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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 > 棺材铺的老板娘 > 第10节
  皇图霸业已是过眼云眼,超脱三界才是他如今的目标。既然有益于修行,那他去走上一遭,又有何妨。
  ……为了提升修为,嬴政就这么被赵萱忽悠出了地宫。
  两人稍作收掇,便准备离开地宫,离去前,嬴政交代了一下地宫的尸卫,让他们守好皇陵,不得有任何差错。
  对嬴政命令的听从,如同刻画在尸卫身体里的烙印,哪怕他们如今已经成了僵尸,依旧本能的彻底执行。
  有他们守着,赢政很是放心。
  赵萱给嬴政买的衣服和鞋子,在这一刻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虽然嬴政很不想穿这种衣服,但是,他也知道入乡随谷这句话。
  他去打电话的时候就有见过别人的穿着打扮,虽然觉得这种衣服看着很别扭,但到底还是换上了。
  “你的头发太长,得剪一剪,现在的男人不留长发。”赵萱看着嬴政的头发,摸出一把剪刀,想把他的头发给咔擦掉。
  嬴政长臂一探,制止赵萱的动作。
  他深深地看着她,血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但赵萱却莫名看懂了他的意思。
  赵萱:“这么长的头发,出去了,别人还以为你是演戏的,到时候被人围观,我可不会搭救你!”
  “朕是君王,且能与戏子相比。”嬴政血眸微怒。
  竟敢拿他与戏子相比,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赵萱见到他动怒,也不敢再撩龙须。“行吧,不剪就不剪,那你把头发挽起来。”
  长发就长发,最多别人问起来,就说他是搞艺术的,不过......
  赵萱摸着下颌盯着嬴政看了会儿,这么冷俊霸道的气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搞艺术的,倒有点像时下电影里的“黑/社会”。
  ...... 赵大仙你想歪了!
  嬴政拿着赵大仙甩来的梳子,血瞳忽张,冷肃着脸,道:“朕...…不会挽髻。”
  赵萱柳眉一挑:“不会挽,那就剪了。”
  嬴政:“不、剪。”
  赵萱:“...... 要不,让外面的尸卫进来帮你挽?”
  嬴政沉默,一双血眼直勾勾地盯着赵萱,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她帮忙挽髻。
  可惜,他那张冷俊的脸太过僵硬,赵萱楞是没看懂他的意思。
  嬴政见赵萱不明白他的意思,良久,他才冷沉地道:“他们的手不够灵活,脏!”
  赵萱杏眼一翻,瞬间懂了,玉手指着自己,扯着脸极为不可思议的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本大仙亲自动手吧!你……算了算了,我欠你的!”
  扫把星君吐了一口气,认命地拿起梳子给嬴政扎头发。
  ..... 不过仙君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只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
  扎完了,还顺手递了个镜子给嬴政...... 别问她镜子是从哪来的!
  嬴政看着身后威严全无的新发型,一双僵硬的眉头略微动了一动,最后只能认命妥协。
  收掇妥当,两人就踏出了地宫,进了凡间。
  地宫离被开挖出来的兵马俑距离有些远,倒是没有发现凭空出现在山坡上的一仙一尸。
  此时正值中午,x 市在秋节,雨水特别多,总是湿湿答答,路面积水成坑。
  可这样的天气,却是大大方便了嬴政。他虽是不惧日照,但对太阳仍旧是极为不喜。
  在下山坡前,嬴政把皇陵周围所有的盗洞都给彻底封死了。他的陵墓,又岂是这些凡夫俗子可以随意践踏的。
  两人下了山坡,愈往前走,路上遇到的行人便愈是多了起来。
  路过兵马俑的时候,赵萱还问了一下嬴政,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看。
  嬴政静静看着兵马俑方向,沉叹拒绝。
  那里只是步兵阵营,岂也不是真人陪葬,虽然有些惋惜自己准备的阴兵被这些凡夫俗子打扰,但到底已是过去,看了又有什么意义。
  “那咱们现在就去买车票。”赵萱并没有勉强他。
  “车票?”嬴政疑惑,上次出来,他虽然知道“车”是载人的交通工具,却不知道坐那东西,还需要票。
  赵萱:“恩,车票,没那东西,咱们可回不去家!”
  嬴政:“你需要坐车?”
  她不是神仙吗?腾云驾雾,想去哪就能去哪?还需要坐“车”这种凡物?
  嬴政刚踏入人间,对人间之事一知半解,所有的认知都是以前赵萱告诉他的。是以,暂时还体会不到赵大仙的无奈。
  赵萱倒是想腾云驾雾,但是在云层上,撞机的可能太大,要是被凡人的相机抓捕到,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赵萱:“往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坐车了,对了,以后你一切都按凡人的习性来生活吧!可别弄出什么别的事来,现在的人可不是大秦时的人,他们聪明得很,就是神仙都招架不住!”
  嬴政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赵大仙跟在嬴政身后,喋喋不休了大半天,觉得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方才闭上嘴,带着嬴政去了火车站。
  第13章 踢到铁板了
  赵萱带着嬴政在第二天深夜时分,回到了龙吟镇,而这一趟,嬴政感触深刻,直到进了棺材铺,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回到家后,赵萱让嬴政自己找个房间住下,她便回房准备睡觉了。
  当然,神仙是不用睡觉的,但耐不住她在凡人的世界已久,生活作息早已被同化。倒是嬴政不怎么习惯晚上睡觉,毕竟他是僵尸嘛,夜间活动是僵尸的习性。
  但是,他既然跟着赵萱出了地宫,那他就必须尽快融入人类的生活。
  次日,天空阴云沉沉,赵萱起床后拾掇好,便出了卧室,她打算今天开门营业。这次关门歇业的时间有点久,再不开门做生意,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她不吃不喝倒也没啥事,可她还有个徒弟要养,赵宇是凡人,她不努力挣钱,拿什么养徒弟呢?
  唉,养个徒弟可不容易,既要供他吃喝,又要给他穿住,还要让他上学,以后说不得还得给他讨房媳妇儿,处处用钱。难怪凡人总说养孩子难,这种养法,落到神仙头上,也非易事。好在,嬴政比赵宇好养活,不给吃,不给穿,他自己都能活蹦乱跳的。
  赵萱走出房门,先去把店铺大门打开,然后又去嬴政房间敲了敲他的棺材。
  “起床了,你刚来这里,出去熟悉一下小镇的情况。对了,我今天要开门做生意,有些忙,你去街上给我买份早点回来吧。”
  嬴政从棺材里坐起来,睁着血瞳,默默地盯着赵萱。虽然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莫名的,赵萱就是从他那对深邃的血瞳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薄怒。
  嬴政心下是恼怒。他可是帝皇,统一六国的始皇帝,寻常人看他一眼都是大不敬,这女人竟敢让他去帮她买早点!就算她是神仙,也不能践踏他的帝皇之尊。
  两人对望,寂静无语,谁也不妥协。良久,赵萱抵不住嬴政沉默的目光,转开眼睛。
  “你接着睡,我不打扰你了!”她还有正事要忙,没那闲功夫和他僵持。
  再说了,她的本意也不是真让他去买早点,而是想让他活动一下,看看这个世界与他曾经的大秦有何不同。
  他太深沉,醒了几十年,还沉浸在曾经的千古霸业里不得脱身。僵尸最容易滋生戾气,虽然他如今戾气稀薄,但是若不尽快走出过往,哪怕有她相助,他早晚也会堕入魔道。
  入了魔的僵尸,没有自己的思绪,只会本能吸血,服从比他强大的人,这与未开化的野兽有何区别?
  嬴政静静地看着赵萱离开的背影,一对血瞳忽明忽暗,不久,他腾地一下从棺材里跳起来,然后踏着稳健的步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棺材铺。
  那赳赳姿态,威武霸气。
  “......”
  看着和自己错身而过的人,赵萱细眉微微抽搐:他这是什么意思?
  弄不清楚嬴政的意思,赵萱也懒得去管,转身就开始忙活自己的事。
  清晨的小镇,宁静又祥和,嬴政肃沉着目光地看着寥寥数人的街道,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路过的行人。
  今天赶集,小贩们陆续出现在街道上,嬴政也通过他们手里提着的各类东西,确定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在何处。
  好吧,始皇陛下到底还是败在了赵大仙的手里,不情不愿的出来给她买早餐。
  嬴政面不改色,自带着生前积累的霸气与尊贵,走到了早餐店门前。
  早餐店的生意很好,店外排起长龙,嬴政走到早点摊,也随大众站到了买早饭的队伍中。
  他面容冷峻,身姿挺拔,再加上生人勿近的冷酷姿态,在一众等着买早点的人群里显得格外违和,这不像买早点的,更像帝王巡视他打下的江山来了!
  这不,他刚出现,店里店外的人就开始频频抬头打望他。
  一些好奇的人按奈不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以前没见过啊!”
  “不知道,应该是谁家的亲戚吧!”
  “哎哟,长得可真帅,比那些电视里的明星还帅。”
  他们议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依旧传进了嬴政的耳朵。嬴政眉头轻沉,双眸微变,皱皱眉头,觉得帝威被人挑衅了。一群凡人,居然敢对他指指点点,大发议论,还说他像明星,明星是何物,戏子!这真是、真是……
  他冷眉横肃,正想发怒,却冷不丁想起了赵萱的交待。他心下叹息,压下微怒,决定无视这群凡夫俗子。
  可,他不与他们计较,有些人却偏偏要与他计较。
  这不,三个左摇右摆,从网吧走出来准备吃早饭的黄毛青年,在见到嬴政的当下,就找死的吹个响哨,撩了上去。
  “兄弟们,快来瞅瞅,这小子的头发比咱还有型!”
  排在嬴政身后的青年眼睛一抬,就看到了嬴政那头乌黑如缎的黑直长发,顿时来劲了,流里流气地回头朝身后两青年道。
  “喂,留这么长头发,你男的女的!”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即跟着起哄起来。
  “哟,这头长可真长,少说也得卖二三百块,正好,咱们晚上的网费还没着落呢!”另外一个贼眉贼眼的小个子青年,在见到嬴政的长发后,动心了,第一瞬间就想到了网费。
  这三个青年是镇上出了名的小混混,都是初中毕业就辍了学,好吃懒做,最近又迷上了上网,天天在镇上瞎逛,想找点钱出来上网。
  小个子青年家是开理发店的,见到嬴政长发的瞬间,就立即想到了来钱的主意。这把头发乌黑亮丽,又长又顺,质量杠杠的,要是卖掉,都够三个人玩好几晚的通宵了。
  嬴政身后的青年一听,一双招子突然精亮,他手一抬,拍到嬴政肩膀上,带着几分威胁地道:“喂,兄弟,你这把头发借我们用一下。”
  在早餐店吃饭的人,没一个人上前帮嬴政解围,纷纷噤声,冷漠地围观,他们都觉得没必要为了个陌生人,得罪三个小混混。
  帝皇之威,一次又一次被人挑衅,嬴政心里憋着一把火,已经在暴怒边缘,眼下,怒气快压不住了。
  他垂头淡淡地斜视着肩上的手,沉沉道:“滚!”
  他的声音很低,很冷,如同寒冷腊月,直透人心底,将找茬的青年冻得猛一哆嗦,下意识地缩回了手。