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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男配黑化之后(穿书) > 第28节
  第27章
  房间里一片静谧, 幽幽檀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未曾察觉到莫蓝鸢的长久凝眸,徐九微仔细替他处理干净伤口, 再把止血和治伤的药粉一一撒在上面,最后仔细包扎好。从头到尾, 莫蓝鸢都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眉梢都不曾动一下。
  看着他站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另外一套衣服, 然后有条不紊穿上, 徐九微忽而想起了在凌安初见莫蓝鸢时,他也是这般面无表情就把断了的手腕接回去……
  无论哪一世见到这个人,他好像都失去了所有知觉,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仅凭着要复仇的执念活在这个世上。
  她以前因为他做的那些残忍至极的事害怕他, 此刻心情却变得无比复杂。若不是一路走来,他所面对的尽是人世间最丑恶的一面,他会不会……
  抿了抿唇, 她忍不住道:“你的伤口近日不要直接碰水为好。”说罢见他身体微晃了下,下意识地就要去扶。
  垂眼看着搭在臂间那只手, 莫蓝鸢怔忪了下,旋即嘲弄的斜勾起一边唇角,冷笑一声,话中有话:“怎么,如今不怕了?”
  往日里她每每见到他时,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诚惶诚恐的实在看着碍眼至极。
  徐九微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手顿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僵持着抓在他的衣袖上。
  “我……”
  不消片刻,莫蓝鸢却拂了拂袖甩开了她,渡着步子走到窗下,尔后侧过身回望向她:“说起来,上次问你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提起这件事,徐九微就头痛。
  她实在不知道原主到底告诉了莫蓝鸢多少剧情,与这相关的记忆她的脑海中全部找不到,仿佛从未存在过。
  意外的是,见她不说话莫蓝鸢竟也没有计较,推开窗户,他仰首望着天际翻涌的厚厚云层,嘴角的弧度满是讥讽:“可笑至极。我最后会如何,就凭你?有何能耐来预言!”
  她愕然看向他,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不过……”
  他话音一转,凤眸微微眯起,眼底涌起一抹探究:“你之前所说的的确都应验了,徐九微,你从何处得知的?”
  他显然不信她真的会预言这一本领。
  徐九微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莫蓝鸢不是那种能随意糊弄的人,她想要编造借口都不敢,更何况她真的不知道原主对他说了什么,她害怕一说话就漏了马脚。
  他却像是根本没打算听到她的回答,见她始终一言不发也不动怒,转而问道:“你最近与魏谨言的关系很好?”
  “没、没有!”她迅速回道,应得太急还咬到了舌头。
  她与魏谨言的关系不是一直都是那样?他总是闲来无事就作弄她,看起来他倒是对她心宽得很,但若是触及他的逆鳞,徐九微毫不怀疑这朵黑莲花会把她直接灭了。
  “说起来,我身上这伤,还是拜他所赐。”莫蓝鸢冷哼一声。
  她哑然无语。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莫蓝鸢和魏谨言之间的硝烟似乎越来越重,她不在其位,完全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忽然间想起在荷香阁魏谨言突然走了,莫蓝鸢这会儿又说他的伤是拜他所赐,他们刚刚动手过?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徐九微这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前,褐色的眸子静静凝着她许久,莫蓝鸢突然勾唇笑了下:“现在看来,你倒也不是毫无用处。”
  徐九微不禁有些看呆。
  莫蓝鸢虽然也会笑,但他的笑多是冷笑,讽笑,讥笑,嘲笑,蔑视的笑,此刻他唇边那一抹笑容轻轻浅浅的。
  如夜昙偷绽,极美。
  她怔怔盯着他的脸,连他说的话都没听清,直到下颌处突然一阵疼痛。
  莫蓝鸢手上动作略略收紧,表情变得阴沉而冷漠,厉声喝道:“……给我好好记清楚!”
  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她总算见到了。
  被他那么一吓,徐九微条件反射立即应了声“是”,答完才有些头疼地想着,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莫蓝鸢没再说什么,松开手退后一步。
  徐九微双眼发直看着他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从袖中扯出一张锦帕,然后……一点一点从指尖开始擦拭,做完换另一只手,末了直接丢了那帕子,低头沉默着看着双手和身上的衣服,就算他没半点表情,徐九微都能感觉出那种赤果果的嫌恶。
  徐九微:“……”这个死洁癖!
  刚才处理伤口时她把他上半身都快摸了个遍,需不需要给他一盆开水统统消毒一遍?
  她暗地里狠狠给他比了下中指。
  不经意间瞥见地上的血迹,徐九微又想到了被杀的女二号温若檀,不由得悲从中来。
  若说以前的夏妙歌是莫蓝鸢仅存的白月光,那温若檀一定是他心里终生铭记的朱砂痣,现在倒好,白月光眼看着就要跟二皇子跑了,朱砂痣直接被他的手下干掉了,越想越觉得暗无天日,她都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剧情已经和脱缰的野马一样撒蹄子狂奔到不知哪里去了。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沉浸在悲痛欲绝中的徐九微听到莫蓝鸢突然问道。
  她脱口而出:“我是——”来救你的后宫啊。
  后半句话在触及莫蓝鸢冷冷的眸光时猛地滞住,她语气一转,干笑着打着哈哈:“我是过来……过来玩的。”
  莫蓝鸢嘴角似乎抽搐了下,徐九微定睛再看,他已经恢复如常,满是嘲讽地打量了她一眼:“来风袖楼玩?”
  这下子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在心中抱头哀嚎。
  对了,莫蓝鸢又为何在这里?
  她忽然想起这个问题,看韩冰在风袖楼来去自如,那个凶神恶煞的管事唐严叶也没有上来打扰,很明显莫蓝鸢与这里有关,难不成他就是那什么楼主?
  她小心翼翼开口:“那你……”
  莫蓝鸢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
  “……”徐九微默默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那一副你再多嘴,就让你永远闭嘴的眼神是闹哪样啊摔!
  要救的温若檀已经躺尸,面对这么个暴脾气的主儿,徐九微实在难以心安,她尽量婉转地道:“五殿下,我还有事就……”
  话音刚起,门外突然有人敲门,来人是韩冰,他大刀阔斧地走进房中,恭敬地道:“主上。三殿下来了。”
  魏谨言?
  徐九微十分意外,她出来不过一个时辰,他这么快就来找她了?
  而且,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她还在想要怎么和魏谨言交代为什么跑来风袖楼,就听到韩冰继续道:“他是和卫将军那群人一起来的,应当并不知道主上在这里。”
  徐九微:“……”
  好吧,她自作多情了,这厮原来是来逛青楼的?
  她狠狠磨牙。
  默然扬了扬手,莫蓝鸢表示知道了,韩冰便立即退了出去。
  “你也滚出去。”莫蓝鸢冷冷喝道。
  徐九微闻言求之不得,兴高采烈地应道:“是!”
  别以为她没看到莫蓝鸢眼里的嫌弃,分明是觉得她再站在他屋中让他无法忍受,不过这样正好,她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呢。
  她背对着他重重一哼,快步走出房间,顺便不忘替这个喜怒无常的死洁癖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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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内早已恢复往昔的热闹,来来往往的客人和侍子们或谈笑风生,或你侬我侬,好不快哉。
  没有人能看出,半个时辰前还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满地死尸和都血迹不见了,不止损坏的桌椅板凳全换,连摆在角落里的花花草草的都焕然一新。
  徐九微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大堂里的魏谨言。
  原因无他,在场的每一个人自他进来后,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穿着一身广袖宽袍的白色常服,看上去却比那锦衣华服还要耀眼夺目,一双眼睛被白纱带遮住了,长长的纱带末端随着他的墨发落在肩后,他微笑颔首,手持折扇缓步而入,矜贵得仿如是要去瑶池赴宴的仙人。
  仙个大头鬼!
  不过是朵装模作样来逛青楼的黑莲花!徐九微在心中诽谤。
  一个满脸大胡茬的男子在他身边说着什么,想来就是韩冰说的那个什么卫将军,他们后面还跟了湛清和另外几个侍从。
  在瞧见这么未朗月清风般的白衣公子,负责迎客的侍女呆滞了好半晌,最后还是在旁人的咳嗽示意下清醒过来,几步就迎了上去,喜逐颜开地笑道:“公子里面请。几位大人里面请。”
  几日前,岭南首富温家惨被灭门,魏谨言得到一些线索,匆匆赶过去时没想到撞上莫蓝鸢,两人自然动了手,借着人多势众重创了他,谁料就在众人要将他捉拿时他突然失去踪影,根据贺云峥的消息,正是在风袖楼附近失踪的。
  巧的是,贺云峥同时也派了人来楼里一探虚实,谁料全部有去无回。
  魏谨言原是在附近随意走走,思忖着回去后必定要好好查查这帝都第一风月楼到底有何诡异,结果转身就碰到左将军卫远天。
  卫远天是莫清绝手下一员猛将,偏生喜好风月场所,不过他是个雅客,只听曲享乐,并不沉溺声色。也不知道他哪门子不对,非要嚷嚷着带魏谨言来见识一番,他正好有意探探这里,便一起进来了。但,他刚刚踏入门口就有些后悔。
  这种充斥着女子身上胭脂香粉的味道,让他实在不喜。
  “三公子,这里的小凤仙唱曲可是一绝,走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这里人多眼杂,卫远天便改了称呼。
  不着痕迹避开他猛力拍在肩上的手,魏谨言淡然道:“那有劳卫将军领路了。”
  完全未察觉到他的疏离,卫远天走在前面边走边大笑道:“三公子回帝都不久,可不知这风袖楼的妙处,保管你来了一次,以后连家都不想回了。”
  魏谨言轻摇折扇跟在他身后,但笑不语,边走边状似漫不经心打量楼中情况,抬头时,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徐九微没料到他会突然看上来,魏谨言则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没有错过魏谨言瞬间变得冷冽的笑容,徐九微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想要躲起来,让她吃惊的是,她眨了眨眼睛的功夫,底下大堂已经看不见他了。
  魏谨言的动作极快,其他人只看到眼前有一道白影晃过,他人已经站在三楼的楼梯口。除了必要时从来都是把自己存在量降到最低的湛清见状,立即悄无声息跟了过去。
  大堂里客似云来,魏谨言和湛清的动作又快得惊人,一时之间竟也没有人发觉他已经上楼,连刚才站在身边的卫远天都只是奇怪那位三殿下怎么不见了,正左顾右盼四处寻找。
  “阿九!”
  身后有道沉悦如水的声音传来,徐九微背脊一僵。
  慢慢扭过头,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公子请留步!”
  在发觉魏谨言等人上了三楼,隐在暗处的守卫跳了出来,横刀拦住他。
  湛清什么都没说,唰地抽出剑护在魏谨言身前。
  魏谨言冷眼扫过几人,明明看不到他的眼神,几个人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但并没有退让,一字排开坚持挡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