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是直接打给钟石的,钟石盯着手机屏幕,用另一部手机跟她对话,说道:“殷太太,您放心,我盯着呢,方小姐应变能力很好,目前没有任何问题!”
程一笙嘱咐道:“那个胖男人鬼主意很多,你可千万不能有一点闪失,见有不对的地方,就改变计划,务必要确保方凝的安全!”
钟石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低声说:“殷太太,您就放心吧,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方小姐的手机拍着桌上的情况,现在就是现场直播,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
钟石在这方面经验不少,得知殷太太派给他这个任务,他就提前安排好了,方凝的手机在角落的桌子上放着,摄像头就冲着桌子,那桌子上有茶壶还有她的包等东西,不容易察觉,所以孙老板根本就没发现。
程一笙听钟石如此说,这才放心,说道:“好,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等方凝安全到家了,也要给我来个电话!”
“行,您放心吧!”钟石满口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殷权走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肩说:“钟石以前当过雇佣兵,解救过人质,当过贴身保镖,你那孙老板,对于他来讲实在不是个儿,不用担心!”
“啊?”程一笙的嘴张得老大,说道:“这么大能耐,给我当司机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怎么会?没有比你更值得保护的人了,只要你平平安安,他就实现了最大的价值!”殷权说得语气很平淡。
在他看来这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于是如此说了出来,丝毫没有搏她欢喜的意思,但是她却感动了,她此时才明白他给她找司机的真正含义,她动情地扑到他怀里,软软地说了一声,“老公,你真好!”
他一手轻轻地抱住她,另一只手抬起来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问她:“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去找钟石,一起盯着,如何?”
如果是往常,为了一个女人他是不会让他老婆这么奔波的,但是此刻她的柔顺大大取悦了他,于是他也比往常宽容很多。果真是顺毛驴啊!
程一笙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相信钟石!”有了刚才那番话,她知道殷权一向说话都是实事求是的,钟石那么厉害,孙老板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你继续工作,我陪着你,咱们接着讨论!”殷权说着按了电视遥控的开始键。
两个人正在看选手们的往期比赛,殷权在一旁以一个观众的角度给她意见,还告诉她此刻观众最感兴趣的是什么。虽然殷权平时并不关注这种节目,但他作为一个大型企业的负责人,对心理学是有一定涉猎的,所以对她很有帮助。
这个时候,孙老板已经明显喝多了,也是的,他跟方凝这种酒场老手喝,还是差了点劲儿的。倒不是孙老板酒场上的经验少,着实是方凝跟程一笙特意研究过如何在酒场上对付色鬼,这些招数,真是百试百爽。
孙老板抬起一只肥厚的手,翘着大拇指赞叹,“方主播,好……呃……酒量,海量!”结果这一抬手,身子忍不住晃了晃,那细条木板凳也跟着摇了一摇,只听他:“哎、哎哟,怎么的,啊!”
倒不是板凳不稳,而是他体重太重,再一摇晃,板凳就倒了,不是他坐碎的,而是他摔倒给砸碎的!那板凳硌得他难受,他哎哟地叫着,被摔了还不忘利用这个机会叫道:“方主播、方主播,你帮帮忙,倒是扶我一下啊!”
方凝坐在板凳上,动都没有动的意思,支着下巴说:“不好意思,您太重了,我着实扶不动啊,我看还是帮你叫服务员吧!”说罢,她高声喝道:“小二!”
当主持人的嗓门都高,方凝也不利外,小二应声进来,“客官……您有……呀……这位客官!”
显然店里有顾客被摔了,小二也很紧张。方凝替小二开解,笑着说:“你不用紧张,是这位客人喝多了,自己摔的,不怪你们的板凳啊,我们孙老板那是最讲道理的人了,你只需再拿条板凳就行了!”
孙老板还想着跟那服务员发发脾气的,让方凝这么一说,脾气又让他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然后再一听还让他坐那板凳,他赶紧摆手说:“方主播,吃好了,咱还是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您这个样子,还是我送你回家吧!”方凝笑道。
谁送谁都行,反正只要是回“家”便可,他马上应道:“好、好!”
方凝叫道:“小二,找两个人把这位老板扶上车!”
他有点不太满意,因为不是她扶,但是一想上车后她就没办法了吧,就两个人……
猥琐的想法横生。
孙老板配合地让人给扶了出去,一直扶到车旁,坐上去,他一看前面有个人,竟然是他的司机,他瞪大眼意外地问:“你怎么来了?”
方凝抢先说道:“是我把他叫来的,我也喝了酒不能开车!”
“那你快上车,刚好可以送你回家!”孙老板难忍痒痒的心,跟着语气也暧昧起来。
方凝笑道:“我的车也在这里,不能放这儿吧!”
“回头我让人给你来开不就行了?你那车,就算丢了,我送你辆新的!”他刚说完,就惊恐地看向方凝身后,“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这是我的女人!”
方凝转头一看,原来是钟石走了过来,方凝马上对孙老板笑道:“您不要误会,这是我的司机!”
“司机?你的司机?”孙老板不可置信地问。
“是啊,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让司机来开车,既然我们各有司机,那就各回各家吧,孙老板,再见啊!”她说着,摆了摆手,转过身冲钟石挤了挤眼说:“钟石,走吧!”
钟石淡淡地瞥了孙老板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孙老板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国外当雇佣兵的时候,钟石是真杀过人的,所以他眼中也带了一般人没有的煞气。
钟石挤进方凝的小车,拉着方凝送她回家,把她送到楼车,为她停好车,然后又亲自将她送到家门口,尽职尽则地看她进门,他才说道:“殷太太非常惦记您的安全,刚才还给我打了电话,到家了,您记得给她回一个电话报平安!”
方凝心中一暖,点点头说:“我会的,你路上慢点!”
钟石说:“您关门,我再走!”
他做事非常的严谨,一定要确定真正安全后,才会离开。
方凝感叹程一笙身边真是人才众多啊,她再一次致了谢,关上门,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先给程一笙打电话报平安。
程一笙在殷权的陪同下,焦灼的心情缓和很多,此刻看到方凝的电话,还是立刻便接了,“喂,你在哪儿?”
“呵呵,我到家了,非常顺利,平平安安,你可不用再担心了!”方凝笑呵呵地说。
“呼,那就好、那就好!那个孙老板呢?没再缠着你吧!”程一笙问。
“他啊,看见钟石就傻眼了,回头我得请钟保镖吃个饭以示谢意,人家还尽职地给我送到家门口!”方凝说罢,看眼时间说:“哟,不早了,打扰你跟殷权亲热了吧,罪过罪过,你们休息吧,我挂了!”
殷权就在一边听着,等程一笙挂了电话,他眼睛如子夜般明亮,期待地看着她问:“老婆,今天有肉吃吗?”
“你晚上不就吃的红烧肉?吃了好多,还要肉吃?”她说着站起身就往卧室跑。
殷权也不追,关掉电视,这才缓步向卧室走去,看她羞羞怯怯的表情,看样子今晚有肉吃。
第二天,程一笙去拍外景的时候,脸若桃花,无意中眼波流转,简直都要将殷权看痴了去,原本他并不打算跟她一起去拍戏,但是看她这种一个眼神就流露出无边媚意,他哪里放心,且不说别的,万一来个疯狂粉丝之类的,突然沾她便宜干什么?还有她拍完外景要去给阮无城做活动,阮无城那小子更不可靠,到时候肯定要乱献殷勤的,他不盯着能行?
头一次,他觉得娶个漂亮老婆自己是享受,但真的不省心!
于是到了外景拍摄地,殷权让钟石充当剧组保安,维持秩序,别人一概不管,只要围在程一笙身边,确保她的安全就行。而程一笙换衣服的车他更是让钟石好好地检查,用专业仪器来检查,确保不能有任何的问题,这检查标准都快赶上国外那些大片了。
程一笙换了身卫衣,衣服上面全是小红樱桃,看起来很青春,关键是这卫衣长至大腿处,下面竟然光溜溜地什么都没穿,膝盖下面是红色有袜套,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她梳了两个辫子,都垂至胸前,这个样子当真是青春无敌,只不过那衣服是不是太短了些?虽然没有走光,可是看得她不舒服啊!
他低着头,趁没开拍走到她身边,小声问:“你这下面就不能再穿个东西?哪怕是条短裤也行啊!”
她转过头笑着问他:“老公你嫌短啊?放心吧,里面穿着打底裤,防走光的!”
“一方面是走光的问题,另一方面,这大腿露着!”他提醒道。
“咦,旗袍也是露大腿的呀,你怎么就不嫌短了?没事的,我去拍了,拍完不就没事了!”她说着,向场中走去。
殷权没办法,只好冲钟石使个眼色,让他看好她。而殷权自己也站在离她拍摄最近的地方,警惕地观察一旁围观的人,看哪个最可疑!
笼罩在初晨阳光中的城市,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今天是星期六,休息日的第一天,人们没有往日的忙碌,出来逛街的人们显然被这灿烂的阳光染得心情很好。
程一笙就是笼罩在这阳光中,笑容明媚,她的声音清脆中带了一丝软侬,好似少女的娇憨,咯咯的笑中自是像银铃一般,看起来那般纯而不谙世事。拍摄场地周围的人,一圈圈地增多,有的认出程一笙,都纷纷找纸笔,准备要她签名。
殷权皱眉,这人是不是太多了些?如此一来便不好控制了,他立刻打电话给刘志川,让他调集公司的保安,迅速过来帮助维持秩序,并且也要求刘志川到场。
殷权的保安与一般地方的保安不同,只有个花架子,他公司里的保安多是退伍兵或身上有些功夫的人。
程一笙第一场戏拍完的时候,保安还没到,一群人已经涌了上来,要求她签名,钟石站在程一笙身前,要求一个一个来,不要往前挤,可是人实在太多了,大家又很热情,眼看钟石一人有些hold不住,殷权不得不亲自过去帮钟石控制人们往前挤。
兴许大家的目光都盯着程一笙,又或许大家不会想到像殷权这样的人物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并且维持秩序,总之没人认出殷权,都热情地跟程一笙打招呼。
还好钟石的形象比较吓人,虽然大家都非常热情,但走到程一笙面前看到钟石的就会比较规矩,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大约给十来个人签过名后,有剧组的人过来解围,说马上要拍第二场了,请大家理解。如此程一笙才脱身,去准备拍第二场。
但是大家的热情不减,很多人依旧不肯离去,在一旁观看她拍戏。
殷权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老婆当名人真是麻烦,他实在讨厌老婆被这么多人关注。
刘志川带着保安们匆匆赶到时,殷权阴沉着脸第一句话说的便是:“怎么来这么晚?再晚就散场了!”
刘志川真叫委屈,他可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也不能超速是不是?但是他又不能反抗老板,只好说:“殷总您看我是不是先分配一下人?”
殷权命令道:“换衣服的车旁边要有至少四个人看守,务必做到无死角!”
这是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刘志川慎重地说:“是,殷总!”
如此便令殷权放心了,他站在暗处看着程一笙拍戏,他看到那个小子对他老婆情意绵绵的时候还是有点别扭,虽然知道是假的,他真是自作自受,以后坚决不能让她再拍戏了。
戏终于拍完,等候多时的人们高兴地蜂拥而上,但是这次人手众多,所以倒没有出现失控的情况,程一笙签了半个小时,看时间不够了,这才说道:“抱歉各位,我接下来还有活动,大家如果有时间,可以到不远处的XX广场,我会在那里一直呆到中午!”
程一笙说着,摆摆手,转身上了车。
这么多人,在这里她是换不了衣服的,只能到那边再换。而刚才她说出要离开之话时,殷权已经坐到了车上等她。
那边阮无城正翘首以盼,他已经宣布了今天有神秘嘉宾,并且将此嘉宾渲染得神乎其神,不少人都好奇地在广场上等待,这要是人来不了,他上哪儿找人救场?
不过正在他着急的时候,还好程一笙的电话进来了,告诉他马上就到,他高兴地安排人去张罗。
程一笙到的时候阮无城眼前一亮,但是在看到后面跟着的殷权时,不由怔了一下,然后那眼底的光彩黯淡了一些,这一切都被殷权看在眼里,不过殷权依旧保持他的面无表情。
“先带我去换衣服吧!”程一笙把助理也给带来了,她还穿着拍戏时的衣服。
“好,这边走!”阮无城亲自引领程一笙到换衣间,殷权在后面跟着,像保镖一样。
阮无城并没有跟殷权说话,他对程一笙说:“你这么忙,还抽出时间来帮我做活动,真是谢谢你了!”
程一笙浅笑,“你不用客气,是殷权知道你有难处,让我来的,这不今天他也来了!”
阮无城偏头用余光向后瞥了殷权一眼,殷权刚才微锁的眉头此刻已经舒展开了。
程一笙进去换衣服的时候,阮无城站在殷权身边,踌躇了一下,才说:“那个,谢了!”
殷权瞥他一眼,淡淡地说:“谢倒是不用,以后别再打我老婆主意就行了!”
这句话把阮无城给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程一笙换好衣服,匆匆往前台走去,阮无城让人开始放音乐,准备好。
上海滩的音乐响起的时候,程一笙脸色有点黑,怎么选这么个音乐?难道因为她穿旗袍就一定要跟这音乐挂钩吗?但是音乐声已经响了,阮无城又给她打手势让她出去,她只好踩着音乐缓缓走到前台。她脑中胡乱想着,不知大家看到许文强或丁力没有出现会不会失望?
阳光打在程一笙身上,绿色的旗袍反射出夺目的光芒,旗袍的领口与袖口都缀了黑纱花边,黑与绿的搭配使她身上淡定的气质凸显出来,绿底旗袍上绣了金色小菊,头上同绿色的纱质发带,侧边有一朵纱质绿花,极其华丽。
她走出来的那一刹那,只听到台下“哗”地一声,然后就是喧哗的声音。
阮无城觉得此刻的她太耀眼了,他都有一种不敢直面看她的感觉,也难怪台下群众会惊艳一下,可能太出乎意料吧。
阮无城偏头问殷权,“找这样的老婆,会不会太过担心?”
殷权瞟他一眼,“只要她身边少些你这样的人,我就省心多了!”
阮无城撇撇嘴,没有说话。
此时主持人已经夸张的叫起来,“哇,真没想到我们神秘嘉宾竟然是眼下炙手可热的程主播,很意外有木有?”
殷权皱眉,问阮无城,“你哪找来的主持人?一个大男人这么酸!”
台下一片欢呼,“有!”
阮无城笑,“你瞧人们很配合啊!”
殷权十分无语,难道大家都不觉得这男人很恶心吗?
显然程一笙的到来令场中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程一笙自己也颇为意外竟然这么受欢迎,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人,在这个时候,凭借她主持人的优势,将场上气氛带动的一波一波的,台下人越积越多,显然此刻她已经抢了那个男主持人的风头,那男人显得有些郁闷。
其实主持人是非常忌讳与另一个主持人同台的。
阮无城笑,“你们夫妻倒是一条心啊,她帮你报仇了,你看那主持郁闷的!”
殷权的声音难得显得有些得意,“那当然,也不看是谁老婆!”言语之中还显得有些自豪。
阮无城狂汗,殷权这男人不仅自己自恋,有老婆了还自恋老婆?
原本定下程一笙半个小时就走的,但是大家热情太高涨,最后本来抽奖活动是送红酒的,由于大家的强烈要求,奖品附加上了她的签名,第一名则是和她一起合影。
看到这里,殷权紧张起来,如果第一名是男人,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和一个男人合影?万一那个男人还想跟她勾肩搭背的,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浑身不自在起来,一双锐眸紧紧地盯着台上。
虽然知道作为名人跟粉丝合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殷权这种超级小心眼的男人还是不能接受他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搂。
最后一等奖出来了,是个年轻的女孩,阮无城都能听到殷权松口气的呼声,这时候他又觉得找个这样的老婆,挺麻烦的,处处都揪着心,那不是给自己找病是什么?
抽奖结束后,程一笙还是无法脱身,那个主持人也控制不住状况,最后还是殷权让刘志川上去解释说下午还要赶着拍戏,请大家体谅程主播的辛苦,如此她才被放行。
这人们还有不少不死心的,呼啦啦地跟在后面一起往里涌,好在殷权准备充分,钟石指挥着保安控制场面,殷权与程一笙迅速从绿色通道离开,上车后程一笙才喘口气,感叹道:“万没想到我也成火红火红的明星了!”
殷权却皱着眉说:“下部戏不要拍了!”他不喜欢她成名,又不靠这个生活,要名气干什么?
“嗯,我也不打算拍了,我已经跟吴导说过了!”程一笙如实说道。
殷权听了这才满意,问她:“下午还有戏吗?”
“还有,今天就拍完了,明天我会去电视台正式上班。今晚会有杀青庆祝餐,你晚上也来一起参加!”程一笙嘱咐道。
“嗯,好,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送你去剧组!”殷权说道。
“真是饿坏了,我今天能吃两碗米饭!”她靠在他怀中,有些自豪地说。
他忍不住扬起唇,这个女人,她有时流露出来的纯真总能让他愉悦!
刘志川最近频频犯错,又被殷太太给吓着了,这次殷总让他去订酒店,他不敢交待给别人,亲自跑饭店去安排,要哪个房间,推荐什么菜品都要求一清二楚,目的想在殷太太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他算是知道了,殷总就是个妻奴,别看平时牛哄哄的,其实在老婆面前屁都不是。别看殷太太平时总是和善的样子,绝对是家里的一把手,她要是皱个眉头,殷总都会跟如临大敌似的。
程一笙与殷权到了饭店,她看到刘志川正在房间里看菜品,不由想起问他殷氏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虽然时间不长,但她着实没有什么耐心容忍莫水云母女。
于是趁殷权不注意,刘志川看过来的时候,她看了他一眼,刘志川自然会意是什么意思,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再去忙他手里的工作。
这顿饭程一笙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惦记殷晓璇的事,等吃过饭,殷权将程一笙送到片场,她就赶他离开,等殷权走了,还没离开的刘志川才进片场,赔着笑先叫了一声,“殷太太!”
“查出来了?”程一笙目光看着片场内的情况,还没有到她,里面正拍着。
“嗯,那个殷晓璇是通过人力总监殷建昌进的殷氏,目前在销售部,也就是殷建立手下担任销售助理一职,是基层岗位!”刘志川将他查出来的都一一禀报,尽量详细。
程一笙眉头微蹙,问他:“殷建昌与殷建立是殷权爸爸的什么人?”她嫁给殷权有段时间,还没见过殷权家的亲戚,可见殷权跟那些亲戚关系也一般。
“殷建昌是殷权的四叔,殷建立是五叔!”刘志川答道。
“殷晓璇作为殷家女儿,怎么就干一个基层岗位?”程一笙问。她在想究竟这件事殷家老爷子是不是知道,如果这种情况,多半不知。
“这个详细情况不清楚,不过听那意思,殷建立似乎不知道殷晓璇进公司似的,从来没有单独见过她。还有一点,最近殷氏员工对人事部门非常不满意,因为公司新进来好几个能力一般,但是却担任要职,并且拿钱比老员工要高,这件事已经两个人跟人事部门闹了起来,目前事态虽然没有扩大,但有扩大的趋势!”
这个情况令程一笙敏感起来,殷建昌这样做跟殷晓璇进殷氏,难道有什么必要联系?她想了想问:“公司上下有没有知道殷晓璇的身份?或者是否看到殷权父亲跟殷晓璇见面?”
“没有,公司员工都不知道殷晓璇是殷家孩子,最奇怪的是殷晓璇非常低调,没有说过。更不要说殷总父亲与她见面了!”
程一笙点点头,说道:“不错,继续盯着殷氏举动,另外想办法查清楚殷建昌雇佣那些员工的来源,是哪家猎头或中介公司来的。”
“是,殷太太!”刘志川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没有发现满意或是高兴的表情,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得到这么多的情报,难道就不表扬一下吗?
“好,你回去吧!”程一笙说着向化妆室走去。
刘志川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殷总就不会激励人,怎么到殷总太太这里还不会激励人?真是令人失望。
程一笙哪里有心思理他,她心里想的都是殷晓璇这件事,通过刘志川刚才的叙述,她已经想到殷晓璇能够通过殷建昌进入殷氏,应当是殷建昌有什么不能让老爷子知道的事,如果不是被殷晓璇拿到把柄,就是想利用这件事搅局的。如此大家全都看殷晓璇跟殷权打架,哪里还顾得殷建昌?
她可以肯定,殷宗正应该是不知的,殷建铭与殷建立应该也不知道,殷晓璇是偷着进去的,目的自然是想接近陆淮宁,这下陆淮宁说的那份差得可以的计划书也有了解释。
这一次,她不会直接找殷建铭,她要去跟殷老爷子直接谈判,说什么也得让莫水云带着女儿走,要么就是殷建铭跟她们一起走!
打定主意,她便开始拍剩下的戏,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
下午殷权来得很早,她特意嘱咐让她参加,所以他很重视,早早地来,担心大家会等他。他做这一切,自然是给她面子。
程一笙的戏黄昏时分就拍完了,她坐到殷权身边等剩下的戏拍完,然后大家一起吃饭去。
大概八点的时候,戏都拍完了,吴导招呼大家收工,走过来看到殷权,不由愣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说:“哟,殷总,我们订的大排档,要不我改个地儿?”
吴导没有想过殷权要参加他们的杀青宴,所以订的大排档,为的就是有气氛,他担心殷权会吃不惯那种地方,毕竟殷权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所以为照顾他。
“不用,那里我去过,味道不错,不要再改了!”殷权淡淡地说。
程一笙松口气,她还真怕这位少爷说由他来请大家去高档的地方,看来这位少爷虽然寡言,却不生愣。
吴导显然也松口气,去叫大家一起吃饭。
吴导一走,程一笙碰碰他问:“你什么时候去吃过大排档了?”
“创业的时候,资金缺乏,吃地摊都是常有的事!”他清淡地说,脸上没有太多变化。
程一笙默,可能很多人,包括她在内都觉得他创业是件很轻松的事,毕竟殷家的背景在那儿摆着,可是她了解内情,在那样的情况下,殷权怎么可能拿殷家的钱去创业?所以他和所有创业者一样,连夜加班、碰人冷脸、或是忍饥挨饿的,只不过一般成功人士都喜欢忆苦,拿来当谈资,而殷权从来不屑说这些事情,就是此时说,也是淡淡的!
相比之下,程一笙觉得自己比她幸运很多,她有家庭的温暖,更何况在电视台拿工资吃饭,就算你是个打杂的赚得少,那也饿不着!
她靠在他肩头,温温软软地说:“老公,我以后会照顾好你的!”
他轻笑,侧头看她,“怎么突然想到要照顾我了?似乎一直都是我照顾你的!”
因为她的家庭,因为她曾经吃过苦的经历,可是她并不想说出这些伤感的事,她找借口说:“就是因为你总照顾我,我才觉得自己不自觉,也得照顾你的嘛!”
他低笑两声,声音中含着她听得出的愉悦,“傻瓜,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老公,其实最开始我还挺不高兴的,可是我越来越发现,嫁给你是我最幸运的事!”她心情一好,嘴更甜了,双手搂着他的腰,靠在他肩窝,一双眼笑得弯弯。
她的这个样子,令他心底也涌过一阵幸福的感觉,他摸了摸她的发,没有说话,但是唇已经明显向上扬了起来。
吴导招呼好人,大家浩浩荡荡上大排档去吃饭。
晚上免不了要喝酒,殷权不想自己表现得太另类,所以让钟石开车载着两人跟前面的车走。
秋天,还不算太冷,这个时候在外面吃烧烤是件很享受的事,火不会觉得太热。
大排档的桌子老长,大家胡乱坐下,闹闹哄哄的,足足坐了两张桌子。这里是自助式的,要自己拿了自己烤,这样会比较有气氛,程一笙才明白吴导的用意。
程一笙担心殷权沉闷的性格会影响别人的兴致,所以让他坐到最外面,她坐到他身边。他去拿了肉,这便开始了。
那桌已经喝了起来,殷权杯中也被倒上酒,但是此刻没人敢找他喝,他专心给她烤肉。她在一旁看着直咽口水,还狗腿地说:“老公想不到你什么都会啊!”
他笑,这个女人在等待好吃的时候,嘴是格外格外的甜啊!
酒过三巡后,大家喝的有些晕乎,也是正尽兴的时候,吴导先过来找殷权喝酒,他显得有点多,拿着杯子便坐到了殷权对面,“来,兄弟,干!”他酒杯举高。
殷权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两口。
吴导瞪眼,“不够意思,干了干了!”
殷权眼中浮起一丝笑意,说道:“吴导,真不好意思,上回喝多被老婆狠狠修理了一顿,我可不敢再喝醉了,那次她两天没理我!”
吴导恍然,又拍桌子说:“嘿,是不是上次一笙找别的剧组借刀那回?我说她借刀干什么,原来是修理你用的,哈哈!”
程一笙捂脸,真是里子外子全都被丢尽了。
殷权没有否认,谦虚地说:“是啊,所以您就体谅体谅我,别让我回去再被收拾了!”
“行、怕老婆的男人都是好男人,我不为难你!”吴导爽朗地说。他一只手臂趴在桌上,身子向前探去,略带几分神秘地说:“哎,我跟你说啊,你可是娶了个好老婆,没得说,我们剧组的评价!”他伸出大拇指,用力地晃了晃,“这个!”他又举杯,“兄弟啊,珍惜,得珍惜!”
这话殷权还是很爱听的,他也举杯,说道:“当然,我可不会给别人机会抢走她!”
“哈哈哈哈,好、好,干了!”吴导大笑着,把杯中酒喝光。
这次殷权也把杯中酒喝光。
他们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没有刻意压得太低,程一笙又是耳力好的,所以听得一清好楚,她囧啊囧,虽然是夸她的,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吴导走了没一会儿,道具又跑来了,一看又是个喝多了的,他坐到殷权对面,举着杯子说:“殷总,以前我总以为您就跟传言的那样,阴冷阴冷的,后来一见,还是这么回事!”
程一笙看到殷权的嘴角抽了抽,她忍住笑。
道具打个酒嗝接着说:“结果我们一看,您对一笙姐那叫一个温柔啊,我们慢慢才明白,您不是阴冷,而是外冷内热。我可是难得接触到您这样的大人物,今天借着酒意,我得跟您喝一个!”
殷权举了举杯,跟他碰了一下,说道:“随意就行!”
“好,随意!”道具喝了酒,也走了。
这下一个又一个跑来跟殷权喝酒,虽然大家平时都不跟殷权说话,那是不敢,这回借着酒劲儿,又看别人没被拒,于是都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与殷权接近一下。
后来就变成程一笙烤肉给殷权吃了。
然后这个晚上一直喝到半夜两点,殷权难免被灌多了,他一站起来,就觉得酒劲儿轰地上了头,然后步伐开始不稳,接着思绪开始混沌,钟石看程一笙扶不动殷总,于是过来扶他。
殷权红着眼睛,扶着钟石的肩膀说:“钟石,要是我还像上次那样,记得把我打晕!”趁着他现在还有理智,话先说到前头,他不想像上次那样再把她弄伤。
程一笙站在一边,多少有些感动,其实上次他也不是故意的。
钟石心中感慨,殷总不知有多爱殷太太,他十分郑重地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上了车,殷权坐在后面强迫自己闭上眼,让自己睡觉。不过一般人喝多后,大多是有段兴奋时间的,他觉得越发难以控制这种兴奋感,总之就是睡不着。
车子很快便开到家,钟石将烂醉如泥的殷总扶进卧室,殷权倒在床上一动不动,钟石想了想,问她:“殷太太,还用我打晕他吗?”
“算了吧,喝成这样,估计没力气闹了!”程一笙说道。
钟石倒不这么认为,看来她是不了解醉酒后的男人,但是他并不想多事,见不再需要自己便离开了。
程一笙去浴室拧毛巾给殷权擦擦,她万万没想到原本趴在床上如羊的殷权,在钟石走后,立刻便化身为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