘天医谷’三个字,喃喃低语:“那日在云阳城,确实有彼岸坠香的味道,我在天医谷被困了将近五千年,对那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容倾月点头:“原本我不想怀疑的,但是今日提到了关于东尧的这个厄运……阿墨,你也觉得这可能是天玄门设下的厄运,然后由天玄门镇压,以起到令皇室重用天玄门的效果吧?”
秦墨点头,见云修离与容倾月对望一眼,她摊了摊手:“我和阿离也这么觉得,所以……今日一想,天医谷和画灵之术,巧合是不是太多了?”
说罢她侧过头看着云修离的侧脸,烛火下他的轮廓柔和,带着温柔的目光向她看来:“继续说。”
容倾月单手托着下巴:“你在天医谷附近昏迷,被你师父救了以后发现中了画灵之术,同时被救下的还有夏休。而后出现了雪名,将你与天医谷联系在一起,再之后我们发现了彼岸坠香。”
云修离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压抑的令人窒息,他点点头,却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阿墨近日,想想如何出去东尧厄运,至于天医谷……我自有打算。”
他这么说,好像是不打算告诉她们了。容倾月微微一愣,他似乎很少有什么事情不告诉她的。
见她的眸子里带着些担心的神情,云修离抿唇:“天医谷待我不薄。”
“……”她沉默了一会,才点点头。在没有证据证明画灵之术的天医谷种下的诅咒之前,云修离与天医谷的谷主,交情匪浅啊。
“行了,大半夜的,我去睡了,明日你们不是还要昭告天下你找到‘表妹’了吗。”秦墨站起身一挥手:“我回去睡了!”
容倾月点点头:“那我也回去了。”
云修离见她出门,恍然间勾了一个笑容,容倾月险些被他的笑意灼瞎了眼睛,走的时候还嘟囔了一句:“大半夜瞎笑什么,真是……”
当她站在那院子门口的时候,她明白云修离在笑什么了。
容姑娘的内心此刻是崩溃的,她仰天长叹……
这院子的牌匾上已经不是倾月小筑了,于是她嘴角一抽,默默的望天——是啊,她怎么忘了,她把这院子,‘让’给白孤雪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也不错!
她勾唇一笑,眼眸有些冷意,随手捏了一个法诀,隐去自己的身形,大摇大摆的走在院子里。
“终于睡着了……真是,不是说是乡下来的吗?怎么有这么多大户人家小姐的脾气,倾月小姐比她好伺候多了!”
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丫鬟在抱怨,那两名丫鬟坐在石阶上。
容倾月抱着双臂,饶有兴趣的走近。
“嘘,小声点,我看这表小姐来路一点都不正经,你不知道,我今日看到她与方夫人交谈,方夫人居然卑躬屈膝的站着!你见过那个女儿和母亲说话,母亲要站着的?”又一名丫鬟说道,声音低沉。
容倾月挑挑眉,果然不错,白孤雪很有可能是方檀的主子或者上一级的人。
“啊?不会是假的吧,混进宸王府想做什么?今日她占了倾月小姐的院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容倾月绕过她们,靠在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眼眸眯起,唇角一勾,果然不简单呢——睡觉时呼吸平稳,无太大起伏,若是不仔细,还听不到她的呼吸声。若不是高手,普通人做不到这样。
她这回云修离的寝殿,见他一脸惬意的站在门口。
“知道自己住在哪儿了?”
容倾月嘴角一抽,这时候怎么能承认自己忘记自己住哪了呢,于是随口一扯:“我去看看你表妹!”
“……”宸王殿下眉头蹙起:“那不是我表妹。”
“……”容姑娘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