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穹源元年发生的平清决战之前,大平军相继使出了两招妙手——出兵蒙古草原和跨海征伐朝鲜。而这两招完全就是打在了清军的盲点上,更是打在清军最痛的软肋上。被逼无奈,清军也只能主动出关,与布置在山海关外的大平军主力展开决战。
由此可见,当时皇太极反复叮嘱的,让多尔衮不要放弃北京城的遗言是多么的富有远见。假设一下,如果当时清军和汝宁军在北京城僵持住,由于北直隶已被大顺军和清军打空,根本无法供应粮草补给。
而没有后勤保障的汝宁军,面对着刚从关内抢掠了大批物资的清军,最终也只能无奈地退出北直隶,退回到黄河、太行山一线。至多也就是把在京城外城的薛呈麟和前明太子朱慈烺等人救出来。
而在这以后,汝宁军将沿着黄河,陷入到与北方战线清军的长期拉锯战中,根本没办法开辟第二条战线,更不用说去救援辽东的宁远、镇远两城了。至于出征蒙古草原和朝鲜?那就完全是幻想了。
甚至这么一来,汝宁军都放不开手脚去进攻陕西的大顺军、四川的大西军和江南的弘光小朝廷。整个天下将完全处于军阀混战之中。
当然,如果在京城决战中,汝宁军大胜或者清军大胜,那局面也将完全不同。可是按照当时的两军情况来看,双方僵持的可能性也就是最大的。
可是由于满清内部的争权夺利,当时的多尔衮不得不下令全军撤回辽东。虽然多尔衮有着千种理由、万般无奈,可是从结果来看,这正是让清军陷入战略被动的主因。
但是多尔衮的一句话也说的很对,再多的闲棋、妙棋。最终还是要在正面战场上看个真章。于是在四月末,多尔衮带着七万五千兵马,汇同宁远、镇远抽调出来的一万五千人,于五月初偷偷地进入到了山海关。
而多铎则率领着一万五千兵马,开赴了鸭绿江边。要进入朝鲜,与水师陆战队作战。至于阿巴泰率领的五万满蒙联军,则在五月末被急召回辽东,将要投入到与大平军的决战。
而此时山海关外有着薛永利率领的六个镇九万兵马,他们首先将要面对的是,山海关内清军的十四万大军。从兵力上来看。大平军处在劣势之中。可是因为大半年的训练和新制造的武器装备,这支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就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而且在这支主力部队的身后,有着吴世恭亲率的三万五千兵马和近二十万的辅兵,所以真的说兵力谁强谁弱?那还很不好判断呢。更不用说还有飞马镇的二万六千骑做着总预备队呢。
可是清军所有的部署上,有一个不算漏洞的漏洞。由于多尔衮得知朝鲜急报的时间,正是在黄定赶至汉城的时候。所以他并不知道后续有冈萨雷斯的兵马过来。所以就把大平军在朝鲜的兵力少算了几千。
而当四月底五月初,水师陆战队第二批在朝鲜登陆以后,大平军在朝鲜的兵力已有一万三千人马。等到五月末,当在夏季台风季节之前,大平军的第三批船队抓紧运兵而来,朝鲜的总兵力则是超过了二万。
如果在寻常的战局中,其实这样的漏洞也不算是什么。毕竟多尔衮也给多铎多派了兵力,并给予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利。一万五千清军对付二万水师陆战队,进攻可能不足,可是防守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这样的漏洞,当外界的战况一旦发生突变,必将会无限放大,甚至会给满清造成致命的危险,这也是多尔衮在战前没有想到的。
“轰轰轰——!”
一轮炮弹落在前方的地面上,反弹着不断向前,直到跳跃了七八次。才逐渐地停止了跳动。而在地面上,更是激起了一道道尘土。
“冲——!”
大平军的士兵推着一长排橹车,向前快速推进着。直到冲锋了五、六十步,才在尖锐的哨音中停止了脚步。
“扔——!”
指挥橹车冲锋的大平军军官们立刻发出了号令,从橹车后面扔出了上百颗掌心雷。而掌心雷是大平军的军械局。依照万人敌的原理缩小打造的,有着现代手榴弹的模样,不过在其中却填满了铁钉和火油,爆炸的效果却像是燃烧弹。
橹车前方又是一阵爆炸声,地面上也升起了一团团的火焰。等到火焰稍散,指挥的军官们又大声发令道:“杀——!”
先是一排火铳手从橹车后跳了出来,向着前方就是一排齐射。等到火铳手射击完毕,斧枪兵就组成三人一组的战斗小组,向着前方杀去,以此来掩护着身后的长枪兵列队。
“啹——!”
又是一阵尖锐的长哨声,冲锋向前的斧枪手连忙停止了脚步,向着橹车的方向跑了回来。他们立刻绕到已经列阵完毕的长枪手身后,在后排也开始列阵。而整个长枪阵开始跟随着鼓手的鼓击声,一步步地向前。
等到整个长枪方阵冲锋了一段距离。橹车后的骑兵也吹响了铜哨。待在橹车旁的士兵立刻就把橹车拉开了一条条通道,而骑兵也通过通道出列列阵,等到一排好阵形,他们就在骑兵军官的号令下,向着前方杀去。
……
以杨如松为首的一群大平军军官,都围在薛永利的身边,看着自己的部队在演习。他们都是神色紧张,生怕出现什么疏漏。直到一个个演习科目顺利完成,部队收操归队,这些军官们的神色才放松了下来。
“看起来已经成了模样了嘛!”看着大平军的演习,薛永利神情严肃地说道。
而一旁陪同薛永利观看演习的杨如松等将领,脸上立刻是露出了微笑。薛永利对部队的训练要求是相当严格,向来是不开口夸奖的。而且只要有错误,他向来是当众骂个狗血喷头,从来不给部下留有面子。而今天薛永利的话,其实已经是很高的褒奖了。这让一直抓着部队训练的杨如松等人,心中是欣喜不已。
“利爷!都已过了午时,便饭也已准备好。您用过饭以后,再离开吧!”杨如松笑着挽留道。
“不了!你就给我的随从们准备些干粮吧!”薛永利说道,“如果抓紧时间,还能赶到小赫那里。今晚上还要看看他们那里的夜训呢。这些天,安排在山海关前的探子们回报说:鞑子有异动,可能马上就要发生大战了。你这里也要警惕,防止鞑子的突袭。哎——!时间也太紧了,再有几个月,咱们就能再练出几万兵了。”
“是!利爷!”杨如松立刻答应了下来,接着他再次虚情假意地挽留道,“不过也不急着这一刻时间。饭菜都已备好,不吃也浪费,利爷您就赏个脸吧!”
“难道你们真的想要爷留下?”薛永利斜着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杨如松问道。
杨如松被问得是哑口无言,接着就是一阵傻笑,而四周的军官们也都是笑作了一团。说实在话,薛永利如此严厉的态度,一直让部下们压力很大。所以没人想让薛永利长待在自己的部队。反而是吴世恭好说话很多,所以与将领们的关系就比较亲密。
“好了!”薛永利制止了众人的嬉笑,趁着送上干粮的时候,最后问杨如松道:“你们在训练演习中,还有些什么问题?”
杨如松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就是点掌心雷的时候太危险。这玩意是不错,扔出去以后杀伤力确实大。可就是点燃的时候却难以掌握,一不留神点到了火绳的顶端,很容易在自己手上炸起来。”
薛永利点点头,说道:“你所说的问题,很多部队训练时都已出现过,所以已经回报到军械所了。你爹已经答应:他们已经在改进,将在下一批拿出较安全的掌心雷。不过这时间,可能还有一、两个月,所以现在你也就克服一下吧!”
“可是我们镇已经烧伤十多个儿郎了?训练是不是缓一缓?”杨如松请示道。
“这训练和打仗,总会有风险。当年咱们还冒着头上的子弹进行骑兵训练呢。别娇惯坏了孩子们。不过小辛子那里有个工匠做了个投掷器,可以把掌心雷放在投掷器上点燃,安全许多,你派人去一次,想办法自己仿造一批。”薛永利说道。
“诺!”杨如松立刻答应道,接着他又对薛永利堆起了笑容,说道:“利爷!这些天儿郎们训练很辛苦……!”
薛永利一挥手,就阻止了杨如松继续说话:“停住了!跑到哪里都是这一套!我给你写张条子,等会儿你派人去军需那里跑一趟,给你一百头猪打打牙祭。”
“太少了吧!”杨如松立刻冤屈道。
“别装出这副委屈样!你小子就是个不会演戏的。话再多,给你减去五十头。到了哪里,哪里的人都是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都不知道你们这帮小子向谁学的。”薛永利嘲笑道。
“哈哈哈——!”四周立刻是爆发出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